钻头就站在我面前,他的身后就是即将升起的太阳,阳光被薄薄地雾气阻挡着,虽然还没有透过来,但却已经将雾气照的色彩斑斓,一片祥和。
我忙把张灵叫醒,然后从石棺里坐了起来。
直到眼前徒的亮起光,我才一个机灵的醒了过来,同时发现自己果然像梦里一样正抱着张灵。我吓得忙松开手,抬头发现棺材盖已经被掀开了。
依稀中我还听到外面有人建议颠我们一下,但被钻头制止了。而且我好像还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和张灵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大床上,我紧紧地抱着她,她也紧紧地抱着我。
依照钻头的意思我不在开口说话,而是安安静静的躺在石棺中,可能是我真的太困了,随着棺材如摇篮般的晃动我竟然真睡了过去。
“哥,你别着急。这事说不好说。从现在开始你们也别说话,可以睡一觉,等睡醒了估计就到了。”
我从棺材里出来,回顾四周,问:“我们离开胎儿渠了吗?”
转头的脸上脏兮兮的,他笑着说:“对。”抬手往前指,又说:“你们一直往前走,就能出去了”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眺望,果然在绚烂的雾气看到一个隘口,隘口似曾相识像是进入胎儿渠的入口。
此时张灵也从棺材里出来,说:“钻头谢谢你,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说出来我们也许能帮你完成。”
钻头憨厚的一笑,说:“我也没什么心愿。我是个孤儿,从小就在街上捡点破烂换吃的。这次能来胎儿渠纯属巧合。当初如果不是我贪心,也许能和你们一起活着离开这里,我可连个身份证都没有活着出去又能做什么?死了也好,争取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虽然钻头是笑着说的,可从字里行间还是能听出他无奈和苦楚。
他死了真能投胎吗?答案是否定的,如果人死后能投胎胎儿渠也不会存在这么多恶鬼冤魂了。但这话我又不能说,因为说了我也没办法解决。
就在这时一缕阳光穿过薄雾照了过来,满脸笑意的钻头立刻露出了惊惧,身体忙往阴凉处挪。
他说:“太阳要出来了,我要走了。”
话刚说完立刻起了一阵旋风,旋风卷着沙尘模糊了我的视线,等在睁开眼时,阳光已经完全透过了晨雾照射下来,放眼看向胎儿渠的方向,只见几个人影正抬着一口棺材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抬头看着升起的太阳我长出了口气,想想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像是场噩梦。但肩膀上的伤却很残酷的说明,所有的一切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扭头看向张灵,她也正眯缝着眼睛看日出,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如镀了层金一般,非常的好看。
“范师傅,你怎么在这里?”我吃惊的问。
范师傅也看到了我们,立刻招手说:“兄弟原来是你们啊。我可算等到人了。”
这不是我第一次来胎儿渠时的黑车司机范师傅么,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张灵快步往前走,在距离对方还有十几米时,我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样子。他有五十多岁,留着光头,长脸,大鼻子,方口,小眼,大耳朵,五官拼在一起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不管是谁,前面是离开胎儿渠的出路,谁也不能阻止我们离开!
此时此刻能在胎儿渠入口出现的人肯定不是常人,会不会是大眼和吴正平?如果不是又会是谁?难道是安倍才良!
张灵也看向前方,半晌后才说:“过去看看。”
恍惚间,我看到前方隘口处站着一个人,那人在白雾中着似乎也正在看我们。我心里一动,说:“前面有个人!”
“当然是等你们。快上车。”说着话他就走向路边的红色夏利。
范师傅出现的不明不白我和张灵自然不敢他的车,见我们站着不动,范师傅问:“还愣着干嘛,快上车啊。”
我问:“范师傅,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出现在这里?”
范师傅靠在车门上,说:“我也不知道是你们,是有人出高价让我在这里等人。既然你们出来的,那等的当然是你们。”
“对方什么样的人?”
“有两个,一个长着对大眼珠子,一个四五十岁冷着张死人脸。我也不知道他们叫啥。他们给了我六千块钱,让我在这里等三天。我昨天已经等了一天。”
我和张灵面面相觑,范师傅口中的两个人明显是大眼和吴正平,他们竟然已经走出了胎儿渠,而且还是两天前。
可他们是如何知道我们会从这里出来的?
范师傅见我们还不动,说:“你们两个走不走啊?不走我可走了。不过我可告诉你们,钱是不退的。”
我说:“范师傅,我能用你的手机打电话吗?”
范师傅走过来递给我一个黑色的破手机,不满的说:“你们可真麻烦,难道我还骗你们不成。这种鬼地方以为我愿意来啊。”
我没理会范师傅的抱怨,开始拨打了大眼的手机。他的手机却提示关机,我又想给潘璐璐打个电话,却发现脑子里根本没记住潘璐璐的手机号码。
当时从省城来胎儿渠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如果步行至少要走上半天。上车怕有危险,可不上车步行离开,好像也避不开危险。
“张灵,我们上车吧。”我将心一横,没准儿真是大眼和吴正平安排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范师傅笑着说:“这就对了嘛,搞的天底下好像没好人似的。”
走到红色夏利车前我刚要上车,张灵突然叫了起来:“啊!这里怎么蹲着一个人!”
听到张灵的叫声,我立刻抬头去看,果然发现一个人蹲在路边,在看清他的样子后更是吓了一跳,对方竟然是胎儿渠养猪的半瞎子!
半瞎子并没有受张灵叫声影响,而是依然蹲在路边,他嘴里也一如既往的嚼着东西。他缓缓的抬起眼皮,露出了发白的眼睛看了我们一眼,但很快又垂了下去。
范师傅笑着说:“这老东西一早就在这里,刚开始我还以为是鬼呢。我和他说话也不吭声,估计是被胎儿渠的鬼吓得精神失常了。别理他,上车吧。”
我和张灵忙坐上破夏利,范师傅将车启动,利索的将车回头,然后猛的蹿了出去。我和张灵同时回头看向蹲在路边的半瞎子,没多久他便消失在了雾气里。
半瞎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也是在等人么?金乾曾经提醒过我们,一定要小心半瞎子,可从他今天的表现好像并不是在等我们。
可如果不是在等我们,他又是在等谁?
范师傅立刻说:“不行。这是黑曜石,挂在车里不仅可以消除疲劳和浊气,更重要的是辟邪。这可是我到特意到寺庙找大师开过光的。上面还有我的生辰八字,别人一碰就不灵了。”
被他当场揭穿我尴尬的笑了笑,可去胎儿渠做什么我的确没必要对他说,见出租车挡风玻璃上挂着一件通体黝黑的石头车饰,我忙岔开话题,说:“范师傅,我上次坐你的车并没有这块挂件,能拿下来让我看看吗?”
范师傅抬眼看从倒车镜中看着我说:“老弟你没说真话啊。火葬场都关了好几个月了。上次我还见你坐大巴去了胎儿渠。”
范师傅的话把我拉回了现实,我随口说:“还是去火葬场。”
“老弟,你这次来胎儿渠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