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凤娇“呀!”的惊呼一声,像受惊了的小兔子般跳到了我的身边,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
钻头蹲在女尸旁边,伸手拨拉了几下,显出一脸的失望,然后嘴里嘟嘟囔的站了起了。
钻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根棍子,仰着脑袋就用铁棍子去挑女尸的裙子,挑了几下“嗤”的一声,裙子就被挑断了,女尸直接摔在了地上发出“嘎巴”的一声脆响,落地的女士脖子被折断,脑袋歪在了一边。
“娘希匹,钻头快搞一搞!”司机又喊了起来。
相比于我和严凤娇的惊惧,那些工人却沉稳的多,好像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一般,挖掘机司机从驾驶舱探出脑袋,把挖掘机后退了一段距离停了下来,那钢爪剧烈的晃动了几下,女尸挂在上面摇摇欲坠,可就是掉不下来。
“有吗?”司机又喊。
“没有。”钻头回答。
司机悻悻的将头缩回去,开着挖掘机又到了土坑边上,随着刺耳的铁爪抓石板声,没一会便挖出了几块碎石板。
同时,钻头也从附近用车拉来了一个木箱子,把女尸往木箱子里装,因为木箱子不大,女尸无法囫囵个的装进去,最后还剩下两条腿实担在外面,钻头便用石头将女尸的腿骨砸断,又用脚在木箱子踩了几脚才把女尸装进箱子。
然后又用钉子将木箱封好,放到了一边才算了事。
看着钻头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把女尸处理好了,我是又惊又疑。惊的是,他对处理这件事熟练的程度令人咂舌,疑的是,似乎工地上所有的工人对这件事都非常的冷漠,也没有任何人感到害怕。
而且我还注意到,在钻头处理女尸时,其他工人们不但表现平静,甚至眼神中似乎还有些嫉妒。
把一切都处理完的钻头,一屁股坐在装女尸的木箱上,晃荡着两条腿,有些无聊的抽起了烟。
我刚过去问问情况,却被严凤娇一把给拉住,她紧张的问:“你要去干什么?”
“我去问问这是怎么回事?”我说。、
“别去,多吓人啊。”严凤娇一脸惊恐。
“你不是不怕鬼么。”
严凤娇狡辩,说:“我是不怕鬼,可我怕女尸啊。”
“你要是害怕,可以在这里等我,我自己过去问。”
杨凤娇可怜兮兮的说:“那,那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不过你可要保护我。”
我心里暗笑,只是个女尸又不是女鬼需要什么保护,看来潘璐璐对杨凤娇还是不够了解,如果知道她这么胆小,肯定会后悔将她派来胎儿渠。
我没有理会严凤娇的担心,而是径直向叫钻头的小伙子走去。走到他面前,钻头立刻从木箱子上跳了下来,盯着我的工牌,紧张的说:“我没有偷懒,我马上干活。”
看来他是把我当成了麦斯特公司的人,以为我是来巡查工地的。
我露出无害的笑容,掏出一支烟递给他,钻头也不敢接,只是无所适从的看着我。
“拿着。我不是来监工的。”
钻头搓了搓手,很小心的接过烟。我给他点上,同时也看清了他工作牌上的名字:段小海。
工地上工人的工牌和我们的不一样,我们的工牌是蓝色的,有照片,有名字,还有所属公司。建筑工人的工牌只有名字。
“问吧,只要我知道肯定告诉你。”钻头余光看向我身后的严凤娇,只看了一眼,脸就红了起来。
没想到钻头还挺上道,我说:“是有点事要问你。”
钻头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就装了起来,说:“你是不是有事要问我?”
我把剩余的半盒烟都塞给他,说:“拿去抽。”
钻头恍然大悟,他又抽了一口,便将烟在拿到眼前看商标,评价说:“这烟好抽。”
钻头抽了我的烟,说明他已经消除了对我的戒备,所以我也不打算和他绕弯子,说:“刚才那司机师傅是这么叫你的,而且听你们说了句浙江方言,我猜你们应该是浙江人。”
“你怎么知道我叫钻头,还是浙江人?”钻头一脸疑惑,见我并没恶意,所以夹着烟吸了一口。
之所以说他是浙江人,是我之前开货车时天南海北去过不少地方,知道“娘希匹”是浙江的方言。
我说:“你叫钻头?浙江人?”
严凤娇瞥了一下嘴,想抓我的胳膊,却被我下意识的躲开了。
“刚才的女尸是怎么回事?”我问。
“你是说这东西啊?”钻头踢了一脚箱子,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继续说:“这东西在工地里很常见,每天少的时候挖出三四个,多的时候二十多个。”
胎儿渠当初是日本人搞尸体实验的地方,并在胎儿渠驻扎了多年,挖出尸体并不奇怪,只是不知道挖出的女尸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看你们刚才处理的很娴熟,你们不害怕?”
“怎么不害怕,刚开始吓得都尿裤子,不过时间已长,也就见怪不怪,习惯了。”
“我刚才见你好像在干尸上找东西,你在找什么?”
钻头嘿嘿的笑,说:“在找宝贝。因为被挖出来的干尸很多都有陪葬品,像青铜器,金银首饰,前段时间还有人挖出了金疙瘩。”
我徒的一怔,想到了从守陵村听说的汉朝古墓,如此看来这里应该是古墓的陪葬区。抬头看向实验楼,实验楼的位置会不会是古墓的腹地呢?
“挖出的东西归你们自己吗?”
钻头说:“东西要上交,但可以换不少钱。”
麦斯特公司这样应该算是私吞国家文物,如果报警的话丨警丨察肯定会立案调,但只掌握这些信息还远远不够。
“不清楚,我只知道运往白楼的方向去了,具体如何处理就不知道了。我们这些建筑工人只让在工地区域活动,其它地方不准去,一旦被发现立刻让卷铺盖卷走人,一分钱都不给。”
“拉到什么地方去了?最后会怎么处理?”
“停工以后,统一放到那里。”钻头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小屋,继续说:“每天会有和你们戴一样工作牌的人,统一把这些干尸拉走。”
“挖出来的尸体你们怎么处理?”
“你是说闹鬼吗?没有,很太平。”
我隐晦的问:“那这里太平吗?”
“晦气也没办法,来到这鬼地方我们只能干够一个月才能离开,不然一分钱也拿不到。”
钻头身体一颤,情不自禁看了严凤娇一眼,严凤娇的声音对于男人来说是一大利器,要不是我和她接触的时间较长,已经产生了坑体,早就浑身酥软了。估计钻头此刻也深深体会到了严凤娇声音的噬魂入骨,被烟呛了一口,眼泪汪汪的。
“这里天天挖出尸体,你们不觉得晦气啊。”严凤娇嗲声嗲气的说。
钻头口中说的白楼自然是指4层高的实验楼。
“娘希匹,钻头快过来,今天运气不错,又他娘的挖出来一个。”司机从驾驶舱里探出头,冲着我们这边大声喊叫。
钻头听到喊声,立刻向挖掘机的方向跑去,临走还不忘多看了严凤娇几眼。
很快那刺耳的“嘎巴”声,又在次响了起来。
我和严凤娇也不愿意在多做停留,转身开始往回返,路上我一言不发,想找根烟抽,却发现自己的烟都给了钻头了,也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