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又轻柔的叫了两声,转身向山涧里走去,走了一段又回头看瞅了我一眼,然后快速消失在了黑暗里。
我坐在地上双手揉着扭到的脚踝大声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总缠着我,死了还不放过我!”
忽然我冒出了疑问,鬼会怕疼怕热,会有饥饿感吗?应该会吧,不然也不会有饿死鬼一说。看来我刚变成鬼,还需要适应新身份。
不过最令我不解的是自己死在了山涧里,为什么出了山涧会成了枝繁叶茂的季节,在看四周的景物,并不是我们进入山涧的入口,也就是说我现在处于胎儿渠。仅仅一山之隔气候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虽然鬼事无偿,可天地乾坤一年四季却不会变化。难道说我已经死了好几个月或者好几年?可细想也不对,因为在我醒来时脚下明明还有积雪。
怪,简直是太奇怪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见手机已经不能开机,本想随手扔掉可又有点不舍便装回口袋,瘸着腿开始漫无目的走。
太阳初升,霞光万丈,透过树林我看到前方有条路,当走出树林后发现是一条由石子铺成的路
这条路我认识,是外界通往胎儿渠药厂工地的路。
往东南走可以走出胎儿渠,西北方向可以到达施工的工地。向工地方向眺望,还能看到一辆大巴车正向这边驶来。
我兴奋的站在路中央准备拦车,可在大巴车快要靠近时我又站到了路边,因为我突然想到自己已经死了,一般人根本看不见我,而且大巴车上肯定会有对付妖邪鬼怪的高人,要是有鬼拦路高人施法将我打的魂飞魄散,倒时连鬼我都做不成了。
我想离开,可心里又有些不甘心,便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抽闷烟,当大巴车从我身边开过时,透过车玻璃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那位给我当助理的美女,严凤娇。
我看着严凤娇,她也趴在车窗上满脸惊讶的看我,大巴车快速的开过去只留下了一路的尘土,可大巴车没开多远又停在了路边,
“去哪里?”
“跟我们走。”
他的语调不高,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我心中忐忑不安,不敢挪步小心的问:“你想做什么?”
这时大巴司机也从车上下来,他先看了我一会,然后向我走来。在距离我十几米的地方停下,说:“你过来。”
“呃……你是人是鬼?”我反问。
见我不回答,她又问:“你怎么不说话?”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说自己是鬼没准会把她吓跑,可说自己是人万一被揭穿身份,肯定会被收拾。
她又问:“你是人是鬼?”
我心里好不激动,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说:“是。我是陈安。”
车门打开,严凤娇从大巴车上走下来看了我半晌,大声问:“你是陈安吗?”
大巴司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到看了脚下,我也下意识的低头,心中顿时一动,在我身后竟然有一条很长的影子。
鬼是没影子的,在看大巴司机他脚下也有一条影子。
难道我没死!
可我还是不敢相信,因为我亲眼看到刘得意和30多个村民被剔骨剜肉化为了乌有,在那种情况下我不可能独善其身。而且如果我没有死,也不可能山那边是皑皑白雪,山这边却是青山绿水。
一条几百米高的山脉不可能会造成如此大的季节反差。
但事实却是我有影子,鬼是没有影子的,我情不自禁的问:“我是人是鬼?”
大巴司机又向靠近几步,说:“你当然是人。”
他肯定的回答,让我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可还是继续,说:“真的?我真的是人?”
“当然。你怎么了?”
是呀,我怎么了,我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不过时我并没心情深究这些事情,而犹如认为得绝症的病人,忽然接到医院误诊的通知,欣喜若狂的让我无法言表。
我大步向大巴车跑去迫不及待的上了车,如果此时谁要赶我下车,我肯定会和对方拼命。
严凤娇也上了车,她没敢坐到我身边而是隔着两排座位,她警戒的看着我,说:“陈哥,这几个月你一直都在胎儿渠吗?大家都以为失踪了。”
我从重生的狂喜中冷静下来,问:“你说什么?几个月?”
“对呀,从1月份到现在,你失踪了6个月。现在是2014年7月22日。”
她的话无异于一枚重磅丨炸丨弹把我给炸蒙了,7月是夏天,从气候和外面葱郁的植物来看,她并没有说谎。
可我又是怎样从冬天突然到夏天的?难道那条从守陵村通往胎儿渠的山涧是时间隧道,让我穿越了。?
细算在守陵村待的时间,我忽然发现自己在守陵村正好待了6天。6天和6个月是不是存在着某种必然的关系?
从错愕和不解中回过神来,大巴车已经重新启动,严凤娇也正在低着头小声打电话,扭头往车后看,还发现后排坐着三个人。
其中两个人穿着是浅蓝色的职业装,上衣胸前还有麦斯特公司的标识,另一位穿雪白的休闲服,目光精湛,全身发散着一种逼人的气势。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极具穿透力的眼神让我心里发虚,于是我立刻避开他的眼神,重新在座位上坐好。
严凤娇打完了电话,她扶着椅背走过来,坐到我身边,说:“陈哥,刚才我给潘总打了个电话。自从你失踪后,她一直派人在全国在找你。”
我低声问:“他们是谁?”
“你在哪里?”
“对。”
大眼立刻收住了笑声,惊讶的说:“安子!真的是你吗?”
我压住心头的怒火,沉声说:“是我。”
接过她的手机,我立刻拨通了大眼的电话,还未说话就先听到了大眼的讪笑,他说:“娇娇妹子,找我啥事,是不是想我了?”
我无暇回答严凤娇的问题,说:“把你手机借我用下。”
“不知道啊。年前我和杨顾问一起来胎儿渠参加开工典礼,在胎儿渠待了七天,等我们回到满江市你就不见了,连你小舅子都不知道你去了那里。这半年你在胎儿渠是怎么渡过的?”
“杨伟也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吗?”
“你来之前怎么也不打招呼?我们都以为你失踪了。甚至以为你已经死了。”
我随口应付说:“对。”
“都是麦斯特公司的中方代表,穿白衣服的叫安培才良,是麦斯特公司的顾问。陈哥,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一直都在胎儿渠吗?”
“我在胎儿渠,正在回满江的路上。”
“我靠,我以为你……”
我恨恨的说:“以为我死了?”
“是呀,我不让你查胎儿渠的事,你偏偏不听,我以为你被麦斯特公司的人给做掉了。那帮人……”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下,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和安倍才良在一辆车上?”
“是。”
“麦斯特公司的事见面再说。不过有件事我要先告诉你,在你失踪的这段时间,你爸生病了差点没过去。”
“我爸得了什么病?”我立刻提高了声音。
“脑梗,上个月我还去你家看过他,你爸他刚能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