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擅自进院，只好在门口往里看，房间里还亮着灯，房门也敞开着，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接着皎洁的月色在墙院四周也没看到任何脚印。没脚印说明刚才的活死人不可能翻墙逃走。

我犹豫了一会，然后拿出拷鬼棒装着胆子进了院子。来到窗前先从结满霜雪的玻璃“孔”往屋里看，里面空荡荡的。

我不敢擅自进屋，而是走到院门口外面等人，大约过了四五分钟刘得意带着二十多个村民拿着家伙返了回来。

我说牛长根已经跑了，让刘得意赶紧带人去追，然后留下七八个人和我一起进屋子找刚才那个眼睛通红的活死人。

可把房间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和牛长根干那事的女人。

牛长根是自己逃跑的，那个女人能去什么地方？活死人说白了就是具活着的尸体，不可能凭空消失，难道我们看见的不是活死人而是鬼魂？

我再次给大眼打电话，该死的竟然还不在服务区，我只好又给大眼发短信，让他看到信息立刻给我回电话。

万幸的是，一个小时后刘得意带着村民把牛长根五花大绑的抓了回来。牛长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都破了，不用说肯定是被村民们暴打了一顿。

将牛长根押回大队，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抡起拐棍就要打他，牛长根却一脸的从容，和早上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

我忙拦下老村长，说:“老爷子，你别着急，先把话问清楚再说。”

老爷子用拐棍指着他骂道:“你个瘪犊子，快说！你都干了哪些好事！”

“可我根本没看见她走出院子。”

“走了。被你和村长撞见后就走了。”

我问:“和你睡觉的女人呢？”

他说这话时的神态，即可笑又可恨，可大半夜在山涧里有漂亮的女人勾引他，稍微有点常识的也知道不是个好物件，可牛长根竟然还敢跟对方发生那种事，他也真是色胆包天！

牛长根叹了口气说:“你们都有老婆暖被窝，哪晓得光棍儿的苦，长夜难熬啊。”

“你大晚上不睡觉，跑那种地方做什么？”有人问。

“她是我的老婆。我们是四个月前的一天晚上认识的。那天我闲的无聊就到处溜达，结果溜达到了通往胎儿渠的山涧，然后我看到山涧里有个漂亮的姑娘，她不但冲我笑还对我勾指头，我就进去了，于是……我们就好上了。”

我说:“屋子里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牛长根脸上带着笑，说:“你们让我说什么？”

“我说的是实话，心蓝是真走了，她和那些日本人不一样。”

我问:“心蓝？”

牛长根眼中放光，说:“对，她叫心蓝。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他的话让所有人面面相觑，他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上脑。

刘得意率先发难，抬腿把牛长根踹翻在地，骂他想女人想疯了，竟然敢和不是人的东西谈情说爱。其它村民也纷纷指着牛长根被鬼迷了心窍，还把活死人引到了村子，让全村人都深陷囫囵。

人们越说越生气，好几个都要上去打他，可牛长根却毫不介意，他冷眼看着我，警告说:“你别想害心蓝，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刘得意又一脚把他踹倒，说:“你个瘪犊子，你是不是想害死全村的人。”

牛长根躺在地上，坚定的说:“你们死不死和我没关系，只要我和心蓝在一起就行。”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公愤，让本来对他有同情心的人也怒不可赦。我怕事态发展下去村民会把牛长根打死，就让老爷子把村民们先打发走。老爷子是个明白人，就把村民们先回家，只留下了四个帮手。

村民们一离开，会议室里立刻安静了不少。我把牛长根从地上扶起来坐到椅子上，问:“你说心蓝和那些日本人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是来帮助你们的。如果心蓝对村里人没有恶意，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不会为难她。”

“真的？”

“当然。”

牛长根看了眼刘得意和老爷子，说:“那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一定要说话算数。”

我很真诚的点头，说自己一定说话算数。

牛长根说:“那些日本人是活死人，可心蓝不是。她是被日本人害死的孤魂野鬼。她活着的时候是……”他开始滔滔不绝的讲心蓝的悲惨身世，几岁给地主当丫鬟，又是几岁被买到了ji院，又是怎么受日本人凌辱致死的。

心蓝的身世虽然悲惨，却不是我要了解的重点，不过为了照顾牛长根的情绪我也不好打断他说话，直到他用了七八分钟把心蓝的身世说完，我才又问:“你和她经常见面吗？”

牛长根慢条斯理的说:“不常见面。从认识到现在4个月的时间也只见了12次。不过以前都是在山涧里，她还是第一次来我家。没想到就被你们撞见了。真巧。”

我继续问:“被我们撞见后，你准备去哪里？”

“我们的事情败露了，我知道你们不会饶了我，我想去山涧找心蓝，她说以后我们可以在那里长相厮守。我知道她是鬼，可我爱她，心蓝也爱我。”

“你不怕她害你？”

“心蓝是爱我的，她不会害我。”

刘得意忍不住骂道:“你是真缺心眼啊，鬼的话你也信！”

“你竟然还敢狡辩！”刘得意怒不可赦又想打他，我忙让他冷静，说牛长根既然已经说了这么多，没必要继续骗我们。

牛长根依然镇定，说:“你们死不死和我没关系，不过我们不是一伙的。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见他们。”

刘得意立刻急眼，说:“好啊，你果然是和活死人是一伙的！你想害死全村的人吗？”

“他们是来送心蓝的。”

“来做什么？”我急不可耐的问。

牛长根咬着嘴唇，沉吟了半晌，说:“他们是来，是来……”

这个问题我早晨曾问过他，当时牛长根说不知道，可现在和早上情况不一样，我有理由怀疑牛长根当时是在撒谎。

我问:“早上那些活死人来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个年近60的老光棍，对一个年轻貌美的女鬼张口闭口说爱情，让我不得不怀疑他在没遭女鬼色诱之前就是个花痴。

刘得意气的直瞪眼，老爷子则无奈的直摇头，留下的四个村民则一脸的鄙夷。

牛长根嗤笑:“死就死，为爱情死也值了。”

刘得意气呼呼地问:“那他们为什么要把女鬼送到你家？”

牛长根沉吟了片刻，说:“我，我不知道。因为他们说话我听不懂，但觉得对我应该没坏处。”

我问:“那心蓝没对你说原因？”

“我问了，她不说。”

刘得意下结论说:“那女鬼肯定是活死人派到村里的眼线，要赶紧找到它，不然……”他的话还没说完，牛长根突然“哎呀”一声从椅子上滚到了地上，弓着腰在地上打滚，嘴里嘶嘶地直吸冷气。豆大的汗珠子从他额头上直往下流。

人们都以为牛长根这是中邪了，立刻像躲瘟疫似的躲得老远，没有人敢上去扶他一把。

老爷子急得直敲拐棍，说:“他怎么了？他怎么了？”

我犹豫了一下，蹲在地上查看上牛长根，发现他脸色苍白，手和额头也烫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