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疑惑说:“杨大师?不认识。”
“我是道士,和杨大师是道友。”
吱呀!
大门打开了一条缝,然后从门缝里伸出来个半秃的脑袋,又问:“你叫什么名字?你真能降妖除魔?”
“陈安,是满江市人。至于能不能降妖除魔也要把具体情况了解清楚再说。”
刘得意将大门打开,说:“那你进来吧。”
院子不大只有三间平房和一间东房,墙体全是用石头砌成的,院子正中还有一棵石榴树,在房间里面还有一男一女,男的二十来岁,女的岁数和马村长相仿,不用说这是一个三口之家。
刘得意将大门关上,问我:“你是怎么来的?”
“我从省城打车到县城,然后又……”
刘得意扭头看我,说:“我问你是怎么来守陵的?”
“在瓦子沟遇见一个放羊的大爷,他告诉我的。”
刘得意点头说:“原来是那个老东西,他竟然还没死啊。”
我呆了下,问:“你和他有仇?”
进了屋子,刘得意又给我介绍他的老婆和儿子,他老婆姓马,儿子叫刘谦虚。母子两个对我似乎有芥蒂,和我打了招呼就进了屋里,然后头碰头的在一起嘀咕,不时还看我一眼,让我觉得他们母子像是在商量什么阴谋。
刘得意笑笑,说:”没仇。见过几面。他鞭子甩的吓人,人也不好相处。”
“刘村长,你不认识杨大师吗?”
“认识。当然认识。”
“那我在门外说起杨大师,怎么觉得你和他好像很陌生。”
刘得意笑着说:“我只是蒙住了一时没想起来。陈大师,你准备怎么帮我们降妖除魔。”
我看了眼房间里的母子说:“方法肯定有,可我现在需要知道具体情况,不然没办法做针对性的布置。你能不能先把活死人的事给我在具体的说一遍。”
“当然没问题,事情还要从1942年说起……”
刘得意的讲述和我从司机老范听到的版本基本一致,不过他讲述的时间更准确,日本驻军是在1942年开进胎儿渠的,到抗日战争结束一共待了三年。在三年时间内,他们在胎儿渠杀了多少人,又做过哪些骇人听闻的情,外界的人一概不知。
同时,刘得意还给我讲了件抗日战结束后的事:
在1963年的冬天,天寒地冻,十几个山民进山狩猎,被一夜的白毛雪困在山里,只好躲进了日军烧毁的实验区。可到了后半夜试验区就变得不安稳起来,到处都是红着眼睛,穿着黄绿色军装的日本大兵。
那些大兵扛着枪,在试验区巡视,还押着一队一队的战俘,俨然就是当年情景的再现。
当时的情景把两个山民吓得尿了裤子,然后暴露了藏身之地。那些日本兵把十几个山民抓起来,把他们摁在石板上,用军刺逐个放血,就像杀猪一样,军刺从脖子刺进去,血喷如柱……
因为这件事,守陵村的村民都认为当年胎儿渠的驻军是一支灵异部队。
“姓鬼,三十多岁,深眼眶,高鼻梁,尖下巴,总之长得很丑。”
“那是位什么样的高人?”
刘得意摆手说:“翻过不去,一进山就会遇到鬼打墙,兜兜绕绕最后还会走出来。五年前有位高人来过,说围绕胎儿渠四面的山叫做鬼绕山,只有一条生门就是被炸掉的山涧。”
“没有了山涧也可以翻山过去吧?”
“自从1963年后就没人去过了。当时从守陵村进入胎儿渠有一条狭长的山涧,村民们怕胎儿渠的活死人跑出来害人就把山涧炸了。”
“村民平时还会去胎儿渠吗?”
“当然有,所以我们才会知道的那么详细。不过那人现在已经去世了。”
“没人生还吗?”
“不知道。当时那些村民也是误闯进试验区的。”
“刘村长,实验区在胎儿渠的什么地方?”
刘得意的描述让我瞬间想了鬼七,可岁数却不符合。鬼七今年差不多有五十多岁,和刘得意说的相差近二十岁,而且据我掌握的情况,鬼七也没有任何后人。
所以我觉得长得像应该只是巧合。
“他叫什么名字?”
“名字不知道,只知道姓。”
“他后来又来过吗?”
“没有。”
我点头看向漆黑的院子,说:“那近几年村里有没有来过奇怪的人,比如说日本人或者德国人。”
“没有。”
咕咕!
我的肚子因饥饿开始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刘得意笑着说:“看来陈大师还没吃饭,我让家里人给你准备点吃的。”
刘得意扭头让老婆马珍给我准备些吃的,马珍应了一声进了厨房,没一会时间给我端出了一碗米饭,两盘饼干,还有一大碗冒着热气的炖猪肉。
“再去把我那瓶好酒拿过来。”
这让我不由浮想联翩,日本人当年在胎儿渠建实验基地会不会和汉朝的陵墓有关?也不知道大眼知不知道这件事。
在吃饭的时候,刘得意告诉我村子之所以叫守陵是因为汉朝有位王爷葬在了这里,他们的祖先便被派往这里守陵,所以因世代守陵而得名守陵村。不过他们祖祖辈辈却不知陵口在哪、守着何人。
饼干也有些变质,而且还是那种小动物的饼干,兔子,鸡,大象,鸟……小动物饼干我小时候吃过,一般都是村里死人用的贡品,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我拗不过刘村长的好意,只好让他倒了一小杯酒。酒是好酒可饭却难以下咽,米饭和炖猪肉虽然热气腾腾的,可却半生不熟,吃在嘴里犹如嚼蜡。
“陈大师别客气,你是来帮我们的,一定好好吃好喝的招待你。而且我们这里晚上冷,喝点酒也暖和。来来,我给你倒上。”
“刘村长,酒我就不喝了。吃点东西就行。”
马珍又转身进屋子,很快拿出了一瓶白酒。刘村长的老婆只端出了一碗饭说明他们一家人已经吃饭了,我一个人吃饭还喝酒多少有点不合适。
吃完饭,刘得意问我准备怎么对付从胎儿渠跑出来的活死人。我装作高人样子说:“明天我先去进入胎儿渠的山涧看看再说。如果山涧有了缺口,那活死人应该是从缺口出来的。”
刘得意很高兴,说:“行。那明天我带你去。”
晚上睡觉,我自己睡在了西屋,睡到半夜我被冻醒了,窗外是白花花一片,走到窗前往外看,漫天的雪花如纷纷扬扬的鹅毛,如果细听还能听到山里被积雪压断的树枝发出的咔嚓声。
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雪。
傍晚还朝霞满天,晚上就下起了大雪,这天也真是少见。
我叹了口气回到床上,准备继续睡觉,忽然我觉得事情有点蹊跷,刘村长家一共三口人,正常来说他儿子20好几了应该和我睡一间屋子才对,可为什么一家三口睡一间屋子挤一张床?不觉得别扭吗?
哗啦……
忽然,屋子外面传来了揉纸声,我忙竖着耳朵在细听,声音又不见了。我想下床想去看个究竟,可又因为天太冷不想离开暖烘烘的被窝只好作罢,又听了一会,那声音没在响起,我便把头缩进被窝继续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