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想见我爸和我姐,我可以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来市里。”
我的耐心终于被牛鹏消磨完了,刚想骂他是块狗皮膏药,就听到楼下有人说话:“人呢?店里的人呢?”
是潘璐璐的声音。
我抬手指了指牛鹏,示意这事没完让他等着,然后起身下楼。见到潘璐璐我立刻换了张笑脸,说:“潘姐,你来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潘璐璐回答很直接,笑着说:“我不是怕你和杨师傅躲着我么?”
“哪能呢,快坐。”给潘璐璐让了座,我看向店铺外面,问:“我杨大哥没来?”
牛鹏很有眼力见,倒了两杯水端了上来。
潘璐璐很优雅的说了声谢谢,然后又对我说:“没有,他是去和麦斯特公司谈合约了。你杨大哥现在可是大忙人,有时好几天都不着家。”
大眼大步走到桌前坐下,端起我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大口,说:“昨晚睡的晚,早上补了会觉。潘总来找我们肯定有事吧。”
潘璐璐笑着说:“我不知道你在。”
潘璐璐的话让我挺尴尬,刚想解释下,大眼从楼下走了下来,他热情的说:“哎吆,是潘总啊。来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弟弟,你是真不给姐面子啊,真伤心。”
“可今天确实有事,我想回趟家。”
我心说潘璐璐这张嘴可了不得,句句话都不离哥哥,姐姐。不知道还以为她真是我姐呢。
“自从你杨大哥康复以后,我一直想请你们吃顿饭表示感谢,今天正好有时间,你可不能驳姐姐的面子。”
“那你是?”
“打住。你姐我今天可不是来说这件事的。”
陪着潘璐璐笑了一阵,我歉意的说:“潘姐,关于去胎儿渠的事我和杨伟商量了,我们……”
“他敢。”
我开玩笑说:“那你可要把我杨大哥看好了。”
潘璐璐略显委屈的说:“是呀,我想请你们吃饭。可有人不给面子。”
大眼看了我一眼,明知故问说:“是你啊?真是有点本事不知道姓什么了。潘总放心我们肯定去,就是有天大的事我们也要放下。”
潘璐璐看向我,说:“真的?”
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什么,我明明是按大眼意思推辞的,他现在却上嘴唇碰下嘴唇充好人,搞得我真像不知天高地厚似的。大眼也太不地道了。
“行。那我晚点再回家。”
出门去吃饭总要好好收拾一下,我和大眼上楼换衣服,进了卧室我就拧了他一把,问他什么意思。
大眼假装很疼,说:“不怕贼想就怕贼惦记,对方既然都找上门了,咱们躲着也不是办法,倒不如看看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你是说她还是为了胎儿渠的事?可她说今天不谈胎儿渠的事。”
大眼翻了我一眼,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我明确表示不接胎儿渠的活了,她要还说是为胎儿渠的事,我们还会去吃饭?”
我一想也对,说:“可她要是桌上在谈这件事怎么办?”
“以不变应万变,只要我们咬死了不去,她总不能拿枪顶着我们吧。”
把衣服换好,我又问:“你以前都称她杨太太,现在怎么称她潘总?”
把衣服换好,我又问:“你以前都称她杨太太,现在怎么称她潘总?”
大眼笑着说:“潘璐璐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在杨百万中鬼降头那段时间,她就把公司的事全接手了,虽然时间不长却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丝毫也不逊色杨百万。让杨百万转型不做单一的煤炭和运顺生意,就是潘璐璐的建议。专业术语怎么说我也不懂,大概意思是说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她现在已经从家庭主妇荣升为公司二把手。”
我心中一动,问:“承包药厂的工程是潘璐璐找的项目?”
“那倒不是,是杨百万亲自谈的。不过目前来看是潘璐璐在主要负责。所以不管怎么说,以后要是和潘璐璐打交道必须多留个心眼。”
“没你说的那么邪乎吧?”
大眼嗤笑,说:“不说别的,就是三个杨百万绑在一起也顶不过潘璐璐一个人。你觉得自己比杨百万智商还高?”
智商比杨百万高不高我不敢确定,但我肯定不如杨百万成功。
什么是成功人士?所谓的成功人士在各人的眼里各有不同的标准,但是,在如今物欲横流的社会中,被众人共同认为的成功人士一般表现为:有房、有车、有事业、有知名度……简而盖之,最重要的是这个人非常有钱。
所以,我肯定不如杨百万成功,也惹不起杨百万。不过,我对今天饭局倒是充满了期待,想看看大眼口中不简单的女人能使出什么招来。
饭局设在了满江市最高档的酒店,偌大的桌子只坐了我们三个人,显得空荡荡地。每上一道菜服务员都会报菜名,菜名我是闻所未闻,例如:阿一鲍鱼,雁南飞茶田鸭,生拆蟹肉烩海虎翅,龙筋脆脆香……
你可能要问了,龙筋脆脆香是什么菜?我除了认识里面有黄瓜外,其它配料也看不出来,反正是红的,黄的,绿的什么色都有,看着就挺好吃。偷瞄了一眼菜单竟然一千多块。
这那是吃饭,分明是在吃钱啊!
我说:“我们这种阶层上不了大台面,吃一顿就得倾家荡产。”
潘璐璐笑着说:“再好的名菜也是用来吃的,以后经常来就习惯了。”
相比于我的拘谨和不忍,大眼也没好到那里去,他抬起筷子举了半天,说:“潘总,这也太丰盛了,我们都没法下嘴。”
习惯了在路边撸串吃大腰子的我,看着满桌芳香四溢的珍馐美味有点下不去筷子,感觉动下筷子就得好几百。同时在心里一个劲的嘀咕,把请吃饭的钱核算成现金送给我们多好。
旁边的服务员给我和大眼倒上酒,潘璐璐笑着说:“动筷子吃吧。”
“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们两个都是高人。要不是你们帮忙,我家老杨可脱不了险。快动筷子,吃。”
我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潘璐璐立刻问:“味道怎么样?”
说实话我是真没尝出好味道来,可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享不了福的贱骨头”,我心里不由感叹,杨百万他们两口子和我们不是一路人,要不是有求于我们,像他们这种人肯定都懒得看我们一眼。
人和人的差距咋这么大,我什么时候才能这么阔绰?真是令人项目嫉妒。
“不错,味道挺好。”我有些失落的说。
因为自愧形秽,面对着满桌子的大餐我是食之无味。大眼也是吃的少喝得多,一瓶茅台酒我只喝了两小杯,就被他自己干掉了多半瓶。潘璐璐喝的是白水,偶尔才动筷子,不过她话却不少,从体育圈到娱乐圈,从时事政治到百姓生活,都能聊起很多有趣的话题。
整个饭局的话语权都被她牢牢掌控着,让我不由的想起了大眼对潘璐璐的那句评语:这个女人不简单。
和一个不简单的人女人吃饭是件很压抑的事,所以我非常期待潘璐璐把话题转到胎儿渠上来,因为只要她一提,我们可以立刻拒绝,然后令我满是虚荣心的饭局也基本上可以宣告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