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的头依然在电风扇上冲着我吹风,腮帮子鼓的和他的眼睛一样明显,带着腐肉臭味的冷风,简直快把我冻僵了。
我抓起枕头向电风扇扔过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电风扇上。“咣当”一声,电风扇摔在了地上。
一同掉下来的还有饭碗,米饭洒落的了满地。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立刻从床上跳下来,扭头发现是大眼站在身后,我抡起柳条抽向了他的脸。
啪!
啊!
大眼痛苦的叫了一声,用手捂着脸,瞪着我喊:“你疯啦!”我用柳条又抽大眼,却被他攥住了手腕,说他:“你干什么啊。我是大眼!”
我扭头看电风扇,除了电风扇摔在地上,没有任何异常。
“你真是大眼?”我惊惶未定的问。
“当然是我。”大眼把我手中的柳条夺过去,然后转身去开灯。
确实是大眼,难道我刚才看到的是幻觉?我谨慎的环顾房间,到处都是被吹散的纸钱,不是幻觉,是电风扇里的鬼真出现了。可鬼现在在什么地方?
房间的灯亮了起来,大眼脸上被我抽出了一道红印,他吸着冷气问:“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立刻说:“我看到你的头在电风扇上摇摆,还不停的向我吹冷风。”
大眼捂着脸走过去,将电风扇从地上捡起来,盯着看了一会,说:“你刚才肯定是出现幻觉了。”
我指着满屋子的纸钱,说:“闹鬼了!纸钱都是被鬼吹散的。”
大眼环视地上纸钱,最后看在了我的脸上,他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连嘴巴也张开了,满脸的难以置信。
刹那间,我感到了一阵阴寒袭遍了全身,大眼看到了什么?我身后站着鬼么?
我想转身,可发现只能转一半,我惊恐的问:“怎,怎么了?”
“你,你的头在摇,就像电风扇一样。”
大眼气喘吁吁的停下手,眼睛却到处张望,我知道他在找鬼,也忙抓起了床头柜上的柳条,转身看到了大眼手中的电风扇,我立刻指着电风扇说:“鬼!鬼在电风扇上!”
“好啦,好啦。”我大叫着躲开。
大眼还在用柳条往我身上抽,每抽一下,都让我痛苦难捱。
他嘴里的水喷了我满脸,顷刻间,我感到身上火辣辣的痛。我心中一喜,鬼离开了我的身体!
噗!
大眼冲进卫生间,含着一口水跑了出来。
大眼立刻冲过来,咬牙切齿的用柳条往我身上抽,每抽一下都发出鞭炮爆炸般的“啪啪”声,可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就像身子已经不属于我,只有意识还是自己的。
“快,快帮帮我,我停不下来!”
我被鬼上身了,是鬼在让我的头不停的摇摆。
我顿时抽了口凉气,伸手摸自己的头,果然发现自己的头正在左右摇摆,用两手扳住头试图停下来,可却无济于事,而且脖子还发出“咯咯”的声音。
吸!
电风扇的风扇已经变成了一个长头发的人头,白净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鼓着嘴说:“吹啊,吹啊,多凉快啊!”
大眼手一哆嗦,将风扇扔到了床上,电风扇上的人头从床上滚到了地上,像皮球一样地板上跳跃着乱滚。
我吓的跳上床,大眼则顺手抓起床上白色的床单,往颗人头上一罩,然后将人头兜住摁在地上,腾出一只手用柳条不停抽打裹在床单里的人头。
啪啪啪……
雪白的床单上很快出现了一条条绿色的抽痕,裹在床单里的人头凄厉的嗥叫,并伴随着磨牙的声音,十分惊悚。
等声音渐渐消失,大眼才拿着床单进了卫生间。我站在外面不敢进去,卫生间里很快传出流水声和大眼念念有词的咒语。
大约过了一刻钟,大眼才浑身湿漉漉的从卫生间里出来,我往卫生间里瞄了一眼,浴缸里水满着,白色的床单也泡水里。
“解决了?”
大眼喘着气说:“嗯,解决了!这件事确实和鬼七有关。电风扇里的鬼被人用了驭鬼术,赵嫚就是被驭鬼术害死的。明天我们去墓地挖开赵嫚的坟,她的魂魄被困在里面。”
我略感吃惊,问:“鬼七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记得人皮偶吗?鬼七做了个人皮偶,想要人皮偶复活,必须用死人的灵魂把人皮偶唤醒,也叫移魂换位。”
我立刻想起鬼电台讲的人皮偶的故事,然后问:“可他为什么要选择赵嫚?”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万一鬼七把墓里的人皮偶挖走了,我们找都没地方找。
我迫不及待的说:“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吧!”
大眼点头,说:“对。立活死人碑是为了把赵嫚死后的阴魂引过去。墓里埋的是人皮偶,赵嫚的阴魂去了墓里,正好可以换魂。”
“你是说人皮偶埋在赵嫚的墓里?”
“不能算是告诉,我是从鬼魂身上得到了一些线索,推断出来的。只要咱们找到了人皮偶,不怕鬼七不现身。”
“这都是刚才鬼告诉你的?”
“赵嫚是癸亥日生的人,而且人又长得漂亮。把她的魂魄换到人皮偶上,无疑最合适。”
大眼看了眼窗外,说:“不行。晚上墓地阴气太重,如果鬼七在墓地用邪术布了阵法。我们现在过去等于是送死。而且我们还要准备些工具,总不能用手把坟挖开吧。”
既然大眼说的头头是道,我也只好打消了马上去墓地挖坟的念头。将房间收拾干净,我还觉得房间晦气,又给酒店前台打电话另开了一个房间。
可即使这样,我一夜都没能入睡,除了被鬼电扇吓坏了之外,主要还是大眼用柳条抽的我太狠,疼的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我和大眼简单吃了点东西,又到市场买了挖坟工具和做法的道具,然后赶往了三岔公墓。
经过大雨的滋润,公墓里的野草好像一夜之间又长高很多,因为太阳很毒走在公墓中,地上的热气一个劲往上蹿,像走在蒸笼里一样。
到了赵嫚墓前,时间是上午十点多,因为大眼说要在十二点阳气最重的时候挖坟,我们就先把工具放在墓前,然后出了墓地来到了公墓门口的小屋。等时间差不多了才又进了墓地。
再次来到赵嫚墓前,大眼先在墓碑前摆了些贡品,又烧了些纸钱敬鬼,把一切做完,时间正好是十二点。
大眼在手上吐了口吐沫,搓了几下手掌,然后拿着铁锹说:“挖!”
墓地的土壤很松软,一铁锹下去满满都是泥土,没多久我们在墓碑后面挖出了个大土坑。
烈日当头的三伏天,在加上地上热气直冒,我和大眼浑身如被谁浇过一样,汗流浃背。
我擦了一把汗,说:“大眼,咱们挖的不浅了,怎么还不见棺材?”
大眼用矿泉水往头上浇,说:“别着急,继续挖。”
大眼用矿泉水往头上浇,说:“别着急,继续挖。”
我四下回顾满眼葱郁的野草,两只白身黑尾的鸟从草里飞出来,落在了墓地边上一棵大树上,阵阵的蝉鸣立刻消失,但很快又重新叫了起来。
我咬着牙将铁锹插在土里,然后用脚踩了下去,立刻传出“嘎”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