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间?”
“具体时间忘了,好像是四五月份,上午,下着小雨。当时在上坟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怪怪的。”
大眼忙问:“怎么个怪法?”
“我们一进墓地,就有只大黑猫跟着我们,怎么赶都赶不走。而且我总觉得有人藏在墓地某个地方,在看着我们。回来以后,我和赵嫚就开始发高烧,打针输液也不见好,后来一天晚上,我看见窗台上蹲着只大黑猫。我记得当时是赵嫚用扫把把黑猫赶走的。结果第二天我和赵嫚就退烧了。”
“当时,你们没觉得这是撞邪吗?”
“当时没有。但现在想想挺害怕的。”
我暗叹孙倩神经大,这么诡异的事竟然都没有往撞邪上想。我问:“那当时赵嫚有什么表现没有,不正常的?”
孙倩好像很不愿意和我说话,撇了撇嘴,说:“想不起来了。”
大眼立刻说:“你在好好想想。”
孙倩沉吟了一会,说:“印象中她确实没什么异常表现,她好像是生病的时候去过教堂,别的就不知道了。”
“嗯,很凉,像吹空调风似的。但只晚上凉,白天很正常。当时寝室里还有人说电风扇很邪门,并开玩笑说,会不会是鬼在吹风。但大家也没深究,毕竟白天要上课,在宿舍里待的时间又不长。”
“那台电风扇吹的风很凉吗?”
“对。我问她电风扇是从哪里来的,她说是学校里捡的。赵嫚很有钱,买一个新电风扇也就一百来块,所以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可怎么问她,她都说电风扇是捡的。”
大眼问:“听高敏说,赵嫚上吊之前带回寝室一台二手的电风扇。”
去过教堂,说明赵嫚当时已经觉察事情有古怪,按理说,在帮她处理赵有德的事时,她应该和我们说这件事,可为什么没说呢?
大眼又问:“高敏说赵嫚上吊头天晚上,宿舍里有人发现她站在电风扇前吹风,有这件事吗?”
孙倩表情立刻凝重起来,说:“有,因为那天晚上是我亲眼看见的。现在想起来真的很恐怖。”
“你具体说一下。”
孙倩咽了口吐沫,说:“那天晚上我起床上厕所,翻身看到电风扇前站着一个人,当时窗外有月光,白亮白亮的。可她背对着我,我也没看出是谁。往所有人床上看了眼,发现赵嫚的床上没人,我才确定是她。我叫了几声她的名字,她也没理我,因为内急,我就先去了厕所,可回来发现她还站在电风扇前,我回到床上又叫她,问她在干嘛,她就回头冲我笑,是那种没声的笑。当时,我还问她是不是梦游。结果她真像梦游一样,走回到了自己床上。”
我忍不住问:“梦游一样?”
“对呀,像脚底下踩着棉花,或者是点着脚尖。反正是走路没声音,感觉轻飘飘的。吓死人。第二天一早,赵嫚很早就出去了,可上午却没去上课,谁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结果中午回来,发现她吊死在了房顶的电扇上。而且寝室里那台二手的电风扇也不见了。寝室里的人都说那是台鬼电扇。”
“这件事学校知道吗?”
“知道啊。可学校不让对外说。后来丨警丨察也来了,定性是自杀。”
我问:“那赵嫚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被丨警丨察带走了,说要做尸检。后来怎么处理的就不知道了。”
大眼吧嗒了几下嘴,说:“你能不能带我们去寝室,我们想到现场看看。”
“寝室已经封了,你们进不去。”
“寝室已经封了,你们进不去。”
大眼笑着说:“你只要把我们带进宿舍楼,我就有办法进去。”
孙倩犹豫了一会,说:“可以。可只能在大课间后,因为那时学生都在上课,宿舍楼里没人。我可不想你们被发现,让学校知道是我带你们去的。”
我忙说:“你放心,即使被学校发现了,我们也不会把你说出来。”
孙倩瞪了我一眼,说:“是不是偷窥狂都特别想去女生宿舍。”
她的话让我好不尴尬,心说她可真记仇,幸亏自己只看了个白丨内丨裤,要是在干点别的,她会不会真把我弄死?
孙倩吃了早饭,我们又和她一起回到了学校。然后她去上课,我和大眼则在小花园的阁楼等她。
上午第二节大课开课后,孙倩才翘课出来找我们。此时,校园内不能说一个人都没有,但少之又少。
女生宿舍门口有宿管大妈把守,要想进入女生宿舍,只能另想办法。
在孙倩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两栋宿舍楼中间,两栋宿舍楼是呈“u”字形相连,也就是说男女宿舍其实是一栋,只是在每层楼道里打了堵墙。“u”形凹进去的部分,外围被拦了一圈两米来高的铁栏杆。
孙倩说,铁栏杆是为了防止男学生从女生宿舍水房钻进去。我们只要进入铁栏杆,她会在女生水房为我们打开窗户。大眼问怎样才能进入铁栏杆。孙倩走到男宿舍楼一边,拉着一个铁栏杆晃了两下,那根看似牢固的栏杆竟然被她从栏杆上拆了下来,细看才发现,这根铁栏杆只个摆设,从被拆下的缝隙,人侧身正好可以通过。看来男学生没少用这条“捷径”往女生宿舍跑。
当孙倩出现在水房窗口时,我和大眼在确定左右无人后,钻进了铁栏杆,然后麻利的从窗户跳进了水房。
“看有没有印记之类的。”
我问:“你在找什么?”
大眼将窗帘拉开,阴暗的寝室立刻亮堂起来,他又走到赵嫚的床前,赵嫚睡下铺,床位靠近门口,大眼先检查了一遍床底,然后又仰着脑袋看上铺的床底。
房间里毕竟出过命案,我多少有些紧张,便站在门口没进去。
寝室里拉着窗帘,视线阴暗,有四张床,八个空床铺,地上还有些纸屑。屋顶上的吊扇摇摇欲坠,随时会掉下来的样子,很明显是因为赵嫚的体重所致。
大眼掏出开锁包,用带钩的薄铁片插进锁孔,挑,拨,拉,拽,很快将铁锁打开。将寝室门推开,立刻有股久未人居的浊气扑面而来。
宿舍楼有六层,赵嫚上吊的寝室顶层,是609房间。孙倩在楼梯口放哨,我和大眼来到了寝室门口。门上加了两把铁锁,门框上方的玻璃上还被贴了一层报纸,也看不见室内的情况。
“印记?什么印记?”
“如果赵嫚是被邪术害死的,一般住的地方会有些奇怪的图案。”
“找到了吗?”
大眼抬头看屋顶的电扇,说:“暂时没发现。”
“你是不是怀疑鬼七给赵嫚用了邪术,把她给害死了?”
“对啊。因为有件事不符合常理。”
“那件事?”
“赵嫚死了尸体肯定是先到警局,做完尸检定性为自杀后,让家属认领尸体,赵嫚现在没有直系亲属,那认领尸体的只能是旁系亲属,可据我所知,赵嫚只有个远房表叔在新加坡,因为和她家有矛盾,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即使赵有德一家三口死时都没有回来参加葬礼。也就是说赵嫚的尸体是没人认领的。既然没人认领,是谁把她葬在三岔湾公墓的?”
我说:“也许是丨警丨察局,或者殡仪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