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不碰你。你先松手。”
“大哥,你的腰怎么了?”
“哎啊……哎呀……”
我顺着他的腰往下摸,然后愣了一下,我只摸到了一条腿,他的另一条腿怎么也摸不到。
残疾人?可黏糊糊的是什么东西?
我满腹疑惑的将手拿到眼前,顿时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是血!把手机掏出来照亮,眼前的一幕,让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只有一条右腿,左腿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切断了,在断口处还能看到血管和骨头,在看他身上像被东西砸过一样,胸口都凹陷了进去……
他全身血肉模糊像是在搅拌机里滚过一样。人要成了这样,还能活?我感觉不妙转身想跑,他却死死的拽着我,说:“别,别走,别走……”
我张口结舌的问:“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是宋杰……”
啊!是宋杰的鬼魂!
眼前的宋杰,就是发生矿难惨死时的样子吗?我牙齿打颤,奋力的想摆脱他,可他的手却像钳子一样箍住了我的手腕。
“兄弟,你要帮帮我。”
我连退了好几步,惊魂未定的说:“没事,没事。”
大眼收起拷鬼桃棒,说:“你没事吧?”
刹那间,攥住我手腕的宋杰消失的无影无踪。
砰!
拷鬼桃棒打在宋杰身上,立刻发出了气球破裂般的声音。
我猛的回头,就看到大眼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拷鬼桃棒”,迎头砸了下来。
“我老婆被关在长丰路32号,她……”话未说完,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盯着我的身后,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她怎么了?要怎么救?”
“对,你救救她,求求你。”他哀求着说。
我徒地一怔,下意识的问:“你老婆?”
“救救我老婆。”
“怎么帮你?”
大眼环顾了一圈四周,说:“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鬼,看来公厕果然阴气重。不过放心,刚才的鬼阴气不重,我已经把他打的魂飞魄散了。”
我稳了稳心神,说:“大眼,刚才的鬼魂是宋杰。”
“啊!你怎么不早说。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求我去救他老婆,他老婆好像是遇难了。”
“他老婆在什么地方?”
“说在……在长丰街32号。具体情况他还没来得及说,你就把他……”没等我说完,大眼拉住我的胳膊就往外走,说:“走,去看看。”
在烧烤摊结了账,我和大眼拦了辆出租车,立刻赶往了长丰街32号。
一路我不停的臆想,像白洁那么漂亮的女人,如果被歹人关起来,会不会被……
虽然我和白洁没任何关系,可一想她照片中的样子,我还是有点怜香惜玉,同时暗想,这算不算是红颜祸水。
长风街是菜市场,两边都是店铺,从路紧凑的店面和路边的垃圾来看,长风街非常繁华。因为是深夜,路上也没行人,在昏黄的路灯下静悄悄地,顺着路牌号,我们很快就找到了32号。
32号是栋临街的二层小楼,下面有三家店铺,一家包子店,一家肉铺,还有一家是粮油店。
三家店都关着卷闸门,楼上也都黑着灯,看不出有没有住人在楼上住。
我说:“那怎么办,总不能这样干等着吧。白洁要是遭遇不测怎么办!”
大眼把我给问住了,这话要是对刘警官说没问题,可换了别的丨警丨察,肯定把我们当成精神病,如果再查出大眼的真实身份,没准儿还会以给我们戴封建迷信的帽子,进局子待几天。
“丨警丨察要问是如何知道的怎么回答?说白洁死去的老公说的?”
“就说有人被绑架了。”我理所当然的说。
我怕白洁遭遇不测,建议大眼打电话报警。大眼将我拉到一个角落,说:“不能报警,报警咱们怎么说?”
宋杰只说他老婆被关在32号,可具体是那家店却没有说清楚,我和大眼拿出了听房的耐性,在包子店门口蹲了半个小时多小时,也没听到任何动静。
大眼想了会儿,说:“这样吧,明天早上咱们在来,先看看情况再说。”
我立刻摇头,说万一白洁被关在这里,恶人半夜把她转移到其它地方怎么办。于是,我建议,守一晚上。
大眼想了想也觉得在理,哀声叹气的说本来送尸体,现在倒成了救人了,真是倒霉。我宽慰他,说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这也算是积德。没想到导演却白了我一眼,说:“佛教多诳语,这种话可信可不信,不然就没那么多坏了人。”
虽然大眼极不情愿,可最终还是答应留下来。我们找了个阴暗的角落,铺上纸坐在地上,开始轮流守夜。
这一晚上,我和大眼差点被蚊子给吃了,又不敢拍打怕闹出动静,只能用手轰,可越轰蚊子越多,耳边像有无数的轰炸机一样,嗡嗡作响。
第二天一早,我们两个浑身都是包,指甲缝里挠的都是血。
大概在五点多,长丰街上开始陆陆续续的有菜新出现,六点多时,街上就变得热闹起来。
最先开门的是包子铺,卷闸门推上去,两个岁数相当的男女合力抬出了好几屉包子,没一会店铺门口就排起了长龙,生意非常红火;
第二个开门是粮油店,店主是位五十来岁,头发花白的老头儿,他没有在店铺住,而是蹬着一辆三轮车来的,一条腿有些毛病,走路一瘸一拐的;
最后开门的是肉铺店,他也没在店里住,店主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身材魁梧,留着光头,满脸的横肉,站在肉板后面,斜叼着烟卷,活脱脱就是个屠夫。
这让我很自然的白洁失踪和把肉铺店的汉子联系在了一起。
我和大眼假装卖包子,站在队伍后面往肉铺店里看,店铺里有好几个案板,案板上放着一块一块的生肉,房间西北角有楼梯,直通二楼。
他从肉排上切了一小块,然后把肉装进食品袋,递给我问:“也想在这里做生意?”
“行。”我应了一声,然后没话找话说:“你在这干了很多年了吧?这边房租多少?”
“好咧!”汉子切肉,放到称上称,然后说:“三十二,我在给你加一点。凑三十五吧。”
“来三十块钱的,就这个种……”
“不能,整个市场都是这价。”他说。
“有点贵。能便宜吗?”
“10块的,11的,还有12,5的,你要哪种?”他问。
“多少钱一斤?”我假装顾客。
汉子拿着剔肉刀问我:“要多少?”
大眼继续排队卖包子,我从队伍中走出来,站到了肉铺店案桌前,肉都很新鲜,水灵灵的,像是刚杀出来的一样。
包子铺,粮油店和肉铺店的格局都一样。
“嗯,有这种想法。”
“房租一年五万,你准备买什么?”
“想开家水果店。我看着你很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我故意沉吟了一会,又说:“你是不是去过新磨村。”
我把白洁的村子说出来是为了试探他,没想到他脸上没有丝毫异样,说:“新磨村?没去过。你认错人了吧。”
难道不是他?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肉,把钱付了,继续说:“可我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