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大姐的话说,白洁是个骚狐狸,在街上走一圈,满街都是骚味。
至于白洁会去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回来,大姐是一问三不知,因为白洁平时就很少在家住,村里人说她在县城找了个有钱的大款,在给大款当二奶。
简而概之,根据胖大姐的说法,在结合白洁不肯接自己丈夫尸体的事,我得出了一个结论:白洁外面有人了,拿了宋伟的赔偿款,然后和相好跑了。
我猜可节能是白洁用了香水,不然不会一路都有她的味道。
村里妇女嚼舌头根说闲话,多有夸大的成分,所以只能信三分,不过无风不起浪,至少白洁不经常在家,喜欢打扮都是事实。
至于说她傍大款,给别人当情妇,这种事可能是臆想和无端揣测,毕竟这种事作贼捉赃,捉奸捉双,在当事人没承认的情况下,不能乱下定论。
把白洁的情况对大眼讲了一遍,大眼叹了口气,说先进城。我问:“你有办法找到她了?”
大眼拧着眉毛说:“先把尸体放在县里的殡仪馆寄存,总不能拉着一具尸体整天到处跑。尸体放殡仪馆每天才四五十块钱,这车跟他娘的喝油一样,在车上放着更贵。”
我被大眼的话差点逗笑,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小算盘打的还这么清楚,不愧是做鬼生意的,鬼精鬼精的。
开着冷藏车到了县城,经过多方打听,我们终于到了殡仪馆,殡仪馆一般都会在偏僻的地方,这里也不例外,因为大眼运送尸体的各种手续都很齐全,事情办得很顺利。
在殡仪馆放尸体,每天50,超过七天按每天60算。一个月是1800,办完手续,大眼又交了2000块钱的押金。
出了殡仪馆,我问大眼为什么尸体放的时间越长反而越贵。大眼说殡仪馆一般是事业单位,具有公益性,所以收费一般都不高,为了防止尸体会被长期放在殡仪馆,所以才会放时间越长,反而越贵。
不管怎样,不用在拉着尸体到处跑,我心里还是很轻松的,因为晚上终于可以在床上睡觉了。
要说大眼不是一般的抠门,跟我出车时,他嚷着要住一百多的标准间,现在轮到他出钱,却带我住25一晚的小旅馆,房间里连空调都没有,只有一个不会摇头的电风扇。
晚上我们在路边吃的烤串,羊肉串若干,一桶扎啤,每人两个大腰子。大眼愁眉苦脸的吃串喝酒,不停唉声叹气。
我没大眼那么多烦恼,在车上待了两天都快憋疯了,有酒喝有肉吃比什么都重要。
我打着酒嗝,安慰他说:“大眼,你也别着急,明天咱们去小区门口贴寻人启事。只要她县城住,就能找到她。”
本来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大眼却当真了,他两个大眼珠子冒着光,说:“这倒也是个办法。再把她照片贴上,肯定比找丨警丨察效率高。”
我愣了会儿,说:“你有白洁的照片?”
“有,有。”大眼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说:“你看。”
照片上的白洁说是天生尤物也不过份。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女人。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背景是一片绿色,皮肤白嫩散发着一种健康的光泽,粉面桃腮,一双标准的杏眼,有一种淡淡的迷朦,仿佛弯着一汪秋水。淡淡的秀眉,小巧的嘴唇似笑非笑的抿着,从照片上看不出她个子有多高,可给人的感觉却是修长秀美。
这样一个美丽的少丨妇丨,一点也不像是穷山沟里出来的,倒像是大城市里出来的女人。要是走在街上,肯定会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丈夫常年外出务工,如花似玉的老婆在家独守空房,要是没点风流韵事,说出来都没人信。所以我对白洁给别人当二奶的事,又信了几分。
忽然,我觉得的不对,问大眼:“你怎么有白洁的照片?”
大眼喝了一大口酒,轻松的说:“我今天不是去宋杰家么,见他家没人,我就进屋看了看,发现照片挺好看,就顺手拿了出来。”他有开门撬锁的手艺,虽然说的轻描淡写,其实就是趁人家家里没人,偷偷溜了进去,然后顺了人家的东西。
尿到一半的,厕所外忽然传来了“噗通”一声,是有人摔到了,对方还忍不住呻吟。我撒完尿抖了抖,提上裤子往外走。
一桶扎啤喝到一半,我起身去上厕所,厕所在烧烤店的后院,院子里放满了杂物,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些看不清路,我掏出手机照明进了厕所,然后将手机装进口袋,解裤子方便。
我和大眼心照不宣相视一笑,然后举杯喝酒。
大眼很赞同我的说法,说:“是呀,要是我也能娶这么好看的老婆,我保准天天在家守着,寸步不离。”
我由衷的说:“宋杰有这么好看的老婆,竟然还舍得出去打工。心也是够大的。”
“错不了,房间里有他们的结婚照,新娘就是她。”
我也没去挤兑大眼,说:“这个女人真好看,你确定她真是宋杰老婆?”
走到外面却没有看到人,我下意识的看了眼女厕所,心中腹诽,莫非刚才摔倒的是个女的?还是醉汉进了女厕所?
我笑了笑,觉得自己太多虑,迈步继续往外走。
哎吆!
忽然脚下有人喊叫,我吓的立刻跳到一边靠着墙,忙说:“好不意思,不好意思,没看到你。”
那个人蜷缩在墙脚,浑身瑟瑟发抖,嘴里不停的“哎哎呀呀”的呻吟。
“你没事吧?”我担心的问。
“哎呀,哎呀……”
我掏出手机照亮,只见他身上和脸上又脏又湿,也不知道是尿还是呕吐物,看着挺恶心,我立刻打消了上去搀他的念头,继续问:“大哥,你能站起来吗?”
他扶着墙试图站起来,可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也不忍心不管,于是走过去搀他的胳膊。
没想到他却突然伸手攥住了我的手腕。我吓了一跳,想把手抽出来,可却无法摆脱,我紧张的问:“你想干嘛?”
“别动,疼!”
我徒地一怔,对方不会是想讹人吧?
可当我的手碰到他腰时,我不由的愣住了,他腰上有一个碗口般大的坑,坑里黏糊糊。
一听这话,我也顾不得他脏了,一只手拿着手机照亮,一只手搀他的腋下,可他就像是没腿一样,怎么也站不起来,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我只好把手机又装进口袋用两只手扶他,一手架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去拖他的腰。
我一时被他搞得手足无措,把他搀起来吧,他又不让我碰,想走,他又不肯放手。良久,他才说:“兄弟,你扶我一把。”
他的呻吟十分痛苦,像是在做垂死的挣扎一样,我让他先松开手,自己好去去外面给他叫人,可他的手反而抓的更紧了,还不说话只是不停的哼哼。
“我,我知道和你没关系。哎……啊……”
我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说:“大哥,这可和我没关系。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我站不起来,腿断了。”
我忙说:“帮,我肯定帮你,你先站起来。”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兄弟,你得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