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身旁有些发霉的木头,指甲用力一扣,居然能扣掉一块儿木屑,显然这木房子已经搭建很长时间了。对他比划一下手指上的木屑,我说:“孩子们在这儿上课,安全么?”
江中堂苦笑了一下,指着木屋的房顶说:“安全?你看屋顶上裂的口子,就像是小孩子的嘴似的,这里漏雨不说,而且特别的不坚固,赶上刮风下雨都不敢让学生来上课。”
环顾四周,到处泥泞不堪,如果说捐款的话,我倒是能做到,可这并不足以改变什么现状,道路不修,老百姓富不起来,这里的孩子长大后会继续留在山里,周而复始的循环下去,让他们永远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并且天灾**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就好比那山顶的泥石流,如果学生在这的儿上课,真是会出了人命的。
忽然,江中堂踢了一脚吴二蛋说:“赶紧回去练功,一天都不能耽搁,你师傅我这身手艺可不能在你这儿失传了。”
吴二蛋一脸的愁容的说:“师傅,昨天忙活了好几天了,能不能休息休息。”不过江中堂却是严词拒绝了他的偷懒,连踢带骂的,就给撵走了。
而平南村显然距离羌寨绝对不会太远,待久了除了会耽搁去往云南交货的时间,还会面临那数千位羌族小伙子的追击,当我刚开口说帮助他们修建学校,好以此来换取赶尸技巧的时候,一辆‘丰田陆地巡洋舰’开进了村子。
古朴的山村突然来了这么一辆豪车,吸引了我们几人的视线。随着车门打开,首先下来了的是一位中年胖子,那胖子地阁方圆,天庭饱满,一双金鱼眼极其招富贵,并且他下巴圆润,能兜得住财,以面部风水来说,此人绝对是一方商贾巨富。不过,以慧眼看他,我发现他的月角灰色暗沉,额头闪过一丝黑云,脖子后的位置有那么一丝丝的霉运相随。
不多时,车内又走下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当即,江中堂见到此人,神色一变,连招呼都没与我二人打,便急忙忙的跑了过去。
江中堂拦住去路,他那张丑脸,明显把那二人吓得往后退了半步,不过紧接着他又点头哈腰的躬声说:“县长县长,是我是我,前几天找你的乡村教师,我叫江中堂。”
中年胖子很懂的避险,他见到江中堂上前,于是笑着说:“县长你有事儿你们先聊着,不用管我,我自己随便看看。”
不过,江中堂的这一举动有点让我诧异,因为他并不像是趋炎附势之人,而且学习术法的人,在面对普通人时,不论对方是王侯将相还是一方富豪,都会在心底有着一层优越感,可他的表现却恰恰相反。
我听那县长说:“我知道你是江老师吧,前面那位是市里来的马总,正巧有点项目想要投资,整个平南县就你们平南村地广人稀,非常适合开发扩建,我把马总引过来瞧瞧,你要是真有事儿呢,明天去县里找我。”
“我去了几次也看不见您啊。”江中堂先是点头赔笑,又说:“县长啊,您投资不投资的事儿咱们老百姓掺和不了,可您看看,学校被泥石流都冲毁,到现在已经都有一年半了,学生们都在那破茅屋里面聚在一起上课,有危险咱先不说,可主要到了冬季也冷啊,以前山里湿气大,好多学生都有了冻疮,现在都九月份了,要是不尽快解决,入了冬就麻烦了。”
“你说的我都懂。”县长也是表情一板继续说:“那个,江老师啊,您能留下为平南县的教育事业做贡献,我个人很敬佩,但是,你也知道事情是需要层层递交的,这样吧,你回去写一份书面申请,交到县教育局,局里会派人过来核实,等核实过了,交到市里审批,什么时候钱下来了,政府一定会派人去做,您就放心吧。”
江中堂又不死心的说:“县长啊,我嫂子都写了大半辈子的材料了,可她前段时间她都已经去世了,可学校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啊。”
那县长却叹了口气,极其官方的说:“这样啊,江老师,你也知道,以前平南县是上一届县长负责,我也是今年才上任,你的情况我不是很了解,等今天过后,我会派人下来调查调查,如果真向您所说之前写了那么久的申请一直没有回复,那这件事儿我一定会追究教育局责任,您就放心吧。”他的语气开始变得严厉,有些不愿意放过那位胖胖的富豪,所以又嘱咐江中堂:“我引来马总也是为了平南村好,你的事儿先放在后面,不要让我难做。”
几句官场的客套话,像海绵墙壁一般,把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打了回来,他也没办法,毕竟人力是有限的。而且,我也明白,今天是县长招商引资取得政绩的关键时刻,假如他捣乱,那好,别说审批了,估计连带他,甚至这里村民都会有可能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破旧的茅屋,让我也懂了为什么江中堂会低三下气的求人。此时,我心里对他也有了一丝丝的钦佩,就当江中堂垂头丧气的回来与我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我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缓缓的说:“我有办法让你平南村受到关注,不单单学校会建,村子的路也会修,你信不信?”
“你没开玩笑?”他奇怪的看向我。
我点点头,指了指泥石流塌方的地方说:“我是风水先生,你们这里的地势适阴不适阳,气候潮湿,但是阴极而阳,所以整间村子唯独有一处是干燥的龙头。我可以帮你打通这里的龙脉,让孩子们建立好的学校,引起县里或者市里的重视。”
“那你有什么条件?”江中堂直截了当的问。
我说:“我想学你的赶尸术。”
江中堂愣了愣,本来就狰狞的面容变得十分纠结,我俩对视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没办法,能赶尸对我来说很重要,夏玲珑天天那么躺着,出来进去的十分不方便,能让她自己步行,是可以节省很多的时间。
他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定,指着破旧的木板房子说:“好!只要你能解决孩子们冬天上课的问题,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我传给你了!”
“一言为定。”我与他握手,江中堂的手掌很硬,像极了木头桩子。随即我让他们两个站在一边等着,我清了清嗓子,闭目沉淀下情绪,现代社会可不比古代,大师除了要有过硬的技术外,卖相和气质也很重要,首先你必须要有让人家相信你的脸。
腰背挺直,我缓步走向了那位马总,听着他指点江山的说:“县长,你也知道我们的集团扩建厂房,需要的地皮较大,全村唯一平坦的地方还让老百姓居住了,如果改造的话,成本有点太高了。”
县长官方的说:“平南村不到四十户的居民了,为了县里的经济发展,我可以派人去和他们谈搬迁的事情。”
听着俩人的交谈,我心里有点微怒,故土难离是咱们国人的传统观念,老头老太太生活的好好的,你撵人家搬家,而且此处非灾非祸,只是为了一己之私,确实有点过分了。心里思索了一下,我特意低沉的说:“通天凌霄峰,一马三公侯,怎奈北风寒,如此风水,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你是干什么的?”县长不耐烦的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