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救被谢必安说动了,他一咬牙:“面子是大,面子是大!”于是手一挥,又是一道黑色的棍子,红色大字上写着‘索命’,追魂索命棍子,像是古代的杀威棍一样,连续的拍打在符剑的剑身,可是除了一些个剑鸣声外,那把剑却依然屹立不倒,而我也在符剑的作用下安然无恙。
僵持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突然,我听到远处传来了悠扬的箫声,那声音犹如天籁丝丝入耳久久不散,就连地面上被谢必安出现所造成的百草低头,都随着优美的音乐缓缓的抬起,一些未曾开放的花朵也在此刻再次绽放,一时间大地变得生机勃勃,全无刚才的死气,那对情侣也已经安然的闭上了眼,躺在地上沉沉睡去。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位男子坐在一直青牛的背上,那男子长得面似白玉,阔眉大眼,布衣的穿着打扮,好似古代的赶考的秀才,他手里拿着洞箫,吹奏悠扬的音乐,自身的浩然气随着悠扬的箫声,居然有了一丝丝的活跃。
黄牛缓缓的走向我们这边,突然间我的符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地上的纯阳剑居然发出轻颤的声音。
“是他,他怎么来了!”谢必安的脸上有了一丝震惊。
而范无救却显得有些紧张,说:“老谢,快走吧,再不走一会儿该不好办了。”
可随着悠扬箫声停止时,我觉得眼前一花,随后身侧传来了男子温润的声音:“道友,在下韩湘子。”说完他一挥手,地上的纯阳剑好似有了生命一般落在他的手中。
韩湘子抚摸剑身,压根儿就没有多看黑白无常二人,而是自顾自的说:“这是家师的纯阳剑,想必定是李师伯将它交由你手。”
八仙?韩湘子!难道他们都来人间了?韩湘子是吕洞宾的徒弟,那他刚刚的箫声必然是道教音乐《天花引》,怪不得会百草争艳,以及我胸中浩然之气的波动。韩湘子传说是一只白鹤托生为人,后来得到汉钟离、吕洞宾传授仙法得道成仙,不要以为八仙很衰,其实八仙很厉害的,全真教供奉的纯阳祖师,就是吕洞宾。
而且韩湘子成仙后,被玉皇大帝赐了三道金书、三面金牌,可上管三十三天、下监督十八层地狱,中间能管人间善恶,大到四海龙王,下至府州县城隍,他都有权监督,所以范无救在看到他后会显得有些紧张。
我点点头,拱手道:“见过道友,确是铁拐李前辈赐予在下。”
韩湘子抚摸着剑身说:“纯阳剑是家师宝物,曾随家师斩妖除魔后证道成仙,这把剑不是你这么用的。”
我默默的看着韩湘子,忽然我面前的白面书生居然极其霸气的挥动手中短剑,那一尺短剑瞬间迸为三尺青峰,纯阳剑灼热的真阳将四周空气烘烤,我甚至能看到空气扭曲的样子。
范无救急忙说:“仙君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谢必安虽说神色冷漠,可却也不如开始那般淡定了,而当韩湘子的身法在我面前不断变化,眼花缭乱间,他纯阳剑一出,追魂夺命棍仿佛受了惊吓一般钻入到了黑白无常二人的身体。
而后韩湘子手中的纯阳剑变为一道真火,直接将黑白无常困在其中,随后他一步上前,厉声道:“这两位阴差害人性命,我本欲想管,可恰巧被张道友撞见,从始至终我看的明明白白,你虽说会将阴差交由判官,可俗世气息太过于浓重,为仙者要不偏不向。”随后韩湘子一抬手,白无常腰间的牌子飞到了他的手中。
韩湘子继续说:“这神牌我先替你保管,他日我会去阎罗殿面见阎王。”
谢必安从始至终未发一眼,神色依旧好不屈服,韩湘子转过身,散了纯阳剑的真火,平淡的说:“你们回去吧,要好好约束手下,这次下不为例,莫法时代下还需你我共同努力,才能度过难关。”
“有话好好说,仙君,没事儿我们就走了。”范无救拉着不服气的谢必安钻入到了槐树后消失不见。
眼前的一切又一次恢复了正常,那韩湘子颇有大师兄的几分神采,主要我觉得两个人的身上都有着一股出尘的仙气,吕洞宾乃是全真教的祖师爷,一身法力通天彻地,想我用他的纯阳剑,居然三番两次的落入下风,确实有些寒碜人了。
韩湘子拿出一个葫芦打开后干了一大口,吧嗒吧嗒嘴,皱着眉说:“刚刚在村口打的酒,可是为什么我换了好几家店了,这里的酒都是这么难喝,而且劲儿还有点大。”
韩湘子在成仙得道前,便是生性狂傲,放荡不羁,一生偏爱饮酒。黑白无常走后,我算是对八仙有个直观的认识,想起铁拐李曾说,过了南天门是要留下九成的修为。可就算这样,韩湘子也确实够厉害的,刚刚纯阳剑上的烈焰如柱,短短呼吸间便制服了黑白无常。
“见过道友。”我稽手作揖。
韩湘子还礼:“不必客气,许久未曾来过人间,今天到这里来,也是想要办一些事儿,恰巧撞见了那两名阴差再此害人,刚欲管一管,却看到道友出手相救,道友侠义之心,不愧是纯阳祖师都赞扬的人。”他将纯阳剑递给我,又说:“这纯阳剑伴随家师千年,今家师交由你掌管,你以后可不能堕了祖师的威名啊。”
他的话让我十分尴尬,试想我就是一个道士而已,做做法还行,与人斗法虽然有法咒辅助,但像‘杀鬼咒’这样的凶咒,只能施展一个,还有上清五雷剑咒,这些都是杀招,非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使用。大师兄的剑符虽说是个很厉害的武器,可是今天我发现,那剑符只是保安全,并不能让我挥之如臂。
“不怕道友笑话,我学道不足三年,之前一直都是爬山涉水的风水先生,虽通阴阳秘法,但时至今日所学所用,皆为济世救人,像道友这般的盖世神通,实在是望而兴叹了。”我说的很真诚,终南山在各种山野传说也好,还是民间怪谈也罢,都是神仙诞生的地方,而且金庸老先生笔下的全真教,可是华山论剑的第一名,而我所学多为阵法,或者民间奇术,有些剑走偏锋,遇到真正的强者,就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韩湘子又喝了一口酒,还咳嗽了几声说:“不碍事,不会的东西可以学,我也是晚年入道。”
我一听心里顿时一喜,敏锐的感觉到这里有门了,他说可以学?那是什么意思?连地府都知道我为龙的事儿,韩湘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于是我立刻主动的说:“道友,既然咱们再此相见也是缘分,不如一起找个地方吃一些东西,慢慢聊。”
“好好好,确实是缘分,不过距离最近的城市要三十里,而你现在还是**凡胎,不能乘坐青牛前往。”韩湘子说。
他所指的青牛,是他来时候乘坐的牛,听他所说必然是仙家之物,韩湘子也像夜游神、土地公一样,除非他们愿意,否则普通人是见不到。
至于那两名男女,韩湘子说他们只需要再睡一会儿自然就没什么大碍,可当我提起他随我一起坐车离开时,他却摆摆手说:“吃饭先不急,我来此处还有一件事儿要做,这村前有一座道观,观里藏着一只千年的蜈蚣精,我下界前雷公电母找到过我,他们已经守这蜈蚣精足足百年,可它始终躲在了元始天尊雕塑下面不出来,二神恐伤了三清神像,所以特意求我将那蜈蚣精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