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诗雨说她二叔说要去把车上的客人送去城里,折返回来最早也得40分钟才能到,但是饭店的服务员不干了,非要撵我们走!
大胆又不能吵架,我也是心思冲冲,于是我们离开了饭店,正巧诗雨说这饭店是建立在旅游景点旁,在往前走过不到三百米就能到‘禹王祠’,问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说最近几年的祭祖热潮由黄帝陵开启,各地祭祀中华民族老祖宗的活动增多,这才带动了周边的经济发展,只不过没到祭祖的日子,现在的禹王祠也没什么人。
一想自己为龙以后,一切均与大禹有关,今天碰到人家祠堂了,不看看也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三百米的距离没多远,我们三人距离禹王祠越近时,赵大胆的表情就越怪,甚至原本漆黑的脸蛋,竟然变得像是刷了白浆的白纸一般,禹王祠的占地面积有四五个篮球场的大小,青砖琉璃瓦,红色为主调的建筑,让人看起来古朴而大气。门外是两尊高大的石狮子,顺着大门看过去,只见花岗岩雕塑的禹王塑像,他一手握着劈山开河的神斧,脚踏蛟龙水怪,目向黄河的方向,给人一种洪归大海,气势滂破的感觉。
我与诗雨走在最前面,可忽然就,大胆开口了,我一回头,看他脸色惨白的指着地上的皮箱:“麻痹的,今天就算你罚我钱,我也得说,箱子里的娘们居然动了!”
她话音刚落,箱子里的仙尸居然缓缓的挣脱皮箱,而后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在扶正自己扭曲的骨骼,她看都没看我们,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嫁衣以及头上戴着的金钗凤冠,她睁开眼,目光呆呆的看着禹王的雕塑。
蔣诗雨吓得尖叫一声,而我则本能的把她拽到身后,我和赵大胆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见她明亮的眼神犹如星河般深邃,可没多久,她迈着缓慢的脚步走向了禹王祠。偶尔过路的人群,都误以为我们在拍戏。
我们三人跟在仙尸的身后,她表情显得十分激动,一直到禹王像的下方,那仙尸竟然缓缓的跪了下来!我清晰的记得,铁拐李说仙尸可是连玉皇大帝都敢骂的人,此时此刻却像是一个孩子那样,委屈的哭了!
我和大胆都傻了眼,眼前的仙尸到底有多么的厉害,没有人会比我清楚,她一手生擒密宗高僧丹巴法王,张开嘴只是那么轻轻一吸,结果了就吸去了丹巴法王至少20年的寿命以及精血,随后她厉啸苍天,导致大地龟裂,天雷震怒,后来连铁拐李见到她的第一反应也是灰溜溜的逃跑,可如今,她竟然跪在禹王的雕塑下委屈的哭了。
没有丝毫的语言,只有仙尸的轻声抽泣,我始终拦在诗雨的面前,她在我耳边低声问我仙尸是人是鬼?其实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算什么,那次我以银针刺入她的泥丸宫,取了一滴血镇压邪棺,当时的她容颜是有着衰老的迹象,可现在看起来却又像是恢复如初了。
仙尸的身份让我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可是,我不敢问她,谁知道这娘们会不会又给我找点事儿!
十几分钟过去了,仙尸忽然擦了擦眼泪,都说美人梨花带雨最漂亮,可是眼前的仙尸却能让我产生恐惧感,虽然她美,但美的不似凡尘,相比而言,我还是更喜欢身后那位。
“从今天开始,我不要睡在箱子里,如果下次我偶然间醒过来,发现自己在箱子里,那我就杀了你。”那仙尸蛾眉倒蹙,凤眼圆睁,语气有着一丝不可抗拒的意味,接着又说:“你不要想着跑,哪怕天涯海角我要杀你也易如反掌,只要你在明年七月初七之前替我找到他,到时候我会为你重塑龙骨!”
我去!我当时就懵了,塑龙骨什么意思?祖师爷说让我以功德重塑龙身?怎么她还一句话就能给我塑龙骨?
我刚想开口继续问个明白的时候,那仙尸居然一仰头,昏了!
我激动的上前晃动了着仙尸,可她的身体依然是冰凉,就像是一具普通的尸体,我忍不住的怒骂道:“妈了个鸡的,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喂喂!等会儿再昏啊!什么龙骨,龙骨干啥的?我次奥!”
可身后的诗雨忽然碰了我一下,眼神极其不确定的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也这么骂人?而且刚刚的姿态与他一模一样。”四目相对,她又一次质问我说:“你是不是张大宝,是不是?”她忽然开始触摸我的脸,用力的搓着,好似想要把我伪装擦掉。
同时,心口的疼痛又开始缓缓的浮现,千万。。。千万不能让她认出我来,因为我是被祖师爷选中的人,如果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道衣一定会要了对方的命!
我在内心咬紧牙关,推开了诗雨,疑惑的问:“你说什么?什么什么谁?我叫李大宝啊?别动我的脸,这疙瘩大夫说是真菌,容易传染。”
“我不管!张大宝,就是你!我一定没有认错,你快点把面具拿下来,刚刚你骂人与打架的背影,与上次和一诚打架的时候一模一样,就是你!为什么你不见我,为什么!”诗雨的情绪特别的激动。
她每一次点出我的名字,我都会感受到重锤击打心口的痛苦,可是,我却要嘴角依然上扬,表现出所有的一切都与我关,甚至我的语气也要克制住情绪。我说:“哎呀,姑娘啊,你是说张大宝啊,我认识啊,就是那个小风水先生嘛,你好好想想他今年才多大?最多也就20多岁,你再看看我,脸皮都松了,今年都五十五了,好好想想我俩怎么可能是一个人?还化妆?你再仔细看看,有啥化妆技术还把腿给化瘸了?还我的脸,你也好好瞧瞧。”
见诗雨情绪稳定,我继续说:“姑娘啊,没想到你对她那么认真,其实我这次来也是受人之托,那张大宝想让我交给你点东西。”
可我还没说完,诗雨忽然起身,揪住了我的脖子,在上面拽出了银符,眼睛红红的说:“那你告诉我,这个银符是怎么回事?”
我心如刀割,不管是道衣给我的痛楚,还是内心的煎熬,都仿佛要将我撕裂了,可我依然面不改色的将银符摘下说:“这个啊!对对,这个就是也是他让我还给你的,我俩是在吉林那边认识的,他去了一个特殊的地方,那里不准有银的东西,原因是因为银可以辟邪,所以他摘下来交给我,对了,还有这个。”将那块儿翡翠手镯拿了出来,翠绿的手镯显得极其古朴,蔣诗雨的目光也被这散发着绿光的手镯所吸引了。
我说:“我一直没对你说认识张大宝,那也是怕大宝那孩子上当,毕竟你也懂,现在的年轻女孩儿多善变啊,他交给我的手镯咋说也值个几十万,万一你移情别恋了怎么办?我受人之托,就得忠人之事啊。还有啊,姑娘,他说这是他二奶奶给他留下的,让他交给他的媳妇,可是大宝现在确实有一很件很重要,关乎生命的事儿,让他脱不开身,他又怕你不等他,所以就把手镯先让我带过来,说这个就算是定情信物了。”
诗雨一言不发的接过了手镯,当我胸口的疼痛减弱时,我明白,她现在已经相信我所说的话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诗雨抚摸着手镯,戴在了手上,显得更加光彩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