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胆拿着个鸡腿啃了一口:“有古怪的事儿多了,你都能管的来么?赶紧吃完了饭,一会儿随我办点事儿,咱就直接上路得了,等我陪你找完了女朋友,再去云南掰断了那雇主的牙后,你我也就该各奔东西了。”
我很清楚当初在鬼店里赵大胆的精明,所以说,他很多时候的粗鲁却是粗中有细,假如他真是一个傻子,怎么可能会背着尸体奔走祖国大地?
“你看出来了?”我说。
“那个叫老罗的牵驴去后院时候,你注意驴棚没有?”他吃着鸡肉,显得牛气哄哄。我说不知道,让他继续说。赵大胆把鸡肉一放指着窗户说:“他们家根本就没几吧驴槽子,牵进去的地方,打开时,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你特么能不能说话快点?什么时候学的猜谜语了!”我怒了。
他微微一笑,竖起两只手指:“驴棚里是两副草席,我估计啊,这婆娘是典型的牙婆,就把俩孩子骗出去,准备让人拐走,但却恰巧让咱俩给撞见了,那个马大**应该就是收货的人。我走外这些年,这种事见的多了,要我看啊,这种事儿你不用管,管了也是费力不讨好,何况全国那么多地方,无时不刻都在发生的,政府都管不了,你操什么心啊,一会儿临走时候,我敲他们家一笔钱,咱俩一家一半,然后继续上路。”
‘啪’我把赵大胆面前的饭碗打掉了,白米饭散落了一地,赵大胆一只手拿着筷子,眼神捉摸不透的盯着我。他说的叫人话么?驴棚、拐卖、这种事儿要是看到了不管?我还是人么!
至于无时不刻都在发生?那是因为我没撞见,可今天看到了,你让我坐视不理?
“滚,你收拾好你的东西给我滚,从现在开始,咱俩谁也不认识谁,云南那个叫阿吉的人我自己去找。”我是真急了。刹那间,我将不离身的青囊狠狠的拍在旁边,继续说:“我一直当你是朋友,可现在你要是不滚,咱俩就是敌人。”
赵大胆却把筷子一放,笑了。他说:“别急啊,你不听我的?那咱们就走着瞧,你帮你的,我也不吱声,等最后你看看会怎么样。老弟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我长呼了口气,一字一顿的说:“我张大宝行的正,走的直,不论面对神鬼,但求一个无愧于心。大胆,在长白山时,你我面对九菊邪尸,共同浴血,我一直拿你当朋友,哪怕你贪便宜也好,好色也好,我始终认为你本质不错,今天我看错你了。至于我做什么,不需要你看,现在你带着东西滚。”
此话过后,我语气变得阴冷,继续说:“你记得宾馆之时,我手上有你生辰八字。”随后我将筷子沾了沾碗里的水,念咒掐诀,立在水中,极其迅速的在兜里拿出一道符纸放置于水中,这动作行云流水,不到三秒钟便让我做完。
空气中的气氛变得凝固,我可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也可以为了道义不顾一切,所以我冷冷的说:”现在不走,呼吸间,我取你性命。”随后我狠狠的用手拍在桌子上,那碗里的符纸‘噌’的一下燃烧起了火焰。
赵大胆的脸开始一点点变白,未给他机会,我继续说:“茅山取魂术,符纸一旦燃尽,你三魂七魄便会在泥丸宫破体,但如果你打翻了碗,那将三魂俱损,七魄全无,所以你千万不要小看茅山术,我最后问你一句,滚还是不滚!”
僵持了足足三分钟的时间,那妇女厨房走了进来,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散落的米饭,惊讶的说:“怎么还吵起来了?”
“没事儿,有点误会。”赵大胆起身,拎着皮箱下了炕,对我说:“激动什么,我这就走。”
目送着赵大胆走出了五米,我将筷子打掉,因为我不管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但冲他刚刚说那句视而不见,那我们以后便是陌路人。
又在碗里捡出了符纸,丢在一旁,继续说:“没事儿,有点误会。”
可妇女看到我的符,却惊呼道:“符纸?你是出马仙?”
我说我是阴阳先生。那妇女兴奋的直拍大腿,说:“那太好了,前几天老王家的儿媳妇跳井了,村里以河流为界,西边那儿鸡鸭牲畜死了一半,找了好几个师傅给看了,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可那老王家却撞了邪,先是老太太死了,随后是大儿媳妇死了,前几天二儿媳妇又上吊了,可每一次死人,村西边就会有牲畜死亡,我们虽然住在东边,可也怕殃及着,您要是有时间,帮着给看看?”
听她说完,我心里也是一咯噔,每死一人,伴随牲畜死亡,那得多大的怨?
可又想起赵大胆的话,于是我说:“这样吧,去看看也行,但我是风水先生,必须要有童子、童女托盘,那样才能看的准,你让你侄子侄女帮我,我去那边给看看。”
那妇女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赶上天色以晚,我就说在留一夜。
我在厢房里抽着烟,除了思考今天妇女说的事儿以外,也在考虑怎么解决拐卖这件事儿。就当我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厢房的门开了。
老头子佝偻个身体,进了屋。由于我没睡,直接坐起身,借着月光与老头相互对视的时候,那老头忽然跪下了说:“求求你,救救我们家的这个姑娘吧。”
我连忙下炕把老头扶起来,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老头痛心疾首的说:“不瞒你说啊,俺们家老二心肠黑啊,老大外出打工留下了俩孩子,那小崽子不是亲生的,老二告诉我有人来买,可我真没想到他连自己的亲侄女都想卖,我真是瞎了眼,怎么生了这么畜生,你帮联系联系孩子的父亲,这是他走时候给我留的电话号,明天买家可能还要来,你看看赶紧帮忙打吧。”
听他说完,我觉得眼前这老家伙也不是啥好玩意儿,这特么的不是亲生的能卖,是亲生的就不卖了?可是,我无奈的说,自己东西都被偷了,根本也没有电话。
安慰老头先回去,这事儿现在不能急,明天那俩孩子我会让他们不离开我身边,保证人贩子动不了他们。春春的老婶叫李秀娟,第二天一早就特别急的带着俩孩子来找我。
见了面我给俩孩子一人一道‘保身符’,那李秀娟也想要,不过我没理她。被他一路指引顺着山口往里面走,等到了河流时,我就发现了问题,眼下河流是在山上来,如今也不是雨季,那山顶必然有泉眼,河水犹如蛇走一般有着多种的弯,我闭上了眼,听到‘沙沙’的声音。
这在风水中称为‘水流声浪如蛇走,人伦败坏,以大欺小’,并且水流过堂将全村一分为二,‘蛇走泉’回旋向西。然而我再看泉水左侧支流,那却宛若一道利剑直冲西边村口,按照风水中描述,水不弯,直射则为射水煞,与之相反的则是水弯曲环绕,称为‘拜水’,坟前拜水能速发富贵,但水要直射则会经常发生凶事。
我们过了桥,迈入了村西,李秀娟告诉我,自从老王家出事儿后,有的人家已经搬到了村东边了,但还是有一些人因为种种原因而无法离开。当踏入村西边时,我蹲下身子,摸了摸地上的泥土,又揪下杂草,观察草尖的部位捏了一下,那里瞬间成了飞灰。
李秀娟问:“小师傅你看出什么了?”
“没什么,继续走。去老王家。”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