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爷爷的手,我咬着牙说:“爷爷,我替你去!龙门是我的使命。”
爷爷摇了摇头,推开了我的手,慈祥的说:“爷爷这辈子最怕的就是你也走上这条路,做咱们这行,窥看的天机太多了,所以老了以后都会落个孤苦一生的下场,爷爷把你过继给我张大爷,除了因为咱是报答他,也是想让你躲过报应,可现在看,你爸爸非但没躲过去,如今你又踏上了这条路,所以啊,这一切都是命。”
接着他又看向真龙继续说:“爷爷虽说年纪大了,可还算是有膀子力气,这真龙与我有血脉相连,只要我求他,多半他都会听我的,大宝啊,你还年轻,如果可以,就放下那仇恨,找个女人结个婚,以后别再碰这行了。”
爷爷说完了这句话,拔下了我喉咙的银针,一瞬我被泻了阳气,身体就像是皮球一般,瘫软的坐在地上,我对着爷爷大喊着,不想让他离开,可是我不管怎么去喊,爷爷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下了山。
见他骑在巨蟒的脖子上,随着蟒蛇缓缓的转过身准备游入江中。可是元始天尊曾说我才是应劫之人,怎么会由爷爷去九龙门?
但人世间却总不缺乏意外,岸边的众多奇人异士,由那龙虎山的马道长丢摆下一张张长约一米大小的的巨大的符纸,而后他用毛笔画符,当掐了法指过后,又将符纸贴在了断掉的树干上,再由人将树干推入江河,两名青年纵身一跃,踩在漂浮的树干。
更让人加惊奇的是树干居然可以逆流而上,速度就像是开了螺旋桨一般。而后,人群接二连三的推着木头下了江水,目标则直奔向我爷爷与巨蟒的方向追去。
这一刻我的心都悬了起来,因为泄了阳,我只能靠在地上什么也坐不了。而夜叉、大师兄、二师兄三人,他们则由我大师兄亲自做符,让夜叉砍树,二人一尸,踩着木头逆流的奔向了我的方向。
我的目光始终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人群,心里已经猜到了他们要干什么!心里干着急,可是却无法去帮忙。直到大师兄三人上了岸,爷爷已经与玄、奇、妙三门的人交上了手。
“大师兄,这是为什么?”我虚弱的问。
他们明明是帮我拦住了各门各派,助我救真龙才对?这是为何!
大师兄眉头紧锁的蹲在我身边,我能在他的面部表情看出他很纠结,而且他又是君子,并不会说谎。为此我更加着急了,又一次催促问了一遍。
“对不起。”他叹了口气,而后掐了下我的肩膀,继续说道“大宝,马道长把最后一幅推背图给我看了,画中巨蟒踏水,尸横遍野,白骨哀歌,如果真龙不杀,那将会举国不宁,而且堂门的人在黄河发现了‘蟾蜍吐婴’。”
“什么意思!”我又一次虚弱的问。
大师兄说,之前他所推算的,只是按照天象推演,看出了真龙若死,四海皆悲,所以他提倡将真龙送入大海。只是马道士给他看的推背图和卦象上的诗词后,大师兄动摇了自己立场。
按照卦中显示,如果杀掉真龙,哪怕出现灾祸,也只不过是有一脉受灾而已,但倘若放了真龙,那可真的会迎来九州悲歌。
至于蟾蜍吐婴,是去年堂门的两名弟子在黄河边上发现了一只一米大的蛤蟆,那蛤蟆蹲在黄河岸边,向河水里一个接着一个的吐着婴儿。遇到这样奇怪的事,自然让堂门弟子大惊,可他们本来就是修术者,倒也没觉得害怕,俩人一商量,找来了渔网就去抓那蛤蟆。
他们趁着夜色用红布遮挡了阳气,悄悄的凑过去,可那蛤蟆一直不断的吐着婴儿。俩人突然一起用力,把那蛤蟆给抓到了渔网里。可仔细一看,哪还是蛤蟆,分明就是一个七十多岁,满脸疙瘩的老太太。
俩人问老太太:“你是人是妖怪?”
老太太哭泣的说:“我是黄河里捞魂的蟾蜍,本来的职责是把冤魂都收好,送他们去阳间投胎,只是这里将会有真龙过境,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再次把魂丢进去给他准备养料。”
俩人又问老太太什么是真龙?
老太太说,真龙是在天河龙门跑出来的调皮孩子,它打开了雍州的风水龙气,可由于离开太久了,雍州鼎已经适应了真龙不在的日子,如今真龙若是受伤回来,那九州鼎的平衡就会打破,以至于其余八条真龙同时出世,搅的九州翻腾,四海不宁,所以老太太正在给那真龙准备投胎的魂魄,让真龙服用后恢复身体,或许等它恢复好了身体,真龙就不回雍州鼎了。
蟾蜍吐婴的这件事儿引起了堂门的关注,上报后,玄门召开会议,研究真龙踪迹。后来又经过数年的时间研究,才得知原来是在98年黄河泛滥的时候,真龙自雍州鼎里逃了出来。
后来这条真龙是由我爷爷、袁北堂,以及一些老一辈的能人合力捉走的,为了研究真龙,他们便把此事当做了绝密事件,加上我爷爷他们怕真龙会吸取本国的地脉生气,就忽悠朝鲜科学家,把地点选在了朝鲜,也造成了消息的隐蔽性非常好。
直到树妖突袭,真龙被树妖打伤,最终化为巨蟒,再后来直到袁北堂死后,事情才再次被正式传开,而最最让人吃惊的是,所有的事情,居然与推背图上的卦象越来越接近了,这自然也震惊了玄、奇、妙三门。
从调查真龙,到袁北堂去世,所有的玄门之中唯独我大师兄太了解事情的始末。原因很简单,由于毛石悟道,大师兄坐守茅山帮他看管,又赶上了有海外术师过来找麻烦,大师兄一符慑群雄,随后又以一种极其霸气的姿态挑战了整个华夏的奇人异士,后来自然是被各门给孤立了,也就是说,我们茅山特别的不受人待见。
大师兄叹了口气安慰我道:“小师弟,我等为道者本该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结合推背图以及那蟾蜍吐婴的兆头推断,真龙不死,九州不宁,真龙若死了,哪怕发生了天灾,以华夏国力能也是一定能挺过去的。但若是九州覆灭,无家无国,我等为道者,自然难辞其咎。”
我愣在原地,真龙必须死?可我爷爷与真龙精血相连,如果龙死了,那我爷爷怎么办?事到如今,到底那句‘九龙门前跃,成凡或成仙’的真龙,是跃还不是不跃?
再看江面上,爷爷乘着江河浪潮,站在巨蟒的头顶,面对着相国寺禅师度恶重袭,巨蟒狠狠摇摆尾部,与度恶手中的金刚降魔杵撞击在了一起。度恶退回了独木上,吐了口一大口鲜血。此时的和尚身披金光袈裟,手拿金刚降魔杵,干枯的身躯却在阳光下闪烁金光,我知道那应该就是佛教的罗汉金身。
天下武学出少林,和尚有烧香礼佛的比丘,也有行走天下的武僧,亦有降妖除魔的法僧,显然度恶算是一个全才。
龙虎山的马道长,手拿‘师刀’,掐诀念咒,除了龙虎护体外,青光煞气直接打在了蟒蛇的身体,旁边趁势抓住机会的匠门,手持诸葛连弩,源源不断的射向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