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村里还没有活人祭祀这一说,只是老百姓一旦到了那荒村,就会迷路,赶上冬天的时候还冻死过人,就这样一直过了不到一年,孙德贵靠着仙堂也算混的是小有名气。
可事情后来出现了变故,因为忽然一天,村里来了个老和尚,他去看完了那口井后,就告诉村民说明天必有怪病降临,要想破解必须把不满12岁的小孩儿丢进去井里祭祀。
自然老和尚的话引起了村民的暴打,可就在当天夜里,孙德贵做个梦,梦里狐仙对她说这里来了个金蟾精,专门吞噬活人的精魄,她要和那蛤蟆精决斗,不过需要孙德贵帮忙。
孙德贵自然应允了,于是狐仙告诉他,村里的水不能喝了,要喝就喝山水和雪水,并且让他用桃木做成一柄弓箭,一旦井水里冒泡了就用弓箭往下射,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孙德贵井里一定不能丢下活人。
事情就这么定了,孙德贵挨家挨户的跑,告诉不让喝井水,可没一个村民相信,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全村人患上了怪病。起出皮肤发痒,可挠着挠着皮肤就会溃烂长出蛤蟆皮肤一样的脓包,严重的时候脓包还会翻长出肉芽蛆。
孙德贵想到狐仙和他说的话,可张家铺子根本就没桃树,最后没办法他只能跑出了几十里的路,去镇上砍了桃枝,好在他学过木匠,做起工艺品得心应手。而当他兴致勃勃的赶回村救人的时候,却正看到一群浑身长癞的村民把他女儿扛着就给丢进了井里。
原因是整个村里就他们家的人没事儿,所以村民们自发的献祭了他们家孩子。孙德贵急疯了,跑到井边时已经不来不及了,就见井水开始‘咕嘟咕嘟’的冒出血泡,他急的趴在井边就拼命的喊孩子的名字。忽然,耳边传来狐仙的声音:“把自己的眼睛抠出来丢下去,能救你姑娘不被这蛤蟆精吃了。”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本来用来打蛤蟆的桃木弓被他用来剜出了自己的眼睛丢在了井里。可那狐仙的意思却只是救了他姑娘的魂,人最后还是死在了井下。
魂被救下后也就直接上了孙德贵的身,可他这一昏迷就是整整三天时间,等他清醒过来,才知道那天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已经去世了。
心如死灰的他走出了家门,想着是找个地方自杀了算了,可他还未等走出村口,就看那天来的老和尚手里拎着一条足足一人多高的大白狐狸,四周也被村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就听和尚说:“这妖怪被我斩杀了,可是这井里必须要到月圆之前前夕投入小孩,如果不投,那天的怪病就会复发,你等谨记此规矩!”
说到这儿孙德贵冷哼了一声:“我这条烂命没死,就是想看看这老天爷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降下来报应!”
孙德贵咬牙切齿的样子表露出那深入骨髓的恨意,他亲眼见着孩子被他人丢入井中,又连妻子也被他人所误杀,如此血海深仇,我想不管换做是谁,恐怕也只有亲眼看到仇人死绝才能平复内心。
他眼睛通红的对我说:“俺已经告诉你事情的原委了,你可得信守承诺了。”
我让他放心,答应的事儿咱就肯定办到,那‘断龙台’可是连龙脉都能斩断的风水阵,自然阴魂必不敢靠近,不过只要将阴魂藏在青囊里带出了断龙台的范围,也就没什么大事了。可我们又将面临了另外一个难题,因为全村那么多人,除了孙德贵有谁家能没喝过村里的水?就连我们两个也喝过,只是我们有祖师爷的神打护体,这种阴邪的毒素无法侵害身体罢了。
所以说,哪怕真的杀了金蟾,村里的人依然还是会中毒的,自己走江湖的时间较短,对于金蟾也是一无所知,我便问毛石:“二师兄,你对着金蟾有了解吗?”
毛石思索的说:“我初到香港的时候见过一次,那金蟾三足与咱们供奉的金蟾很像,平时都是沉在井底,一旦有人投井自杀,他便跃起将整个人吞掉,每当月圆之夜金蟾会浮出水面拜月修炼。”
听他说见过,我心里顿时大感畅快,说道:“既然二师兄你以前对付过,那这回可就好办了!”
可他却忽然说:“谁说我对付过?”
我反问他不是他说么?毛石说:“那金蟾很狡猾,而且能在井底闭息数年不出,我最后没办法了,就让人把井给推了,那样它就是再厉害也不能逃出来了。”他顿了顿又说:“这金蟾拜月的时候,身体会分泌出一种对人体极其有益的粘液,解百毒,对人延年益寿,只是一旦它趴在井底睡觉,那便会分泌出一种极其厉害的毒素侵蚀水源,月圆前夕它需要魂魄修炼,就拿毒素来威胁村民,一旦过了月圆,体内对人体有益的分泌物会再次给百姓解毒,要是真推了井,估计大家也活不久了。”
是啊,我也长呼了口气,真是这样的话,那杀这个金蟾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孙德贵坐在椅子上冷哼:“我听胡太奶说了,这金蟾是借助龙死之后的怨气修炼,等它跃出了井底,凡是喝过它分泌物的人,都会成为金蟾的养料,所以我在等,等他们都死绝那一天。”
“这回可是真难办了,如果要是把金蟾抓到,逼它分泌有益的液体为村民治病倒还可以。”毛石表情特无奈:“可是你也说了,这水井四十多米呢,咱们也无可奈何啊。”
气氛一下子陷入到了僵局,孙德贵还在一旁骂骂咧咧的说村里的人死有余辜,根本就多余管。对于孙德贵而言,那杀害他妻儿的人确实死有余辜,但对于我来说,这个金蟾死有余辜!连续抽了两支烟,沉思说:“师兄,你钓过鱼么?”
“什么?当然钓过。”他回头见我。
我认真的说:“我想把金蟾钓出来!”
“能拽的动么?那金蟾在水底下啥力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而且他爱吃活人精魄,总不能拿别人家孩子做饵吧。”他说。
这时我解开缠在自己身上的绳子,打开了青囊,在里面取出了龙涎蛇衣,当时毛石就跳了起来:“这东西你在哪搞的!还是长了角的蛟龙皮,我滴个天呐,小师弟,你卖给我吧,多少钱都行!”
全世界估计也就只有我这巴掌大小的龙皮,不管是制作法器,还是炼制药物,这龙涎蛇衣都是极其珍稀的材料,白蛇蜕皮前头以化蛟,身体还是凡体,于是用口水涂抹全身以至于蜕皮成功,所以说这龙涎蛇衣是天底下至阳物。
“卖啥,那多见外。”我说。
毛石眼巴巴的看着我,神态里的羡慕之色已经溢于言表,接着我又说:“等我再找到第二个,一定白送你。”
“得了,我就当你啥也没说。”他悻悻的叹了口气,又说:“真是奢侈了,用这么贵的东西钓那蛤蟆,不行我下井里当蛤蟆,你用它来钓我吧。”
我知道毛石说的都是玩笑话,得到他的确定,这龙涎蛇衣对金蟾确实有这很强的诱惑力。那孙德贵知道我们要抓金蟾时,他叹了口气,在漆黑的房间里拿出了一把桃木弓递给我:“这是当初我亲手做的那把弓,你拿去用吧,虽然我恨这个村里的人,但毕竟胡太奶和我姑娘也是那金蟾所杀,胡太奶告诉我,只有将桃木箭射在那金蟾的眼睛就能杀了它。”
握着那柄精致的小弓箭,我对孙德贵说了声谢谢,这么多年以来,我觉得只有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