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咬了下嘴唇,瞪着眼,是成是败是生是死全看今天了。我现在手里有着天师令,那和没有的时候可不能同日而语,说句自嘲的话,打狗你还得看主人呢。都亮出了茅山信物,你们上来还嘁哩喀喳给我办了,我就不相信天上那几位被人这么打脸,他们能够沉得住气?
见阴差没人上来,我便前进,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五米的时候,楼道的位置走出一矮个子身材偏胖的黑衣中年人。他穿着长衫,头上顶着一顶高高的帽子,仔细看过去,写着追魂二字。
黑无常?我心里一凛,这可是阴差的总头领,只是吴承恩老先生把他们描绘的太弱了,这才让老百姓对他们有了一丝丝瞧不上(可见舆论压力的重要性)。
在中国神话中,“白无常”名为“谢必安”,身材高瘦,面白,称呼为“竹爷”或“七爷”;“黑无常”名为“范无救”(少数人写作咎),体态短胖,面黑,尊之曰“矮爷”或“八爷”。
眼前这位矮胖的男子多半就是八爷了。他虽说面黑,但神态却一点不凶恶,眯着眼盯着我,虽说没有牛头那么客气,不过神态倒是很柔和。
半晌后,他一开口我才发现原来他是个结巴。“这。。样。啊,你,你叫张大宝,是茅山的?”
见他还算客气,我也缓和了许多:“正是,八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楼上那个是我女朋友,我不能让你们带走。”
“好好。”他憨厚的笑笑,又说:“可,不行啊,她阳寿到了,菩萨,菩萨要人,我们也没法办啊。”
“那我倒要把事情禀明真君,官司打到祖师爷那儿,你们随意拘魂,现在又盘踞阳间,难道不怕乱了秩序么!”我瞪着眼。
“别。。别激动。”他又笑着说:“你也不,不用吓唬我,就你那点本事,我们早就调查清楚了,仙籍都没入呢,你,你也告不到上面,充其量就,就是告,告到我们阎罗殿,没用。”
我当时有点发懵,都知道修道修佛不走黄泉路,这些人是登记在册的,听他的意思,我修道居然没有被登记,属于一个连合同都没有的临时工?妈了个鸡的!
他又说:“我,我老八,以德服人,换做老七来了,你就得挨打了,老实儿点等着得了,老七和常太爷商量呢。”
“常太爷?”我有些迷茫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无救指了指楼道,疑惑的问我:“你,你不知道?不是你搞的?”
“我搞的什么?什么都和我没关系。”我疑惑的说。
他也做出沉思的样子,合计了半晌后,听他自语着“不是你请来的,那常太爷怎么来这儿了,这家人也没和常太爷有渊源啊。”接着他对我摆摆手,态度还挺客气说:“这样吧,你跟我进去看看,我也想知道谁把他请来的。”
从他对我言语的态度上我猜出他应该也挺畏惧天师令的,只是不好意思说,最主要一点,我觉得谁也保不准临时工会不会转正,万一以后我真入了仙籍,大家就算是一个系统‘员工’了,多积善缘,总比树立敌人要强吧。
走到了范无救的近前,他的个头竟然只到在我的胸口位置,说话间他的眼神总有意无意的看向天师令,我倒是大方,就拿在手让他看。
眼见着范无救的眼神好似流露出一丝丝认同的神色,瞬间我觉得这矮胖子是不是以为我手里拿着的是赝品啊?此时,我竟然有种被鄙视的感觉。
被他领着走向了楼道,刚迈进去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楼道的内居然很热,而这正是阳火大盛的感觉,可知道此时周围是阴差遍地,只要是凡人,不管多么大的阳火他也不敢烧的这么旺啊。
悬着的心倒也放了下来,由此可见,那些阴差不上来,不是因为他们不想,反而是因为他们不敢。
登到了蔣诗雨家门前时,我看到大门内蔣诗雨的父亲神态萎靡,手里攥着那节打鬼鞭蹲在灵堂的下方瑟瑟发抖。屋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打碎的家具,乱糟糟的房间,除了油灯依然亮着外,四周倒是凌乱一片。想必阴差肯定进去搜查过一番,想到了屋内那个盖着红布的箱子,袁北堂肯定已经将她给藏好了。
白无常模样俊朗,穿着一身白衣,宛若进京赶考的文弱书生一般,他手里拿着扇子,站在蔣诗雨家的门前叨咕着什么,等我凑近才看见,就在大门的门框下盘着一条不到一尺长的小白蛇。
“常太爷,您老人家别淌这趟混水,这女娃娃可是菩萨的龙女,这么拦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您老行行好,让咱们把人带走还不行么。”谢必安恭恭敬敬的说。
千年黑,万年白,当我仔细打量,发现那白蛇的头顶上,竟然生了一只角。
按照民间典籍,蛇有蛟龙血脉,可封正修人,也可修妖身,成蛟龙,这样也可位列仙班,成为灵兽,最后若是得以化形为人,品阶自然不是地仙能比拟的。
可这种白蛇的修炼难度简直大的惊人,甚至来说,在整个神话系统上而言都是屈指可数,大家都看过新白娘子传奇,那里的白素贞本就是妖道,只是为了许仙才幻化人形,如果她一直修炼,很有可能成为蛟龙灵兽,倘若日后不作恶,必然会位列仙班。
并且相传《山海经·中山经》,有一名“螣蛇”,也叫飞蛇,是一种会腾云驾雾的蛇,本身是一种仙兽。又可以一说为星宿之一,有“勾陈腾蛇”之说,可见蛇的变幻无穷,有多么的惹不起。而眼下着白蛇多半五行属火,他们不需要封正成人,所以一身法力必然通玄。
我也真没想到,这袁北堂到底怎么把这快要成了仙的白蛇给请来了?
白蛇盘成了一圈,神态慵懒的吐着信子,看样子完全没把谢必安的话当回事。而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搞清楚到底袁北堂是怎么把它请来的。
范无救也去劝,可二人不管怎么说,那白蛇就是不动地方。蔣诗雨大大的照片下燃烧着的火盆,就在他父亲烧纸的时涌出的飞灰,我突然明白了,这些纸钱是用来给白蛇请功德的,很有可能袁北堂事先找白蛇聊过,像这种已经生了犄角的白蛇已然辟谷,平时也是找到一处洞天福地潜心修炼,而凡人给它们请的功德,对于日它后渡劫有着很大的帮助。
忽然觉得,难道说。。。它是我爷爷给我讲过的那条浑北明珠?以袁北堂和我爷爷这么熟,两个人不可能不知道龙巢下面的小白蛇,没有点机缘,想找到它,那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常太爷,您是真想保这户人家了?”谢必安的语气也有了一丝激动。
白蛇压表现的压根儿就没当回事。这时,就见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个人目光相对,俩人极其默契的看向白蛇同时说:“最后一句话,您到底是让,还是不让。”
匍匐在地的白蛇忽然间蛇头昂起,我想任何人和它的目光相对都会感觉到一股通透彻底的心寒。黑无常手拿追魂棒忽然摇晃了三下,我的头开始发昏,而怀中舍利子的热度将这种不适一扫而空。
耳畔阴风呼呼的作响,就见一黑一白两道光点扑向了白蛇,楼下的那些阴差也乘风而起直奔来了楼道,混战一触即发。
我伺机准备冲入蔣诗雨的家门,而那半尺长的白蛇幻化出的躯体几却乎将整个楼道占满。阴差厮杀声紧随而至,白无常索命,黑无常追魂,一黑一白就准备统领数百位的阴差就要对白蛇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