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炫民族风的彩铃不断的响起,忽然间,那边接通了,一个慵懒的声音说:“喂,你好。”
我觉得呼吸好似都要窒息了一般,这一日来所经历的事儿,就好似由生到死那般的漫长,不过总算都结束了。我说:“我是张大宝,那个。。”
“你等一下,我一会儿打给你。”她打断我挂了电话。
大约等待了半个小时,电话通了。刘若一急切的问:“怎么样了大宝,这几天我都不敢出门,刚刚我男朋友在,不好意思。”
男朋友?对啊,她说过自己有男朋友了。但我亲耳听到后,还是像被浇了一盆凉水,心里也有种天堂坠入到地狱般的感受,其实我的初衷就是觉得以前自己做的不对,想要弥补下,可现在醒悟后,又觉得心里很难受,这真是可笑。
“喂,大宝啊,你说话啊,到底怎么样了!”她急切的催促声将我拉了回来。我缓缓的说:“你安全了,那黄鼠狼死了。”
“啊!真的啊,谢谢,真的感谢你,我还有事儿,先不聊了。”
电话“嘟嘟”两声变挂断了,留下了一脸错愕的我,瞬间我迷茫了,自己为了人家义无反顾,被罚了45年的阳寿,到底值不值!
强扭的瓜不甜,当初因为我欠了刘若一一个承诺种下了因,导致今日所罚的阳寿也就是果。假如我上了大学,遵守了承诺,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儿,而我也自然不会走上阴阳的行当里,成为了一个算命先生。
说实话,我抑郁了,非常非常的抑郁。将电话关机,就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了屋子里,连续三天我没吃过饭,只喝了一些水。第四天我开了手机,打电话叫了份儿外卖,可我刚吃了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
一看是蔣诗雨,我就接了。那边声音急了似的对我大吼:“你死哪去了!我这几天,天天给你打电话打不通,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真不好意思,最近有点事,就临时消失了几天。”我缓缓的说,情绪低落加上长期见不到阳光导致声音很虚弱。
她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说没有,蔣诗雨又说:“出来聚个会吧,明天是死去那几个同学的头七,大家商量着一起去哀悼下,毕竟同学一场,所有人都去,我觉得你也应该露一面,而且。。。。过几天我可能要去美国了。”
蔣诗雨的电话将我在思绪中拉回,是啊,她刘若一有自己生活的轨迹,我现在既然阳寿已经罚了,确实不该在消沉下去,何况夜游神嘱托了我的那句“九龙门”,也并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行,明天在哪集合?”我说。
“早上六点我去接你,咱们直接去灵骨塔那边烧纸。”蔣诗雨声音很轻。
对于蔣诗雨的态度,我已经猜出了十有**,但我前路未知,加上心绪被刘若一搅的有点乱,合计着还是装糊涂吧。毕竟明天过后,大家终归还是会分道扬镳。
有句老话讲啊,最难消受美人恩。我发现自己居然也面临了这种情况,蔣诗雨对我有了好感,这我都看在眼里,可是呢。。。感情这事儿谁也说不清楚。并且,我这人还有点犟驴性格,帮刘若一是为了结自己的心结,可现在知道她安全了,我就想着见她最后一面,也算是给自己画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所以,一大早蔣诗雨来接我时,我尽量不去直视她的眼睛,岔开一些敏感的话题。那天刘若一哭着求我说的那件事儿,让我很是触动,所以今天我想当着她的面,把以前的事儿说清楚,当初我因为没钱上大学所以就觉得没脸见人家,加上那个时候已经开始接触到了风水,和爷爷去了大山做事,也根本就回不来。
等我们到了火葬场,只见大门外聚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东北人讲究排场,在哪都这样,不管谁家人去世了,那烧头七和烧周年都是一堆堆的车,更何我那三个同学都是用一天去世的。
传统风俗上来说,头七那天是死者回家看最后一眼,接着便会被阴差押入地府,但这个时候家属多半为死者准备纸马,纸人和盘缠。看的出,我的三名同学的家属都希望孩子能在阴间过上好日子,那一车车的扎纸活抬到了焚烧炉旁边。
可是我同学他们被黄鼠狼咬死,算是死于非命,骨灰是需要放置三年才可以下葬,这种风水当中的意思,是怕对家里的祖宅造成影响。
来祭祀的人很多,我环顾几圈多数的同学都来了,可崔海和刘若一倒是未见踪影,正当家属开始哭嚎的时候,我身边的周涵说:“哎,你说这人怎么就说死就死了,崔海惹的祸,怎么最后他还没事儿。”周涵平时说话无所顾忌,加上家里有点权利,所以也就是他能不惯着崔海。
另外有同学也说:“你说对啊周哥,杀黄鼠狼那个是崔海,吃肉的也是他,广斌,建华,王雨他们三个只不过就是跟着凑热个闹,怎么还被活活咬死了,还真是没天理了。”
又有人说:“昨天我还看见崔海了,这小子拉了一车的佛像回家了,还在苏家屯那边要修庙,好像听说是得到个高僧的指点才侥幸活过来的。”他的话音一顿,看向我说:“张大宝啊,那天你和崔海一起走的,到底发生啥了?给我们讲讲呗。”
“对啊,在山里我们可见到你和那黄鼠狼交谈了,大家也是佩服得狠啊。”周涵盯着我的眼。
对于崔海的活命,我没发说,只能说他是命不该绝,或者祖上积德,否则怎么会碰到一诚和尚执意要保他。我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他们的问题,看了看正在烧纸哭泣的家属,我看向周围的同学:“你们相信因果报应么?”
“啥报应,我看崔海挺好的。”有人小声嘀咕。
为此我笑了,我说谁胆子大,可以给他们看点吓人的事儿。
这句话立刻引起了周涵等人五人的赞同,蔣诗雨小声问我要干什么,我倒没告诉她,而是把这五个人拉到了一边,小声叨咕了几句。
周涵说:“大宝,你开玩笑呢吧?真的假的。”
“试试就知道了,这儿的火葬场我熟,烧纸还得等一会儿,你们现在就去锅炉房,想要的东西里面的都有。”我说。
周涵的好奇心很重,五人风风火火的跑到了锅炉房,不到五分钟拎着三个小板凳和一耍猴用的破锣,到了我近前问我该怎么办。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让他们三个跟着我,把凳子分别放在三匹纸马下。死者的家属这时正在跟着阴阳先生念叨文,根本就没人理我们。我将焚烧炉旁的灰抓了点撒好,让他们五个分别盖好了黄表纸。
“一会儿阴阳先生喊‘上路’的时候,你就敲锣,先生会喊三次,第一次你敲三下,第二次敲两下,第三次敲一下,然后把锣扔在地上。”我说。
“这么简单?”周涵瞪大了眼。
我让他们照做便可,没过了多久仪式开始举行了。当富有陕北唱腔的阴阳先生高呼“上路喽”的时候,周涵咣咣敲了三声锣,我们引起了所有人的围观,可是这祭祀的关键时刻,谁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