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沉吟片刻,又看了看南玲,见她并没有异议后,便让白大褂男人上车,开往他的诊所。
车上,白大褂男人介绍说自己叫做蒋宇,是三河村唯一一家私人诊所的医生,这半个月来卫生院忙着跟市里来的调查组调查水源的事情,所以那些死亡的案例全都送到了他的诊所,这也是为什么刚才一见面,他就大吐苦水的原因。
诊所距离村口并不远,开车也就是十来分钟,等我们到了诊所时,就看到了诊所外面守着的黑压压一群人,估摸着至少也有上百人了。
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应该都是地下河的受害人的家属,等在这里,恐怕就是希望政府给他们一个交代,同时也在心里寄托一点点希望,那些受害人并没有真的死去。
而蒋宇一下车就去安抚那些人的举动,也让我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暗暗叹了口气,和南玲一起进了诊所。
一进诊所,我就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怪异味道,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蒋宇为了怕尸体腐烂,特意到卫生院要来的特殊药物,可以散发出一种很奇怪的气味,保证尸体在一段时间内不会腐烂,不然的话,几十具尸体堆在一起腐烂的话,绝对会造成瘟疫和细菌病毒的,到时候三河村立马就会变成一个死村了。
蒋宇领着我们走过诊所的病房,入眼之处,无论是地上还是床上,全都躺着一个个紧闭双眼的人,我看见这一幕,有些奇怪,问蒋宇为什么不直接让他们入土为安,而是让他们挤在诊所。
“你以为我想啊,可是市里下了死命令,没有确实查证他们的死因之前,绝对不会入土,加上这些人的家属也绝对他们没死,所以死活也不愿意让他们入土,没办法,只好全部挤在这里了。”蒋宇说起这件事,又是叹了口气,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想来是这些日子以来因为这件事心力交瘁没有睡好。
走过诊所前面的病房后,蒋宇就领着我和南玲两人到了二楼,应该是他的起居室之类的地方。
然而,到了二楼后,蒋宇的脸色就有些古怪,手抓着门把,对我们说了一句:“待会儿无论看到了什么,你们可一定要冷静点啊,这不是开玩笑的。”
说完,也不理会我和南玲两人疑惑的目光,扭开门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南玲见状也跟了进去。
只有我站在门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有些不安的也走进了房间,顿时就看到南玲瞪大眼睛,僵在了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床上。
我顿时眼角一跳,两步上前,看向床上,瞳孔极速收缩。
躺在床上的,正是于胜、刘磊以及掌灯老人和明心道长,他们皆是双目紧闭,像是睡着了一样。
但是他们也更像是……死掉了。
我缓缓深呼吸,闭上眼睛再睁开,几步上前,确认了躺在床上的四个人,确实是于胜、刘磊、掌灯老人和明心道长,同时也确认了他们并不是昏睡不醒或是进入了某种假死状态,而是真正的没了呼吸!
因为就连心跳和脉搏,都已经消失了。
我再一次深呼吸,转过头看了眼同样眼中带着震撼和不可思议的南玲,微微摇摇头,示意她冷静一下,同时稍稍平复了一下心中激荡的情绪,之后又看向蒋宇,沉声道:“蒋先生,你之前说过的吧,事情要等到我们亲眼见过之后,才好说明,那么现在,你可以说一下了吧,关于‘死人复活’的灵异现象……以及我这两位朋友和师叔,为什么会这样!”
之前我还奇怪,为什么蒋宇在提到于胜等人的事情时,会那么犹豫和纠结,原来是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不过,虽然眼前的事实是他们死了,但是我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躺在床上的四个人并未死去,只是陷入了某种异常的状态中,这才会导致他们就跟死了没两样。
这正因为我有这种感觉,所以才能迅速冷静下来,否则我恐怕早已经暴起,甚至冲动杀人都不是不可能。
见我迅速平复下来,蒋宇还有些惊讶,随即听我提起刚才的事情,又立刻叹起气来,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四人,缓缓将事情给说了一遍。
自从三河村的三条地下河出现了喝水即死的事故后,政府除了派出了调查组之外,也下令封锁了三条地下河,禁止任何人再靠近,同时派了专门人员挨家挨户的把三河村村民原先储存在家的地下河的水源全部销毁。
可谁知道,就是这一封锁和销毁就弄出了事故。
三河村的三条地下河是有着典故的,虽然由于年代太过久远,已经无法考证其真实性,但是三河村的许多人都是听着这个典故长大的,也一直都以三河村的村民这个身份自豪,将三条地下河看成了历史的象征。
可是现在,政府不但要调查组地下河,还下令封锁了地下河,甚至销毁了三河村挨家挨户储存的水源,这在三河村许多都是听着三条地下河典故长大的老人看来,就是在践踏他们三河村的荣誉。于是乎,就有许多老人在村政府的门口日夜抗议,最后终于是闹出了人命,也被市政府将这件事重视起来,随即解除了封锁地下河的命令。但是严令任何人不得饮用地下河的河水,否则后果自负。
本来事情到这里,应该就结束了,可是谁知道,在三河村的村民安葬那些因为抗议逝去的老人时,那些老人突然就活了过来,吓得当时所有参与送葬的人纷纷昏倒,等到醒来时,那些老人全部都消失了。
之后,参与那些送葬的村民上报给了村里的公丨安丨局,但是并没有得到重视,最后无奈之下,蒋宇想起来之前曾经听说市里有一家专门解决这类灵异现象的事务所,本来打算打电话过去预约的,可是网上面怎么也找不到事务所的联系方式,加之三河村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又不能离开,所以只好写了封委托信送到事务所。
听完蒋宇的讲述之后,我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委托信的疑问是被解开了,但是却还有几个问题。
已经确认死去的老人,怎么会在下葬时突然活过来?
从蒋宇的讲述中可以判断出来,那几个死去又突然活过来的老人,应该不是回光返照或是尸变,而是真正的复活,否则不可能把一群送葬的人都吓晕。
可是,死而复生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那个医生,这件事情,跟于胜他们有什么关系?”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南玲忽然开口道,乌黑的眼睛盯着蒋宇。
闻言,我怔了下,随即也是反应过来,看向蒋宇。
然而,蒋宇在听到南玲的话后,沉默了好一会儿,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这几位刚到三河村时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