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紧,轻伤。”余子江举了举自己的手,向陶林展示了一下自己包扎得不太厚的纱布。
陶林小小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周俊溪情况怎么样了?”他接着问。
“昨天吓得不轻,回家里休息了。”余子江说。
“不过他的团队倒是拼得很,昨晚的拍摄活动以后,要隔个三天才有新的活动,这三天周俊溪整好能在家里调整调整,所以接下来的活动通告团队一个都没有推掉。”余子江对陶林说。
“这就是凶手要选这一天下手的理由了。”陶林冷笑了一声。
“他心思缜密,已经考虑到了警方一定能救下周俊溪,所以他选择了一个,周俊溪接下来有空档时间调整心情的拍摄活动下手。”陶林接着解释道。
余子江抬头,静静听着陶林的话。
“我曾经说过,这个凶手藐视一切,把所有的人当成他好戏的道具,哪怕是他人的生命。”陶林喘了口气,接着说道。
“但他仍然是珍爱周俊溪的,就像一个这众多的道具中,总有他认为独一无二完美的那个。如果凶手真的暗杀成功,他一定会感到惋惜,而如果没有暗杀成功,他也帮周俊溪想好了一条损失最小的退路。”
“确实,从袭击现场的惨烈程度来看,周俊溪远不及几天前的苏怡萱。我也能感觉到......凶手那一丝对周俊溪的心软。”余子江叹道。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余子江又抬头,问陶林道。
“我去见周俊溪一面——我自己一个人。”陶林回答。
“行,整好我这手上事多,没办法和你外出。”余子江很信任陶林,一口答应了下来。
“哎——那个——”陶林歪了歪头,指了指办公室角落里坐着打游戏的苏怡萱。
“交给你看着了。”
“放心!一个孩子我还搞不定嘛!”余子江无奈地回答道。他心想陶林是不是又把自己给看扁了。
接着陶林回到工位上稍微收拾了一下,出门往周俊溪家的方向去了。
他叩开周俊溪别墅的大红木门,一个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男孩站在了陶林面前。
“是你啊。”周俊溪小心翼翼地的门缝推大了些。
“就我一个人来的,问你点问题,你也可以理解成聊聊天。”陶林说。
“进来吧......”周俊溪把陶林请了进去。
陶林坐到了周俊溪家的沙发上,周俊溪还是用家里的红茶招待了陶林。
“希望昨天的事没有给你太大的阴影。”陶林没有开门见山地问话,还安慰了周俊溪几句。
这毕竟只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只有二十岁的大男孩,他本不该承受这些危险。
“怎么说呢,舞台事故、粉丝追车、堵门......这些危险的瞬间我都经历过,每次发生这些事情,我都会缓上好久,最后又以最完美的姿态面对镜头。我只是很愧疚,让你的同伴受伤了。”周俊溪低了低眼眉说道。
“你说余子江磕到的伤?那你大可释怀,这是人民丨警丨察该做的。”陶林笑了笑,喝了一口面前倒好的红茶。
那茶香喂很是浓郁,让陶林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好了,直接进入正题吧!”陶林说着,从自己带的背包里拿出了资料。
“你知道这个网站吗?”陶林将一张网页截图放到了桌上。
周俊溪先是愣了一下,把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那起桌上的照片端详起来。
“知道。”周俊溪深吸了一口气回答。
“你对我还算坦诚。”陶林很是满意。
“你既然来找我,就一定是做足了准备。我不可能骗得过你。”周俊溪耸了耸肩道。
“这个网站几乎没有人浏览过,”陶林说。
“你许了什么愿?”陶林看着周俊溪问。
“我想发财。”周俊溪说。
“这个网站许的愿很灵对吧?”陶林冷笑了一声。
周俊溪轻叹了一口气,不自觉闪躲起陶林的目光。
“事到如今,你该和我说实话了,其实你一直都知道父母的死不是所谓报应吧?”陶林说。
周俊溪不自觉地搓着手,又深深吸了一口气。
“许了愿不久,你的父母一直服用的保健药品就被人掉包成了苯超标的毒药,过不久就诱发血癌去世了。”陶林说。
“没了他们吸你的血,你真的发财了。”
“我不是故意的。”周俊溪的声音颤抖起来。
“我没有想到我写下的东西,可以成真......”周俊溪不安地搓这手,那起茶杯大喝了一口,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冷静下来。
“我没说你是故意的。”陶林也喝了口桌上的茶。
“我能理解你逃离压榨的心情。”
“父母死的时候,我确实觉得有些古怪,我甚至说服不了自己,认为这个许愿网站只是个巧合,但我不敢报警,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报警。”周俊溪说。
“其实你也不想报警,因为你真的因为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陶林往后挨了挨椅子,补充道。
“如果不是如此,你也不会在我前几次讯问你的时候,一口咬定自己只认为父母的死是报应。”
陶林的话戳中了周俊溪的心。
“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我不是坏人。”周俊溪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不想对面前这个与自己同龄的刑警隐瞒什么。他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隐瞒,在陶林眼前也都将成为无用功。
“我还以为你会许愿让你父母去死呢。没想到只是【想发财】,他却理解透彻了你的愿望。”陶林冷笑了一声。
“我说了!我不是坏人!我的心也没有那么黑暗,我当然不会去诅咒某个人死了!”周俊溪一下有些激动了,马上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他不希望陶林再这样误解自己,虽然周俊溪承认了自己的私心。
“就事论事的猜想罢了,我要真的笃定认为你是坏人,就不会单独一个人来见你了。”面对周俊溪的激动,陶林仍旧是面不改色。
周俊溪叹了一口气,看着陶林又慢慢坐回了位置上。
“我私下里拜托人找过这个网站的管理员,可是我钱抛出去了,也一直没有什么下文。”周俊溪说。
“我希望你能把你已知的所有都告诉我。”陶林说。
周俊溪沉默了一阵,手指焦虑地交叉交换着。
“作为刑警,我有私家侦探不可能拥有的权限。你投多少钱他们都查不到的东西,我能帮你查到。”陶林推波助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