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挖掘到了这么棒的温泉旅馆,我很满意。”
萧兰草打量着房间,又拿起睡袍,问甘凤池,“我要去泡澡,要一起吗?”
谁泡澡要跟你一起啊,给你当了半天的小弟还不够,你还想找搓背工啊。
甘凤池堆起虚伪的笑,说:“你先去吧,我休息下,回头再去。”
“好。”
萧兰草拍拍他的肩膀,出去了,甘凤池竖起耳朵,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他立刻拿出手机打给林紫言。
林紫言已经回冷案科了,她简单说了自己今天调查的情况,又问起甘凤池,甘凤池哪敢说实话,含糊着说他碰巧跟萧兰草汇合了,现在在调查新线索,具体情况明天去了科里再说。
挂了电话,甘凤池估摸着萧兰草大概也快泡完温泉了,他把陈冬给的资料收好,锁了门出去。
时间还早,更衣室里一个人都没有,甘凤池脱着衣服,嘟囔道:“大热天的泡热水澡,简直就是自虐。”
他把衣服塞进更衣柜,拿着毛巾去里面,谁知门刚打开,迎面就被冲过来的人撞到了,总算他反应快,只是晃了一下。
撞他的是邢星,甘凤池没好气地说:“走路看着点。”
邢星没说话,瞪了他一眼,气冲冲地进了更衣室,甘凤池被瞪得莫名其妙,他进了温泉室,里面空空的,只有萧兰草一个人泡在温泉里,靠着墙一副超级享受的表情。
甘凤池马上明白为什么邢星会发脾气了,他走到温泉池子里坐下,问:“你到底怎么着他了,把他气成那样。”
“哈哈,还真是个不擅于掩饰的人啊。”
“别哈哈,你到底说了什么?”
“我就是探探他对许菖蔚了解多少,谁知道他就不高兴了。”
“比如?”
“比如许菖蔚的交际圈,还有除了他以外还有没有别的情人?”
甘凤池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地说:“这种问题是个人都会生气的,更别说他现在还把你当情敌。”
“情敌?我吗?他想多了,我对年长的女人没兴趣。”
“也请不要对比你年轻的女人感兴趣,尤其不要吃窝边草!”
甘凤池扑过去按住萧兰草的肩膀大声吼,萧兰草被他的气势镇住了,难得的乖乖点头,甘凤池很满意,靠到旁边的墙上坐下,说:“既然许菖蔚跟碎尸案没啥关系,你对她也没兴趣,就不要去蹚浑水了,晚上在房间里吃得了。”
“不行,许小姐说了请客的,我的钱都拿来买衣服了,晚饭的钱能省则省,再说说不定还能跟许小姐打听到什么消息呢。”
甘凤池听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要不是萧兰草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一定不介意使用一些暴力让他醒醒脑子—这跟打听消息一点关系都没有,萧兰草纯粹就是为了省钱。
“那你一个人去吧,我不去了。”
想想邢星那态度,甘凤池就断定晚餐吃得不会舒服,他叹道:“相由心生这句话是不对的,你看邢星长得人模狗样的,其实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你无视他就好了,重点是在许小姐身上,她喜欢舒伯特,张薇也喜欢舒伯特,这到底是巧合呢还是巧合呢还是巧合呢?”
案件卷宗里只提到张薇喜欢西洋音乐,有提到她喜欢舒伯特吗?
甘凤池正想问萧兰草是从哪打听到的,空间里突然传来他的声音,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看到萧兰草手里拿的…
录音笔!
在确定那是他的录音笔后,甘凤池发狂了,扑过去抢,叫道:“你居然偷我的东西,你什么时候偷的!?”
“别抢,一不小心掉水里就玩完了,虽然这东西防水,但这么热的水还是有点危险啊,你也不想辛辛苦苦录的东西都打水漂吧,字面上的意思—打、水、漂。”
想想那个可能性,甘凤池只好放弃了,坐去一边,气呼呼地说:“你是领导,该当以身作则,你怎么可以偷…”
“嗯?”
“怎么可以随便拿我的东西?”
“不,我是在客房门口捡到的,凤梨仔你也太不小心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也随便扔。”
信你才有鬼!
想起萧兰草出门时拍过自己的肩膀,录音笔一定是他那时候拿走的,甘凤池不由得对上司这神乎其神的偷技叹为观止。
既然对方都知道了,他也就不隐瞒了,指指温泉隔壁那边,问:“你都听了?就不怕别人听到?”
“隔壁没人,放心吧,我可是狐狸耳朵,附近有没有人一下子就听到了,比起这个,凤梨仔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明明查到了这么多消息却说没有,想抢功?”
萧兰草看过来,脸上似笑非笑,那表情在甘凤池看来分外阴险,什么狐狸耳朵啊,他一百个不信,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他避重就轻地说:“嘿嘿,科长你想多了,我怎么敢抢你的功劳?我这不是想等再多查到些线索再跟你说嘛。”
“喔,学谨慎了嘛。”
“是啊是啊,那科长,你听了录音有什么想法?”
“你做得不错,解决了很多疑点,看来当年侦查的方向出了问题,也许我们该切入新视点,换个角度来调查。”
难得的被表扬了,甘凤池有点沾沾自喜,问:“那要怎么调查?”
“明天先听听大家调查来的消息再决定调查方向,嗯,陈冬挺有趣的,不过…也许赵靖这个人是关键啊。”
“那几个狱友都不知道赵靖的情况?这就奇怪了,他出狱后不是急着找家人,却想着赚钱,找到后被骂了一顿就不出现了,总感觉他的行为脱离了正常的轨道。”
“一个人曾被判无期,又被关了二十多年,他如果跟正常人的想法一样,那才是最可怕的…希望他不要做错事,否则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话,甘凤池首先就想到了萧兰草因为人质被害而导致调离刑侦科那件事,他感觉萧兰草说这话是意有所指,脱口而出说:“科长,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你别多想了!”
“什么?”
萧兰草没听懂,皱眉看过来,甘凤池一秒回神,发现自己竟然说溜了嘴,他慌忙摇手,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先出去了,科长你慢慢泡。”
他跳出温泉跑去冲水,半路又转身追加道:“其实每个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只要勇于面对,那一切都可以重写,所以科长你千万不要自暴自弃!”
甘凤池说完,怕萧兰草追问,立刻跑得远远的,萧兰草泡在温泉里,一脸的莫名其妙。
“自暴自弃?我?他在说什么啊,神经病。”
等两人泡完温泉,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餐厅,许菖蔚跟邢星已经到了,许菖蔚让服务员上菜,又很殷勤地询问萧兰草喜欢的餐饮,让他尽管点,别客气。
甘凤池偷偷观察邢星的脸色,真是一如既往的难看,这也难怪,绿帽子都快戴脑袋上了,换了谁都会火冒三丈,他没当场发怒,脾气已经很好了。
没多一会儿,酒菜上来了,萧兰草说自己酒量不好,想喝可乐,被许菖蔚硬是灌了两杯红酒进去,又问他侦探工作,萧兰草讲得绘声绘色,许菖蔚听得入了迷,不时地加以赞叹。
甘凤池看在眼里,好想跟许菖蔚说—别被美色迷惑啊,你不要事事都信他,做人要有起码的戒心,明明我说的话你一句都不信的。
不过萧兰草说得的确很生动,就像亲身经历的一样,甘凤池也不知觉中成了听众,心想要不是知根知底的,他真会以为萧兰草是侦探呢。
没多久,萧兰草聊完了自己的侦探故事,又问起许菖蔚的经历,许菖蔚喝了酒,兴致上来了,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自己在大学时代还有留学的事都详详细细地说了。
萧兰草偶尔附和几句,等她说到兴头上,才问:“说到善立大学,你知道当年女大学生碎尸案吗?”
“知道知道,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呢。”
许菖蔚说到这里,又装腔作势地在萧兰草肩上拍了一巴掌,怨道:“干嘛问这事啊,害得我都暴露年纪了。”
“有吗?你看起来才二十多,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些陈年往事呢。”
许菖蔚咯咯笑起来,看得出她很享受这样的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