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为了烧毁受害人面部,隐藏受害人身份呢?”章乾揣测道。
“首先,受害人死在自己家中而不是野外。而且,凭借dna技术完全可以确定受害人身份,这样一来,凶手烧尸的做法就有点多此一举了。”黄述解释道。
“那就是恨透了对方,恨透了对方这张脸,所以才想烧毁,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关键问题,关键是要找出丁烈的下落……”沈映南说。
“如果杀害章家惇的不是丁烈呢?”风平打断沈映南,“我觉得在没有足够证据证明两起案件为同一凶手作案的前提下,暂时不要将所有重点都集中在丁烈身上,还是应该就章家惇再做深入调查。尤其是之前跟十三楼有关的人员,都应该一一排查。”
“跟十三楼有关的,能查的也就只剩下郭巨了。风队,你不会是怀疑郭巨吧?”沈映南微微蹙眉。
“每个跟十三楼有关的人都值得怀疑,包括周广年,甚至是池恩。”风平直言。
“但我问过郭巨了,他最近比较忙,一直都在上课,说是要把之前落下的课程都补上,章家惇案发那天,他刚好有课。”
“这么说,那天他也在学校里?”
“是在学校没错,但他在上课。”沈映南再次强调。
“再确认一下,看他有没有时间证人。”
“好。”沈映南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啊,你们不会是怀疑我杀了章家惇吧?”
晚上七点三十分,郭巨的声音突然在省大前海分校第二餐厅传开。
第二餐厅算是学校里比较上档次的餐厅之一,就餐环境比食堂强了百倍,但菜品价格又和食堂相差无几,关键是餐厅里做了软隔断,充分保证了顾客的私密性,因此受到校内广大情侣的热捧。
沈映南也是没想到,年近三十,竟然还有机会来大学餐厅和人约会。
只是这次约会开始得并不顺利,因为两人才聊了不到五分钟就涉及到了敏感话题。而且,郭巨的反应比她预想的要激动许多。
“你别这么激动,这也就是例行询问,并不是在怀疑你。”沈映南安抚郭巨。
“我也不是激动,我只是觉得,好不容易摆脱了十三楼,我以为已经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没想到还是没完没了。”郭巨低着头,轻叹一声。
“等案子结束以后就会重新开始的,你不是已经在找工作了吗?”
“但你们这边的案子还没结束,应该还会有人来调查吧,我还是暂时不要面试新工作了,免得到时候人家怀疑我犯了什么事。”
“只要能有时间证人证明你没有作案时间,警方就不会再干扰你的生活了。你那天下午不是在上课么,同学们应该都能证明吧!”
“说是同学,其实都是陌生人,要求陌生人来给我做时间证人,好像不太好吧!”
“那老师呢?那堂课的老师的是谁,他总可以证明吧?”
“是司教授,他应该愿意给我证明的,要现在联系他吗?”郭巨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没那么着急,等明天让风队自己去问就可以了,我问了免得他不放心。”
“不放心?是因为亲属回避原则吗?”郭巨扯了扯嘴角,露出令所有女人都无法拒绝的笑容。
“胡说什么呢,谁是你的亲属,快吃饭吧,一会儿还要上课呢!”沈映南冷着脸,给郭巨夹了一片牛肉。
“没关系,八点上课,还有时间问一些主要问题。”
“什么主要问题,你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好好吃饭,然后去上课。”
“是吗?我的主要问题不是你吗?”郭巨盯着沈映南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直到把对方的脸颊看得通红。
“别油嘴滑舌的,你当我是你健身房的女会员嘛!”
“当然不是,你怎么是会员呢,你是家属。”
“你说什么?”沈映南稍稍抬头,狠狠瞪了郭巨一眼。
“真的不是家属?好,也对,没领证之前都只算是预备-役家属,这总行了吧!”郭巨试探着碰了碰沈映南的手指。
沈映南没有躲,就任由那双修长精致的大手将自己的手指紧紧攥住。
不得不说,郭巨的手长得很好看,像是艺术品一般,有种别样的性-感。
一顿饭吃了三十分钟,好歹赶在八点上课前结束。
沈映南把郭巨送到了教学楼门口后,不紧不慢地在校园里散步。
她在思考自己和郭巨之间的关系,这也是她第一次静下心来思考这个问题。
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却经历过生死,沈映南并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上了对方,但她很确定郭巨在她心里的位置是特别的。
从谎言开始的感情,兜兜转转,最后是完美的两厢情愿。
男人不是特别优秀,但在自己眼里无可挑剔。
这不是王子和公主的童话,但却是大多数爱情最现实的结果。
沈映南不得不承认,这满足了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所有幻想。
“你做梦!”
一声棒喝从天而降。
沈映南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前方上坡路边,两个男人正在撕扯,一个人到中年,一个风华正茂。
“不给钱就别想走,不能让你白睡了。我倒要让大家评评理,有没有提上裤子不给钱的道理!”中年人扯着嗓子喊道。
“你胡说什么你,我没有!”年轻人奋力甩开中年人的手。
那中年人身形瘦弱,加之没有防备,顺势被甩到了地上。
中年人愣了愣,索性就地躺倒,抱住年轻人的脚踝,又开始哀嚎。
“哎哟,没天理了,教授欺负人了……”
中年人干打雷不下雨,哭得声嘶力竭。
年轻人试图从对方手臂中挣脱,奈何裤脚被死死拽住,险些把裤子扯掉,无奈之下,只能放任中年人撒泼。
沈映南见状,快步走上前准备问个究竟。
等走到近前,这才认出来,那青年男人正是郭巨的老师司云钟。
而那地上闭着眼玩命哭嚎的也不是旁人,正是王颖的生父王兴山。
“司教授?你们这是……”沈映南试探着叫了一声。
“哦,沈警官啊,你来得太好了,你快帮帮忙,让他先松开……”
“沈警官,哎哟,我可也认识你呢,你来评评理,他这提上裤子不给钱,这可缺了大德了!”不等司云钟说完,王兴山拽着司云钟的裤子爬起来,张牙舞爪地比划着。
“你胡说什么呢,这是在学校,你……你这是诽谤!”司云钟红着眼喝道。
“在学校怎么了,你嫌害臊,那我偏要说,就是你,白睡不给钱,提上裤子不认人,我就是要让大家都看明白,看看你这狗屁教授是个什么东西!”王兴山不依不饶,嗓子都已经喊哑了。
“行了,别喊了,到底怎么回事,找个地方说明白就是了,在学校大吵大闹的像什么样子。”沈映南看了一眼王兴山,感觉对方的状态并不是很好,似乎比以前病得更严重了。
“不用换地方,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王颖跟他好了一回,被他白睡了那么久,现在人死了,他得给我出丧葬费。”王兴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