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或许你并不是那么了解丁烈!”任光明说。
你不了解丁烈……
任光明的这个说法让白杨有些不适,虽然他跟丁烈分别多年,对丁烈最近几年的遭遇知之甚少,但他自认为对丁烈还是了解的,毕竟两人是自幼一起长大的交情,他始终觉得自己比其他人更了解丁烈。
但任光明显然并不这么认为,见白杨没应声,他继续说道,“或许这么说,你会觉得不服气,但准确的说,自从三年前老白去世,就没有人再了解丁烈了。毕竟他在约翰身边待了近十年,从两人一起越狱开始,他们就已经同生共死了!”
“一起越狱?丁烈跟约翰?”白杨诧异。
“没错,他们俩在同一天越狱,都是在押解就医途中。”
“丁烈和约翰本来就认识吗?”白杨紧着问道。他记得之前丁烈说过,他和约翰在同一所监狱里待过,但他并不认识约翰。
难道丁烈在说谎?白杨疑惑。
“一起越狱并不代表原本就认识,起码在入狱之前,他们肯定是不认识的。丁烈入狱是为了执行404组潜伏黑市的任务,与约翰无关。”楚狂看着白杨解释道。
“404组……之前不是说没有找到有关404组的确切消息吗?”白杨记得之前高浅跟他说过,上面对丁烈身份的调查进展的并不顺利,因为没有404组的相关资料信息,所以无法确定丁烈到底是黑是白。
“那是因为有关404组的保密级别太高,而且之前一段时间也并未完成对404组人员信息的确认,所以提到404组就只是一个代号,没有任何实质性内容。”
“那现在呢,人员信息确认了吗,丁烈到底是不是404组的成员?”
“是,丁烈确实是404组的成员,只不过,早在五年前他就没再跟404组联系了,而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404组已经解散,所以他的身份一直没有个定论。”楚狂皱眉。
“五年前失联,肯定是因为坠崖事件,他当初伤得很重,差点没命。”白杨解释道。
“这我们都知道,可问题是失联的这几年时间,他都做了什么,他跟十三楼,以及他跟约翰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任光明补充道。
“你的意思,丁烈是十三楼的人?”白杨问。
“不,从老周的反馈来看,丁烈并不属于十三楼,但他跟约翰的关系极为密切,而且对十三楼的情况也十分熟悉。老周曾多次在十三楼的重要场合看到过丁烈。”
“可丁烈跟我说过,虽然他跟约翰在同一所监狱,但他并不认识约翰,甚至完全没见过对方,他甚至怀疑监狱里就没有叫约翰的人。”
“有,监狱里的确有个叫约翰的,是省医科大的最年轻的华裔教授,中文名叫何兵瀚,因设计毒杀女友被判无期徒刑。”
“但丁烈没见过约翰。”白杨再次强调。
“有这个可能,因为约翰一直有自杀倾向,监狱方面对他进行了特殊管制,所以放风的时间跟其他人不同。”任光明说。
“这么说来,丁烈和约翰,之前两人不认识,在监狱的时候又没见过面,那这两人怎么会一起越狱呢?”任光明说法让白杨更摸不着头脑了。
“这就没人知道了,但结果就是,丁烈越狱的当天,约翰也在同一时间完成了越狱,当时他们两人所在的押解车相隔不到一百米。”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丁烈的越狱是404组安排的,他只是听从安排,按计划行事。”白杨说。
“是,一开始大家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可能被约翰钻了空子。但后来,约翰建立起十三楼,丁烈与其往来密切,这就难免让人怀疑了。而且,秘密战线方面一直怀疑丁烈向十三楼泄露了银戒的秘密,导致我们安插在黑市的卧底损失惨重。”
“银戒的秘密?你说的银戒是指……”
“就是老白留给你那个,和梁正一模一样的那枚……这种银戒看着普通,但却是秘密战线在早期的暗线行动中使用的重要身份标志,每一枚戒指的内环中都刻印了摩斯码,以便我方人员在行动时快速确认彼此身份……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十三楼也得知了这一秘密,他们使用了同样的方式制作身份戒指,诱使我方卧底人员暴露身份。秘密战线方面做过统计,自从十三楼成立以来,已经有三名资深卧底因银戒暴露身份,其中两名重伤,一名死亡……这三人都是在黑市潜伏近十年之久的,都是马上要结束任务归队的,没想到就这么……”任光明一顿,长出了口气。
一声哀叹,窗外也跟着密布阴云,风时有时无地刮着,似乎在酝酿一场暴雨。
听了任光明的解释,白杨心里自然也是一阵酸楚。作为一名情报人员,他知道卧底十年的不易,更明白那种止步于黎明之前的痛苦。
但他同时又在想另一个问题,丁烈知道银戒的秘密吗?
他记得之前问过丁烈有关银戒的问题,但丁烈并不清楚。
难道丁烈又是在说谎吗?
白杨愈发想不通。
正郁闷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见是汪淑娴打来的电话,随即向任光明、楚狂二人示意,拿着手机走去阳台,接通了电话。
“喂,汪姨。”
“阿杨啊,不好了,家里被人盯上了,已经盯了一天一夜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汪淑娴带着哭腔,急切地说道。
“汪姨,你慢点说,到底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在盯着你?”
“不知道啊,不知道是什么人,穿着个黑斗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从昨天天黑的时候就已经在楼下守着了,当时我还不知道他就是冲我们来的,结果今天早上去送明铎上学,一出单元门就看见他在盯着我们家窗户看呢……这可怎么好啊,这可怎么好,老周不在了,我怎么办呀……”汪淑娴哭出声来。
“汪姨,您先别着急,我现在就过来,你现在在家吗?”
“我刚送完明铎回来,已经进家门了。”
“你把门窗都锁好,谁来都不要开门,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到。”白杨仔细叮嘱着。
可万没想到,话音才落,对方突然挂断了电话,白杨紧着再拨过去,语音提示,已经关机。
大雨将至,闷雷滚滚,黑云遮天蔽日,已然分不清是白天黑夜。
一路疾驰,白杨用了最快的时间到达千洲花园,赶到周广年家楼下的时候,一个身穿黑斗篷的身影从楼前的凉亭后一闪而过。
白杨快速追了上去,但追到凉亭却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白杨没再继续找下去,因担心汪淑娴的安危,他当即赶往周广年家。
“你可算来了,刚才吓死我了,那人就在凉亭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阳台,好像要冲上来似的。”才打开门,汪淑娴便急着哭诉道。
“没事了,人已经走了,我刚才也联系了派出所的同志,这两天他们会格外注意这边。”白杨安抚汪淑娴。
“那到底是什么人呐,会不会是什么犯罪分子,是不是要来找老周报仇的!”女人瑟瑟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