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强光打在阁楼的中心舞台上,紧接着中心舞台升起,一直升到接近一米的高度才停了下来。
“噗……噗……噗……噗……”
走廊里的彩灯接连亮起,风平被突如其来的亮光晃到,下意识地抬手遮住了眼睛。
可就是这一遮,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等他再回过神来,却发现丁烈方才进入的房间房门大开,已然人去屋空。
风平跟到房间门口,恨恨地攥紧拳头,正犹豫着如何跟进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微不可闻脚步声。
风平故作镇定,稍侧身子,以防对方偷袭。
不料对方突然加快脚步,直接走了过来,叫住了他。
“风队……”
身后传来异常熟悉的声音。
风平回过身来,果然,正是沈映南。
“你怎么在这儿,郭巨呢,没跟你在一起吗?”风平四下张望了一番,当即把沈映南拽进房间内。
“没有,来这里观看入阁仪式的都是一人一个房间,是完全分开的,每隔几个房间就有一名保镖把守,不让大家随便走动。郭巨被安排在最前面的那个房间,跟金威廉和几个回音阁成员的房间挨着,刚才我就是借口去找他才骗过那个保镖的。”
“有白杨的消息么,他怎么样了?”风平问。
“他被抓了,也被关在阁楼里,但不知道具体是哪一间,刚才我听郭巨说,入阁仪式结束后,他们就会处理掉白杨。”
“他们有多少人手?”
“一共有十几个保镖,但都分散开了,在阁楼里的也就三五个人,但这几个人都带了枪。另外,还有楼主和二公子的贴身保镖,这两人的战力非同一般。刚才我侧面问过郭巨,两人都是经过了专业训练的,二公子的保镖艾莫丽是东-洋岛训练营出来的头-牌,而那个阿劲是黑市上鼎鼎大名的雇佣军头目,手里握着十几条人命。”
“阿劲,他还活着?”风平眉心一紧,倒吸一口气。
“你认识他?”
“不仅认识,而且很熟。阿劲全名叫阮劲石,之前一直在省城一带活动,但三年前因出海活动下落不明,黑市上传言他已经死了,据说还是被他的情人和*夫串谋杀害的。”
“那看来传言有误,这家伙活得好好的,刚才就是他用下三滥手段打赢了白杨。”
“下三滥?这倒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个阿劲本来就极其阴险诡诈,而且狂妄至极,从不在旁人面前低头。之前在省城,凡是收留过他的黑市老大,最后全都没有好下场,大都横死街头,不得善终。”
“那这个十三楼楼主还真够胆大的,敢留这么一个丧门神在自己身边,而且还寸步不离,这不是等于找死嘛,老家伙就不怕横死街头?”沈映南低笑一声。
“老家伙?你见过十三楼楼主了?”
“刚才他进阁楼的时候看过一眼,是个中年人,看着得有五十几岁了,戴着墨镜,跟个算命先生似的。”
“五十几岁?”
“怎么了,不对吗?”
“没什么,比我想象中的年纪要大一些。”风平皱了皱眉。
“一会儿你就能看到了,刚才有人通知过,马上就要开始入阁仪式了,到时候楼主和二公子会再次现身的。”沈映南说。
“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出来太久,他们会起疑的。”
“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要继续去找白杨吗?”
“等一会儿入阁仪式开始了,他们的看守肯定会有所松懈,到那个时候我再行动。对了,你看到丁烈了吗?”风平又问。
“丁烈?他也在船上?”
“好像也在,刚才我就是跟他进来阁楼的。行了,你快回去吧,注意安全,尽量不要暴露自己。”
“好,明白。”沈映南点了点头。
不等出门,走廊里传来郭巨的声音。
“映南……”
“映南……”
郭巨轻声唤着沈映南的名字。
“你刚才没听错吧,她是出来找我的吗?”郭巨像是在跟谁说话。
“是,刚才我问她出来干什么,她说要去找你。我跟她说咱楼里的规定,进入回音阁后不能乱走,可她一直坚持,还说是有急事,所以我才放她过来的。”一个陌生的声音回答。听这语气,似乎是保镖。
“可她没来找过我,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在房间里……”
“是啊,我知道,我也觉得这事不对,所以刚才就准备跟二公子报备了。”
“告诉二公子?你想让二公子知道你失职么,你是知道二公子的脾气的,对于玩忽职守的同僚,绝对不会轻饶。别忘了,楼主也在船上,当着楼主的面儿,你这就是罪加一等,必死无疑。”
“啊……这……这怎么办?”
“不要告诉任何人,只有你我知道,这才能保你一条命。”
“那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沈姑娘不在房间里……”
“把人找回来就行了,你怕什么!”郭巨低喝一声。
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弧形走廊中低低地徘徊,沈映南听得一怔,下意识地看向风平。
“自然一点,就说刚才迷路了,走错了房间。”
风平用微不可闻的声音提醒沈映南,随后稍转身子,躲到了门口。
沈映南见状,一番凝神静气,勉强平复了心绪后,这才迈步出门。
“映南。”才走出门口,郭巨当即叫住了沈映南。
沈映南顿了顿,稍侧身子,快步走向郭巨。
“你怎么过来了,刚才去哪了,我等你那么长时间都没回来。”沈映南小声埋怨。
“你等我?你在哪等我?”
“房间里啊,我刚才在房间里等了十多分钟,一直也不见你人影。”沈映南抬手指向伸后不远处的房间。
“你搞错了,郭教练的房间在前面,这是备用房间,都很久没有用过了,你没看里面都没人嘛!”一旁的保镖没好气地解释道。
“前面?这不就是前吗?”沈映南故作疑惑状,抬手指了指阁楼中间的舞台。事实上,在一个圆形的走廊中,是无法判断哪里是前,哪里是后的。
“唉,我跟你说不明白,反正这房间是没人用的,你以后可别再乱走了。”保镖蹙眉。
“好了,好了,不会了,不会再乱走了,我们回去吧,免得一会儿错过了入阁仪式。”郭巨笑着帮腔,顺手拍了拍沈映南的肩膀。
“能不看嘛,这跟兔子一样被困在小房间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或者,我能跟你用一个房间么,应该也可以吧?”沈映南问郭巨。
“这不行,如果让二公子知道,我会没命的。你可别再害我了,还是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吧!”不等郭巨应声,一旁的保镖当即回绝道。
“你们在干什么呢,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怎么还在走廊上乱窜?”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走廊深处传来。
没多一会儿,艾莫丽带着两名配枪的保镖大步走了过来,面色不善。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遭顶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