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不着危言耸听,二公子还得忙着准备迎接楼主,举行入阁仪式呢,哪有那么多时间关注我们这边,你就赶紧把钥匙交出来,别白费口舌了,再纠缠下去,我们就有理由怀疑你跟警方合作的诚意了。”不等白杨应声,柯基又抢先说道。
“度人度己,柯先生别忘了你也是十三楼的人,和我们一样,你跟警方合作的诚意也是要打个问号的。”李飞直接呛声。
“这就不牢你费心了,我相信白警官心里有杆秤,对我的诚意早已有判断了。赶紧的吧,把钥匙交出来,别浪费大家时间。”柯基针锋相对。
李柯二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白杨在一旁看着,倒觉得自己像是个局外人,正在围观一场争斗。
最终,李柯二人的论战以柯基的完胜宣告结束,李飞不情不愿地交出了隔壁套房的钥匙,恨恨地咬了咬牙。
“算了,被关就被关呗,正好踏踏实实睡一觉,折腾了这么多天了,我还正愁没时间补觉呢!”一旁的张斌安慰李飞。
李飞没应声,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一眼对方,随即把头扭向另一侧。
打开房门,四人鱼贯而出,再次来到走廊上。
白杨手持隔壁房间钥匙,率先来到房门前,准备开门。
可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传出几声女人的呜咽,温温吞吞的,断断续续的,像是闷在被子里发出的声音。
才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房间里就有人进去了吗?
白杨不禁一怔,突然“吱呀”的一声,房门自动大开。
套房内走廊正中,一个身穿红裙的女人被掉在水晶灯上,荡来荡去。
海风从窗口灌入,乱流在房间内肆意冲撞。吊死的女人长发乱舞,惨白脸在碎发间若隐若现,一条两指宽的勒痕在女人的下颚处肆意延伸。
是陈菲。
白杨很快认出了吊死的女人。
站在他身旁的柯基,也瞬间了然。
“陈菲,她怎么会在这儿?”柯基说着,侧脸看向自己斜后方的李飞和张斌,狐疑地打量着两人。
“你看我们干什么,我们哪知道她怎么在这,我们也是才过来,今天是第一次进这个房间。”张斌低喝。
“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人是你杀的,犯不着这么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呢!”
“你……”
“柯先生玩笑了,菲姐这种情况,是自杀还是他杀都不一定呢,我们有什么好恼羞成怒的。倒是你,才看了一眼就看出来菲姐是被人害死的,还真是厉害呀!”李飞不紧不慢地分辩道。
“这有什么难的,人是吊死在水晶灯上的,离地至少一米,脚下没有凳子支撑,就这种情况,要不是被害死的,难不成还是自己挂好了绳套跳上去吊死的嘛!”柯基斜了一眼李飞,嗤笑一声,“就陈菲的身体素质,原地跳起一米半,应该没那么容易吧!”
“哦,是这样啊,柯先生果然聪明啊,我还真是没想到。”李飞眼角微扬。
“聪明谈不到,只不过是把事实说出来而已。陈菲肯定是被人害死的,而且凶手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柯基清然一笑,视线再次落到张斌身上。
“你什么意思,你可别血口喷人啊,菲姐的死可跟我们没关系,我们跟她无冤无仇,不可能杀人……再说了,这房间里突然多了个死人,这应该先问住在这里的房客吧,怎么一上来就怀疑我们了!”张斌翻了翻眼皮,扭头瞟了一眼白杨。
“白警官,你说呢,你是不是得给出个解释啊?”张斌冷笑。
“我不清楚,我离开房间的时候,一切都正常。”白杨说着,走近陈菲的尸体。他本想找把凳子把陈菲的尸体解下来,但四下看了一圈,房间里的凳子已然不翼而飞了。
他记得他之前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是有一个矮凳的,就放在写字台前,大概能有个五六十公分的高度。
显然,出于某种原因,凶手在作案后拿走了这个凳子。
“白警官,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尸体周围转悠,这算不算是破坏犯罪现场啊,到时候要在尸体周围检测出你的脚印,你是不是就有借口给自己洗白了……”张斌挑衅道。
“我说过了,我离开的时候,一切正常。陈菲的死,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怎么可能啊,这么大个人吊死在你房间里,怎么会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呢,你不也是才从房间里出来嘛……”张斌说着,突然一顿,“不对,你是怎么出来的,没有房门钥匙,你怎么可能出来呢,是谁给你开的门?”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反正是出来了,而且跟陈菲的死无关。你最好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想明白谁是丨警丨察,谁是嫌疑人。”柯基抢在白杨前瞪了一眼张斌。
“无缘无故的死了个女人在自己房间,你说无关就无关么,要都像你说的这么容易,那警方还查什么案,直接问两句结案不就行了!”张斌嘴角斜勾,不屑道,“举报犯罪,人人有责,丨警丨察犯法,不也得判刑嘛,我问两句怎么了,这是我的权利。”
“少说两句,白警官跟菲姐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杀人呢,害死菲姐的肯定另有其人。”见张斌越说越起劲,一旁的李飞冲张斌使了个眼色,眉心微蹙。
张斌是听惯了李飞的话的,见李飞暗示自己,便也没再继续挑衅下去,不情不愿地把身子转向一侧。
没有了张斌捣乱,房间里的紧张气氛立刻消散大半。
白杨看着李飞,眸色微沉。
白杨明白,李飞之所以帮他说话,无非是想借此取得他的信任。但越是如此,白杨越觉得李飞不够可靠。
“你有什么想法,之前陈菲是跟谁待在一起的?”他问李飞。
李飞淡淡地看着白杨,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迟迟没有应声。
过了大概十几秒钟,他才缓慢地点了点头。
“菲姐是跟章教授一起上船的,可才上了船,两人就分开了,章教授被二公子叫去了会议室,而菲姐则一直跟金威廉凑在一起……哦,对了,郭巨的那个女朋友沈映南,也跟他们坐在一块儿,有说有笑的,好像很熟的样子。”
“章家惇一直都跟二公子在一起?”白杨问。
“没有,两个人只是说了会儿话,后来章家惇就出来了,刚才我去卫生间还碰见他了,他一个人坐卫生间门口的椅子上发愣,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筹划什么。他那个人,喜怒不形于色,但我总觉得他阴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