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用不着柯先生操心了，我们这次外出，是跟二公子报备过的，就连行程都是按照二公子的设计来的。”李明翻了翻眼皮，白了一眼柯基。

“这么说，你们这次出国的行程是二公子给你们定下的？”白杨又问。

“是我们自己定下的，但二公子做了一些修改。这应该不犯法吧？”李明挑衅地看着白杨。

“当然，如果途中没有进行不法勾当，那当然就是合法的。”

“那肯定没有，我们也就是去随便玩儿了两天，帮二公子买了点东西回来，其余什么都没做。”张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你们是什么时候把九泰华府的房子转交给朱凡的？”

“就是出国前几天，大概是上个月的十号左右吧，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当时我们才在市中心租了新房子，但九泰华府那边又还没到期，最后剩下半个月，就直接让朱凡去住了。”张伟说。

“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朱凡出事的？”白杨又问。

“上个周一回国就知道了，电视新闻一直在播这起案子，想不知道都不行。”

“既然看了新闻，那你们应该知道警方一直在找你们，为什么没有联系我们？”

“这……这种事哪有上赶着的，又不是去领奖，难不成还要争先恐后嘛。再说了，新闻上不是把我们也列为是嫌疑人之一么，而且还怀疑我们伪造身份诈骗，就这两样，你觉得我们还敢跟你们联系嘛，万一再被当成是诈骗犯给抓了，那岂不冤枉了！”张伟撇嘴。

“你们的名字本来就是假的，而且还伪造了身份证，说你们诈骗，一点都不冤枉。”白杨反驳。

“这怎么能算是诈骗呐，我们又没有骗财骗色……我们用假身份，就只是为了租房方便，是怕碰到那种没人性的房东，到期以后跟你纠缠个没完没了，又要赔这又要赔那的，总也不消停。而且，用假身份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隐私，防止真实信息泄露。”李明解释。

“你们的真实信息是保住了，但给案件侦破工作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光是调查你们俩的真实身份，警方就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要不是一早就判断出你们用的是假名字，怕是还要耽误更多的时间在这个问题上。”

“那实在对不住了，我们也不知道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更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警方怀疑的对象。”李明摇头。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的真实姓名了吗？”白杨问。

李明一顿，随即点了点头。

“李飞。”

“张斌。”

两人依次应道。

该问的问了，该答的也答了。

一番还算顺利的审讯过后，房间内的空气再次凝滞。

李张二人看着白杨，几番欲言又止，白杨虽知道他们的心思，但也并没有主动提及。

白杨也在犹豫，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是否可以暂放李张二人离开。

表面上看，李张二人都是听命行事，行动全部由二公子支配，对其中内情了解不深。而且，根据这两人的供述，二人平常的行动大多以跑腿事宜为主，并不沾染血腥，所以貌似也没什么太大的罪过。

但白杨又深知李张二人对二公子以及十三楼的敬畏，怕一旦让二人离开，两人转身便会跑去二公子处告密，泄露白杨和柯基的行踪。

可若是不放二人离开，又该怎样困住二人呢？

就在白杨苦思无解之际，柯基冲白杨使了个眼色。

“既然他们俩已经坦白了，那是不是可以送他们去隔壁房间歇着了，反正隔壁套房空着也是浪费，让他们俩去睡一觉正合适。”柯基提议。

“睡一觉？你什么意思啊，你想把我们关起来？”不等白杨应声，张斌突然棒喝一声，双目充血，怒视着柯基。

“看来你还不笨啊，我确实有这个想法，让你们也尝尝被反锁在房间里的滋味。”柯基挑眉。

“姓柯的，你最好别出馊主意，你要真是把我们锁住了，那一会儿二公子找不到我们，肯定会派人过来查看的，到时候被二公子知道真相，你们俩怕是插翅也难飞了。再说了，你们没有房间钥匙，要反锁房门也是不可能的，除非把我们打死，不然是关不住我们的。”

“我们是没有房间钥匙，你们有不就行了嘛！二公子既然让你们二位来查看白警官的情况，那肯定也把房间钥匙一并给你们了，我说的没错吧？配合点，乖乖把钥匙交出来，免得再遭皮肉之苦。”

“你……”

“就算我们把钥匙给你，让你把我们反锁，也还是会引起二公子的注意的。二公子让我们来处理掉白警官，肯定会等我们俩回去复命，若是迟迟不见我们回去，肯定还是会起疑。你是了解二公子的，他那人可是跟狐狸一样多疑的。”李飞歪头看了一眼柯基，随后又向白杨示意。

“白警官，我觉得，以目前这种情况，我们应该合作。”李飞说。

“合作？要怎么合作？”白杨狐疑地打量着李飞。他看到出来，相比张斌的坦率直接，李飞胸怀城府，用心深远，让人难以捉摸。

而跟这样的人打交道，白杨总是会不断提醒自己多留个心眼儿。

李飞似乎是看出了白杨的犹豫，见白杨蹙眉，急忙解释道，“白警官不必把事情想得太负责，其实我们的合作方式很简单一一各走各的，互无交集。”

“各走各的，互无交集？”

“对，就是各走各的。我们回去跟二公子复命，就说已经按他的要求将你沉海，而你也可以由此获得自由身，藏身游轮，等待靠岸脱困。而在我们分开后直至游轮靠岸的这段时间，只要我们不再见面，就可万事大吉。”

“说得容易，这么轻易让你们走了，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跑去跟二公子告密？”柯基冷眼看着李飞，蔑然一笑，“二位，我们以诚相待，你们也别把我们当傻子，都是成年人了，哪有那么多毫无缘由的信任呐！”

“那依你呢，还是要把我们反锁进隔壁套房？”李飞眸色微沉，低声质问。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也是对我们双方最有利的办法。我们不必担心你们去找二公子告密，你们呢，也不必担心二公子质疑你们对他的忠诚，这不是两全其美嘛！”

“我还是那句话，没有看到我们及时复命，二公子肯定会再派人来查看的。”李飞强忍怒意，死死盯着柯基。

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敌视，柯基无所谓地撇撇嘴，淡淡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这用不着你们操心，你们还是乖乖把钥匙交出来吧。”

“白警官也觉得柯先生的办法更好吗？”见柯基态度坚决，李飞又问白杨。

“为了大家的安全，这个方案确实是目前最合适的。而且，这个方案更能彰显出二位跟警方合作的诚意，也更有利于二位的人身安全，我们不希望二位因为跟警方的合作，遭到二公子及十三楼的报复。”白杨回答。

“但你也应该知道，你们这是在海上，若一旦被二公子察觉异常，逃不出这艘游轮就只有一死。”李飞一时激动，不自觉地拔高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