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巨没应声,只是不置可否地咧了咧嘴,随后便迈出了房间。
罗琛见状,紧跟着出了房门,随手关上了房门。
“啪啪”两声,锁舌紧紧卡进锁孔,房门被从外反锁了。
听着房门再次被关闭,白杨总算松了口气。
他缓缓睁开眼,听着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等再三确认了房间内的情况后,这才又翻身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
门外彻底安静下来了,从门缝可见,外面一片漆黑,连过路的都不曾有半个。
白杨看了一眼房间的门锁,琢磨着用什么办法来打开房门。
乍看上去,这房门用的也就是早些年流行的那种最普通的房门锁,和很多酒店的门锁一样,里外都可以用钥匙上锁,也都可以用钥匙开锁。只是,若是门锁从外被锁,则锁舌卡入锁孔时会更加紧实,因此在内部用钥匙开锁的时候,需要用更大的力气才能撬动锁舌。也正是因为这个特性,所以这种门有个极其重要的特点一一若是被人从外反锁在内,想要用撬锁的办法出门,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从内开锁需要的不是巧劲儿,而是蛮力。
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白杨对着门锁犯了愁。
眼下没有钥匙,该如何出门呢?
正为难的时候,一把钥匙从房门底部顺了进来。
“是谁?”
看着从房门底部顺进来的钥匙,白杨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快走吧,他们很快就找过来了。”
门外传来池恩的声音。
白杨没再犹豫,当即拿起钥匙打开房门,果然,门外站的正是池恩。
“你怎么在这,是罗琛逼你来的?”白杨狐疑地打量着池恩。老实说,他暂时还无法完全信任池恩,因为他记得,当初那四杯茶,正是池恩亲手泡的。
“我没有别的办法,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就只能跟着他。”池恩低着头,眉头紧锁。
“你就不怕他害你?”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只能信他。”
“亲人?他跟你到底什么关系?”白杨问。
“他……是我小舅舅。”
“小舅舅?你总共有几个舅舅,不就是老家那一个吗?”白杨愈发疑惑,他记得之前沈映南调查池恩家情况的时候说过,池恩的外婆膝下一儿一女,她的儿子,也就是池恩的舅舅,现在就在老家,以打零工为生。此人性格乖张,当年对池恩母女俩极为狠毒,所以池恩很少与他来往,自从外公外婆去世后,便跟他断了联系了。所以之前沈映南一直强调,池恩身边已经没有亲人在了,苏建文就是他最后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现在,从池恩口中又冒出一个小舅舅,这让白杨有点糊涂了。
“他真是你舅舅吗?”见池恩许久没应声,白杨又问。
“是母亲从路边捡回来的,后来被外婆收养了,在外婆家住过几年,一直到十七八岁才离开,小时候,我一直唤他小舅舅。”
“这么说,你早就认识他,但一直都瞒着大家?”白杨追问。
“他不让我说,怕我爸不高兴。”
“苏建文?他为什么会不高兴?”
“可能是我爸跟小舅舅的关系不是很好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小舅舅不让我说,我就没说了。”
“这么说,直到苏建文去世,他都不知道你跟罗琛是认识的?”白杨又问。
“应该不知道吧,我没跟他说过。”
“所以,你跟罗琛的感情要比跟苏建文的感情更深,对吗?”白杨继续深究,他隐约察觉到了苏建文落败的原因,也大致猜出了苏建文突然自杀的原因。其实罗琛根本不需要威胁什么,仅凭他手里握着池恩这张王牌,苏建文便自知无力回天了。
然而面对白杨的提问,池恩并不想多谈,他只是浅浅地嗯了一声,随即从白杨手中抽走了钥匙。
“这钥匙我得还回去,不然等他发现丢了钥匙,肯定会起疑的。”池恩说着,作势便要离开。
“你还要回罗琛那儿?”白杨拦住池恩,虽然已然知悉池恩与罗琛的关系,但白杨还是不放心池恩跟在罗琛身边,尤其还是在十三楼控制的游轮上。
“他们正在一楼的小宴会厅参加十三楼的入阁仪式,我得去把钥匙还给他,要不等他反应过来就麻烦了。你最好也赶快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躲起来吧,一会儿举行完入阁仪式,他们一定会过来找你的,如果被他们发现你醒了,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之前他们就在讨论,说要把你扔进海里呢!”池恩提醒白杨。
“那柯基呢,柯基怎么样了,他醒了吗?”白杨问。
“他就在隔壁,好像还没醒,房间的门没锁,你自己去看吧。不过……”池恩一顿,微微皱眉,“我劝你还是不要跟他走得太近,那人不是什么好人,他也是十三楼的会员之一,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会员,听说他跟那个二公子走得挺近的,刚才二公子还一直找他呢,后来知道是小舅舅给他下了药,还吹眉瞪眼地把小舅舅训了一通,那阵势,跟要杀人似的,好多人都吓得躲着他呢!”
“你见过二公子了?”
“见了,二公子来我们房间找小舅舅算账的时候见到的,不过他一直戴着口罩,看不清长相……不跟你说了,我先去还钥匙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吧,小心防着点那个柯基!”池恩抬手指了指隔壁房间的房门,随即躲开白杨的胳膊,快步赶往走廊深处。
见池恩态度坚决,白杨也不好再追,他转身走到隔壁的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试着扭了两下门把手。
果然,房门没锁,只轻轻一拧,房门便开了。
和隔壁房间面积差不多大的房间,同样装饰得富丽堂皇,房间正中,宽大的双人床上,柯基正趴在床头呼呼大睡。
白杨见状,试探着上前,想要叫醒柯基。不料,才要俯身之际,柯基陡然翻起身子,当即踹向白杨胸口。
白杨连忙抽身闪避,抬手直击柯基腿弯,趁柯基起身之际,一记重拳砸在柯基腰侧,将柯基按回床上。
柯基疼得双目爆红,猛然回身瞪向白杨,。
“我……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啊,我刚从不知道是你,误会了!”柯基哀声说道。
“我哪知道是误会,我还以为你准备押着我去领赏呢!”白杨撇嘴。
“哪的事儿啊,我也是准备出门的,听见你开门这才又扑到床上,我还以为是十三楼的人又来了呢……”柯基揉着腰窝解释。
“十三楼的人来过吗?”
“之前来过,进来搬了两把椅子就出去了,好像是在为入阁仪式做准备的。”柯基说着,看了一眼床头的电子钟,“这个时间,入阁仪式差不多要开始了。”
“已经开始了,就在一楼的小宴会厅。”
“在宴会厅开始?”柯基不禁疑惑。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一楼的小厅一般是吃饭的地方,以往这种重要的仪式都是在三层平台举行的,平台那边有专门举行入楼和入阁仪式的阁楼,而且……”柯基起身走到窗前,往窗外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