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今天上午的车祸,周广年说那场车祸是冲着他来的,是“十三楼”对他的报复。那风平呢,对“十三楼”有着深入了解的风平,是不是也在“十三楼”的报复名单之上呢?
想到这里,白杨下意识地抬头,往风平的座位上看了一眼。
没想到,座位是空的,风平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风队呢,风队去哪了,刚才不还在这儿吗?”白杨扭头问正在往保温杯里灌热水的汪千俞。
“哪个刚才啊,这都几点了,今天不是他值班,他七点多就走了。”汪千俞抬手指了指墙上的挂钟,挂钟的时针正指向八九之间。
白杨扭过头去看了一眼,这次意识到,已经快晚上九点钟了。
“都这么晚了啊……”
“你也快回去吧,忙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对了,你还没吃晚饭吧,风队给你留了一份盒饭,你走的时候顺便带回家吧,稍微一热就能吃。”汪千俞说着,又往白杨左手边的办公桌指了指,白杨这才发现,桌上放着一份打包好的盒饭,里面是他最喜欢的烧鹅。
“他什么时候买回来的饭,我都没发现……”白杨尴尬地挠了挠头。
“就在他回去之前,我还寻思他能叫你一起回去呢,结果他给你留下饭,自己先走了。行了,你也早点回去吧,都这么晚了,外面还下着雨,等赶回船厂大院怎么也得九点多了。”
“没事儿,我今晚就留下陪你值班吧,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没什么意思。”
“宋俊青呢,他最近没跟你住一起吗?”
“他去参加大学的新生夏令营了,还得半个月才能回来呢,现在家里就我自己。”
“啧啧,说得这个可怜,之前你自己住的时候,不也挺习惯的嘛。再说了,等宋俊青去上大学了,你还不得长时间‘独守空房’啊,慢慢适应吧,谁让你不赶紧找个女朋友呢!”汪千俞半开玩笑地斜了一眼白杨。
“我倒是想啊,这不是工作忙嘛,哪有时间交什么女朋友啊……”白杨瘪瘪嘴,不等说完,桌上的手机突然没命地震动起来。
白杨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周广年打来的电话。
白杨顿了顿,当即接通了电话。
“喂,周叔。”
“喂,现在说话方便吗?”周广年问。
“额,您说,我听着呢。”白杨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办公桌对面的汪千俞,汪千俞倒是自觉,主动拎起空水壶,径直走出办公室。
“你现在在哪儿啊?”周广年又问。
“我在办公室呢,怎么了?”
“你方便说话吗?周围有人吗?”
“方便,现在就我自己。”白杨如实回答。
“那好,那你一定记住我接下来跟你说的话。”周广年突然严肃起来。
“您怎么了?”白杨顿觉不安。
“我已经被人盯上了,这几个人今天跟了我一整天,到现在还跟在我车后。我觉得情况不太好,所以这几天,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离开?你要去哪?是谁在盯着你,是‘十三楼’的吗?”
“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哪里派来的,我只知道他们没安好心,十有八九是奔着要命来的。”
“他们要杀你?你在哪儿,我现在过去!”白杨急切道。老实说,之前听周广年分析车祸问题的时候,白杨对周广年的话并非百分之百相信的,他甚至不确定那起车祸是不是冲着周广年来的。可现在,周广年简单的几句话,便让白杨彻彻底底地相信了他。
白杨能感受到周广年话中的真诚,以及被掩饰得很好的隐隐不安。
“不,你不用过来找我,我自己能处理好这些问题。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您说……”
“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替我照顾好你汪阿姨和明铎,有空就多去看看他们,如果他们向你问起我的下落,你就告诉他们,我被上面派去出任务了,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让他们别担心。”
“你这样说,他们怎么可能不担心呢,起码得给一个具体的时间吧,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白杨故意问道。
“顺利的话十几天,如果不顺利的话,可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周广年说。
“周叔,你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
“不,不需要你帮我这边的事,你只要照顾好你汪阿姨和明铎就行。还有你自己,在处理‘十三楼’线索的时候,一定要谨慎,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贸然出击,更不要揪住‘十三楼’的线索不放,除非你能用这一条线索扳倒所有人……还有,这段时间,你多注意着手机,我会用不同的号码跟你联系,给你发一些有关‘十三楼’的线索和证据,你注意查收。”周广年叮嘱道。
“明白,我会确保手机二十四小时不离身的。”
“好,这样就好,这是我们爷们建功立业的时候了,等哪天我下去看见老白,也总算有脸跟他说话了!”周广年轻笑一声,随即挂断电话。
为了调查330分尸案,梁正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今天难得周末,梁正赶在晚上九点前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准备开车回家。
“梁队,今天怎么舍得回家了,我还以为你今天又得跟我一块值班呢!”见梁正收拾了东西起身,同事肖赞上前打趣道。
肖赞是今年才分配到南坪大队的警校生,性格开朗,阳光帅气,在队里颇具人缘儿。而去,肖赞性子直爽,胆子也大,是南坪大队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敢跟梁正开玩笑的。
“怎么了,你小子不是嫌弃我晚上睡觉打呼噜影响你休息么,怎么今天舍不得我回去了?”梁正斜了一眼肖赞。
肖赞笑了笑,抬手搭住梁正的肩膀,又道,“你这是听谁以讹传讹,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呢,你陪我值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你打呼噜呢!”
“以讹传讹,你小子怎么敢做不敢当啊,今天中午在食堂里吃饭的时候,我可是亲耳听见你跟他们说的,说我一打起呼噜就没完,从天黑一直能打到天亮,比那推土机的动静儿还大,这要是在家里睡觉,肯定得被邻居投诉扰民……这都是你说的吧,你还想不承认?”梁正冷下脸来,排开肖赞的手。
“这……你听错了吧,我可没指名道姓的说你,我说的是门卫老张呢,老张那打呼噜的动静儿,我在办公室这儿都能听见,我那是跟他们说老张的事儿呢,不是说你,你误会了!”
“啧啧,都说长得好看的男人不能信,这话可真没错啊,你小子长得眉清目秀的,可怎么就说起瞎话不眨眼呢!你看你这一脸真诚的样子,这要不是我亲耳听到的,我肯定都相信你了。”
“我是真诚啊,完全是诚心诚意地在解释的,可惜你还是不相信,这可太伤人自尊了!”肖赞微微蹙眉,哀叹一声。
“唉,肖赞,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呀,你小子可真会强词夺理啊,明明是你在我背后说我坏话,被我撞破了,你非但没有悔意,还要让我昧着自己的良心相信你,你这个脑回路可是够霸道的,你是学过什么pua课程么,怎么这么会给人洗-脑啊?”梁正狐疑地打量着肖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