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一个健身教练而已，再怎么着也不是沈映南的对手，就算真动起手来，吃亏的也肯定是男方。刚才沈映南也给我回信息了，说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再等一会儿吧，应该很快就回来了。”风平看了一眼手机，距离沈映南给他回复信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十分钟。虽然嘴上说着无所谓的话，但心里也难免忐忑不安。

“我不是担心南姐吃亏，我是担心那个郭巨已经识破了南姐的身份。我看他精明得厉害，似乎很擅长观察对方。”白杨抬头看向风平。

“这倒是有可能。这小子说话的时候总喜欢盯着人的眼睛，好像能看穿对方心思似的。在这个方面，他跟司云钟倒是有点像。”

“司云钟？他也喜欢盯着对方的眼睛吗？”

“不，他不是盯着你的眼睛，而是不着痕迹地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就这一点而言，他比郭巨要强多了。郭巨的观察太过刻意，容易引起对方的反感，而司云钟的做法更自然，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出于尊重而关注对方。”

“那当然了，郭巨毕竟是学生，怎么可能比老师更精明呢，总得有个学习的过程吧，你么也不能对他要求太高了！”风平话音才落，沈映南径直走进办公室，压着嗓子闷分辨道。

“南姐，你这是……喝酒了？”白杨见沈映南状态不太对，倒了杯温水递给沈映南。

“只喝了很少一点儿洋酒，没想到这酒劲儿这么大。”沈映南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怎么还喝酒了，是郭巨让你喝的？”风平蹙眉。

“不是他强迫的，是我主动提出要陪他喝的。”沈映南靠在椅背上，抬手按了按额角。

“主动？你主动陪他喝酒？”风平黑着脸问。

“对，非常主动，连酒都是我自己倒的。”沈映南连连点头，“我之前还是太小看郭巨了，他可不是我想象中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那种健身教练，也不是我最开始认为的那种不学无术的流-氓，他是一个很有想法的男人，也是一个很有魄力的男人，而且也是一个很危险的男人。”

“这是你对郭巨的最新印象？”

“没错，经过这大半天的接触，我觉得我已经对郭巨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认识。这个男人，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他是复杂且危险的。”

“危险？你说的危险指的是……”

“他能看穿女人的心思，而且能掌控对方的情绪……不，不仅仅是女人，我觉得他应该可以看穿任何人的心思，只要这个人跟他接触的时间足够长。”沈映南解释道。

“那你呢，也被他看穿了吗？”白杨问沈映南。

“好像是这样的，他知道我在想什么，所以在我们两人的对话中，他总是处于主导地位的，话题一直是在他可控范围之内，以至于他可以从容不迫地应对所有的问题。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很会掌控对方的情绪。”

“掌控对方情绪？”

“没错，跟他接触久了，自己的情绪会不自觉地被他影响，有时候他简单的一两句话，就可以让你产生情绪上的波动，你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说的是精神控制？”风平看向沈映南。

“对，就是精神控制，郭巨是一个擅长对对方实施精神控制的男人，这一点才是最危险的。我怀疑，文佳的坠楼，可能是跟郭巨对她的精神控制有关。”沈映南眉心紧蹙。

“你们今天谈起过文佳的话题？”风平问。

“没有，我怕他起疑，所以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提到坠楼案，就连朱凡和王颖的案子，也都没有细聊。最后还是喝酒的时候，他主动说起了朱凡的坠楼案。”

“他怎么说的，有什么新线索吗？”

“他说的也不多，就只是说朱凡舍命不舍财，办事的时候不该借用群里的房子。”

“群里？什么群，聊天群？”

“没错，是一个成员全部为男性的聊天群，群里的男人大都相貌出众，气质不凡，而且大多是从事时间相对自由的职业，比如健身教练、家庭医生、私人保镖、贴身助理之类的……对了，还有几个没毕业的大学生，也在群里。这些人经常在群里互相推荐工作机会，共享一些闲置资源。朱凡出事的九泰华府1301户，就是群里的群友租下来，后来借给朱凡使用的。”

“群友，这么说租下九泰华府1301的那个张伟和李明也在这个群里的？”白杨突然发问。

“没错，这两个人之前是在群里的，而且在群里经常发言，活跃度极高，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几天前突然一声不吭地退群了，而且还拉黑了所有人。”

“退群？什么时候的事，是在1301出事以后吗？”

“就是在朱凡死后，当时郭巨得到消息，知道朱凡是在九泰华府出了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张伟和李明，想着找他们两人了解一下情况。可万没想到，群里已经没有了两人的头像，而且自己的社交账号也被对方拉黑了。”

“郭巨知道这两人的真实信息么，比如姓名、籍贯之类的？”

“不知道，群里人用的都是假名字。不过，郭巨知道李明的一个手机号码，或许能查出点线索。”

“李明手机号码？拿到了吗？”白杨又问。

“没有，我怕直接问他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就建议他给李明打了个电话。刚才回来的路上我跟通信公司那边联系了，明天一早去查郭巨的通话记录就行。”沈映南得意地挑了挑眉。

“算了，明天上午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查通话的记录的事就交给我吧，明天我去通信公司跑一趟。”白杨看着沈映南，话音才落，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从身后传来。

白杨没想到，夜里十一点，他会接到柯基的电话。

更让他的意外的是，柯基声称自己抓到了害死文佳的凶手，现在就在他的办公室里。

挂断电话，白杨和风平当即赶往柯基所在的培训学校，在一间摆了行军床的办公室里，白杨见到了身穿睡衣的柯基和被柯基单手压制在身下，鼻青眼肿的罗琛。

“就是他，鬼鬼祟祟地跟踪了我好几天，今天还来办公室里翻我抽屉，这回可算是被我逮到了。”一见白杨进门，柯基一把拽起罗琛，将其押到了白杨面前。

“不是的，风队，白警官，我不是凶手，文佳不是我害死的，我是文佳的朋友，你们之前见过我的。”罗琛急忙解释道。因为双手被柯基反向钳住，罗琛上衣的领口死死勒在他脖颈处，他的呼吸极不顺畅，没说几句就憋得面红耳赤，急切地张开嘴大口的吸气。

白杨见状，当即上前掰开柯基的双手，“你先放开他，让他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