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因为王颖认识了朱凡，所以才刻意跟王颖保持了距离？”风平突然插话问道。

“我刚才说过了，我原本就没有交女朋友的打算，要不是碍于章教授的面子，之后的几次约会，我是不会去的。”

“但在王颖看来，你们已经确定了恋人关系。在她的手机通讯录里，就只存了两个私人号码，一个是朱凡的，一个是你的。”

“既然还有一个是朱凡的，那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朱凡是她男朋友呢？”司云钟反问道。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你觉得朱凡才是王颖的男朋友？”风平打量着司云钟。

“这种事，外人是很难说清楚的，他们之间具体是什么关系，应该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吧，反正一般的学员和健身教练，是不会在半夜的时候还在一起的。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真的没有什么，也不寻常吧！”

“王颖不是也去过你的公寓么，当时你们……”

“她来我的公寓，只是为了帮章教授送资料，那天我并没有在家，她把东西放到门口就离开了，没有进过我家。”司云钟打断风平，当即解释道，“而且，她跟我之间，绝对不可能是恋人关系，因为她很直白地跟我说过她的择偶标准，而我并不在她的标准范围之内。这么说吧，就算是我愿意，王颖也未必同意。所以，我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就认定，我跟王颖有关系的。”

“王颖的生父告诉我们，章家惇给王颖介绍了一个当大学教授的男朋友，而且王颖非常喜欢对方。后来我们向章家惇求证，他说你是王颖唯一的男朋友，而且王颖也跟他说过，是准备跟你结婚的。”

“那是他们这两个做父亲的太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了，王颖的择偶标准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我距她的标准还差得远呢！”

“择偶标准，王颖有什么择偶标准，方便说吗？”风平问。

“她想找一个拥有绝对权力，能帮她复仇的男人。”

“复仇？她要复什么仇？”

“她没有具体说，但我感觉，这件事应该是跟章教授有关。”

“章家惇？她要复仇的对象是章家惇？”白杨不禁疑惑。

“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我也不敢完全肯定。但有一点，她在平常跟我的交流中，会习惯性的把很多人跟章教授作比较，她对一个人的判定并不是什么美丑善恶，而是比章教授强，或者是比章教授弱，这说明章教授在她心里的地位不一般，要么就是极为敬重的，要么就是极为痛恨的。”司云钟分析道。

“那你觉得，她对章家惇的态度更倾向于哪一种呢，是敬重还是痛恨？”

“如果非得做选择，那我会选后者。根据我对他们父女俩的观察，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很紧张的，两人都在提防着对方，而且，章教授极力地想摆脱王颖。”

“摆脱王颖？什么意思，王颖一直在缠着他吗？”白杨问。

“算是吧，王颖经常会出现在学校里，出现在章教授周围，频率高得有点不太正常。”

“你是在暗示他们父女之间存在某些不寻常的关系？”

“可能是我多想了吧，但章家惇是王颖的继父，并非亲生父亲，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所以，有些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当然，也可能是王颖单方面的仰慕自己的继父，这在心理学上很常见，很多养女都会对父辈产生恋、父情节，这是一种对强大力量的倾慕，并不代表就一定会发生什么。”

“可你刚才还说，王颖想要找一个男人帮她复仇，而复仇的对象很可能是章家惇。而现在，你又认为王颖对章家惇产生了某种不正常的情愫，这是不是有点自相矛盾了？”白杨质疑对方。

“没什么矛盾的，由爱生恨，这是最容易发生的事。爱的越深，恨得越狠。”司云钟解释道，“就像王颖对他亲生父亲王兴山的态度一样，她跟我说起过，她小时候是十分想念自己的父亲的，所以每次得到准许给父亲打电话的时候，她都会激动得一晚上睡不着，脑海里翻来覆去地琢磨着自己想说的话，生怕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而且，每次挂断电话之前，她都会特意嘱咐王兴山，让他有时间去省城看她……”

“可结果呢，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她慢慢开始懂事的时候，她明白王兴山不会来看她了，而且原本就是没打算来的。于是她不再给王兴山打电话，只是默默地想着他，默默地恨着他，直到所有的想念都变成了怨恨，她就开始单纯地恨他。直到后来，自己母亲过世，回老家安葬母亲的时候再次见到王兴山，她突然发现这个人早就在自己心里被恨死了，已经都没什么感觉了，见到对方的时候，脑海里唯一闪过的想法就是对方还能活几年，等他死了是不是要和母亲葬在一起……所以说，人的想法并非是一成不变的，感情也是如此，没有什么所谓的永恒的爱，只有永恒的纠缠，永恒的爱恨交加。而王颖对章教授的复杂情感，很明显地体现在了她的择偶标准中。”司云钟说完，长出了口气。

“或许你说的没错，王颖对章家惇的情感可能是爱恨交加的，但有一点，就王颖的择偶标准而言，朱凡也并不达标吧，她为什么要接近朱凡呢？”风平看向司云钟。

“她看重的不是朱凡这个人，她看重的是朱凡的社交圈子，和他背后的资源。朱凡可以把她带入更高一阶层的社交圈中，可以帮助她认识更多附和她择偶标准的男人。”

“这些事，是郭巨告诉你的？”风平又问。

司云钟一顿，缓缓点头，“没错，郭巨之前跟我提到过，他们健身房之所以在前海这么有名，并非是他们的硬件条件多好，而是他们给所有的会员提供了一个广阔的社交平台，让很多希望实现阶层跃-进的年轻人看到了向上的希望。所以，在他们健身房里，你会看到很奇怪的一幕，很多女学员都是求着教练上私教课的，因为他们需要从教练那里获取上升的渠道。而王颖之所以接触朱凡，也是这个原因，她想通过朱凡，进入十三楼！”

“十三楼！”风平陡然坐直了身子，紧着追问，“你说的十三楼是什么意思？”

“十三楼……就是健身房的十三楼，没什么别的意思。”

“健身房的十三楼有什么特别之处么，必须要通过朱凡才能进入？”风平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