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章家惇跟王颖后来的关系怎么样，有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影响？”风平侧过身来，又问王兴山。

“关系还凑合吧，毕竟一块儿过了十几年，再怎么说也有点感情了，不然当年姓章的也不会送王颖出国待了两年。而且姓章的有钱、有身份、有地位，王颖看重这些，也不好意思跟他闹得太僵。后来我听王颖说过，姓章的还给她新介绍了一个男朋友，也是个大学老师，不过才三十几岁，年轻有为，王颖看着很满意，还一直说要好好谢谢她那个章爸爸呢！”

“男朋友，王颖已经有男朋友了？”

“还不能说是完全确定，但两个人已经相处了半个多月了，吃过几次饭，看了几场电影，感觉也都挺好的，就是还没说开。王颖面子薄，不好意思主动，想等着男方那边开口呢，可惜……到了也没等着！”王兴山长出了口气。

“王颖跟你说过她男朋友的名字吗？”风平问。

“名字……好像说过一回，不过我没当回事儿，想不起来了，反正名字还挺特别的。”

“是叫朱凡吗？”风平提示。

“不，不是这个，肯定不是这个，那个名儿比这个讲究多了，不是常见的名字。”王兴山肯定道。

“工作单位呢，那个男人是在哪个大学当老师？”

“这个我知道，就跟章家惇一个学校，在省大前海分校，那个男的就住在学校的单身公寓里。上个周王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跟我提过，说是她准备去认认门儿，问我用不用带点什么礼物过去。”

“上个周，上周几，你还记得具体的日期吗？”

“上周……好像是周一，我记得那天我正好做检查呢，要进检查室的时候接到的王颖的电话。”

“她用哪个号码打的？”风平又问。

“哪个号码？她不就那一个号码么，她常年都用那一个号，一直也没换过。”

“她还有一个前海的号码，是十几天前才办的，你不知道吗？”风平看着对方。

“没跟我说啊，她一直都是用以前的号码跟我联系的，没用过其他的……”王兴山一顿，话锋稍转，“不过，这种事儿，新办一个也没毛病，毕竟打算在前海待着了，办个前海的号码，打电话能省点儿话费。”

“她是什么时候决定要留在前海的？”

“就是有了那个男朋友以后吧，她才来前海没几天，姓章的就给她介绍那个男朋友了，两个人见了几面，感觉都挺合适的。我还说呢，这要是真成了，我就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也得好好谢谢姓章的，没想到……”

“王颖来前海，是因为章家惇的关系吗？她是为了投奔章家惇，所以才来前海的？”

“算是吧，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总得有个人照应着。我一个穷司机，一辈子只会转方向盘，自然是比不上姓章的路子广，所以之前听王颖说要来前海的时候，我连拦都没拦，就是觉得自己有点没脸……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比姓章的矮半头的。”王兴山说完，长叹一声。

梁正最近有点郁闷，局里明确提出不让他插手九泰华府坠楼的案子，还要求他将文佳案的资料悉数移交千岛大队，供千岛大队参考。

梁正暗暗不平，明明是他提出的连环坠楼案的想法，可为什么到最后案子却落到了风平手里，自己反倒成了局外人，连对案件的知情权都被剥夺了。

为此，他特意找到市局任光明办公室，希望任光明能批准他参与连环坠楼案的调查，可没想到，任光明的态度非常坚决，回应简短而有力，只有两个字“没门！”

“没门？任局，这个连环坠楼案的想法和十三楼的线索可都是我最先发现的，而且文佳案也是先发生在我们南坪大队的辖区，按照惯例，这个案子理应是我们南坪大队来负责的，就算千岛大队要查，那也应该是他们配合我们调查，我们为主，他们为辅，结果现在，我们南坪大队连参与案件侦破的机会都没有了，你这……你这未免太偏心眼了！”梁正壮着胆子说道。

“我偏心眼儿？梁正，你说这话就不脸红吗？”任光明端着茶杯，斜眼打量着梁正。

“脸红什么，我有什么好脸红的，别的不说，反正这一次的事，你确实有点不公平，案子都交给他们千岛大队，没有我们南坪大队什么事儿了，合着我们之前忙里忙外的，就都白忙活了，就都成了给风平打短工的了？再说了，千岛大队那边人手也不够啊，钱墨没了，章乾还病着，就白杨和沈映南他们几个，他们能忙得过来么，这一次可是连环案件，这要耽误了案件侦破，那不知道还得有多少受害者出现，后果可就严重了……任局，主管领-导决策失误，这可是要追责的吧，到时候你可得负主要责任！”梁正眉峰微耸，半开玩笑地说道。

任光明一怔，顿时黑下脸来，佯怒道，“好你个梁二愣子，我在这跟你好声好气地跟你解释，你倒威胁起我来了。我就把连环坠楼案交给风平了，怎么着，违反哪条规定了，怎么就算是决策失误了，你说说我听听，我得负什么责任啊！”任光明瞪着梁正。

梁正见任光明动了气，不仅不怕，反倒笑出声来，“任局，你现在演生气的水平可是越来越差了，这要是放在以前，我绝对就被你唬住了，可现在，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这生气是装的。你看，你眼睛里根本就没有怒意，而且眼角还挑着，明显是心情不错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是生气了。”

“去你的，你少跟我在这油腔滑调。反正我这就一句话，连环坠楼案已经决定了给风平负责，这是局里讨论决定的，你就不要插手了。我相信风平的能力，这个案子，他一定会尽快侦破的，你就好好处理好你自己手头的事情，别总操心别人的事。”

“好好好，我不参与调查，那我总可以有知情权吧，好歹文佳案是我负责的，我不能稀里糊涂地就这么交出去吧，本来没有查清楚我就够窝火的了，现在再让我全交给风平处理，让别人看着像是我求着风平帮忙善后似的，那他们还不得笑掉大牙呀……这样，别的我不管，让风平把案件进度和案件线索跟我共享就行！”

“跟你共享？那这跟让你参与调查有什么区别？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真是为了调查连环坠楼案才来找我的吗？”

“当然是啊，这可是关乎面子的大事，我没调查清楚的案子给了风平善后，那不是让人看笑话嘛！”

“行了，你也别装了，我知道，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想调查的不是如今的连环坠楼案，而是白汝城意外坠楼的真相，对吗？”任光明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梁正，似是把他看透了一般。

“反正都是坠楼事件，谁也说不准老白的案子是不是也跟那个十三楼有关。我听你这意思，你不也跟我一样的想法嘛！”梁正认真说道。

“可老白是从六层高的楼顶失足坠楼的，这跟十三楼可差得远呢。文佳从十二层的天台坠楼，还可以用你十二楼顶是十三楼楼底的说法，勉强说成是十三楼发生的事，可老白这个六楼的楼顶，怎么也没办法跟十三楼扯上关系吧！而且，老白的案子都过去一年了，跟现在的这几宗坠楼案间隔的时间太长，不像是系列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