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有过喜欢的人，以后不再需要了。”柯基看着白杨，坚定地答道。

白杨愣了愣，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在柯基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种一闪而过的壮烈。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跟文佳之间的争执是怎么回事，方便告诉我吗？”停顿片刻，白杨又问。

“争执？我跟文佳直接，没什么需要争执的。”柯基摇了摇头。

“你的同事看见你跟文佳在楼梯间里有过争执，而且你当时拦着文佳不让她走，还是后来看见有人过去，你才放她离开的。”

“哦，他们说的是一个多月前的事吧……是，是有过这么回事，当时我跟文佳在楼梯间里因为一些私人问题发生了分歧，所以吵了两句。”柯基解释道。

“私人问题？方便说吗？”

“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她当时在调查一些事情，想找我帮忙。”

“调查？调查什么？”

“这……这件事你们肯定也是知道的，她有个好朋友，名叫叶梦涵，那个女孩在一个月前跳楼自杀了，文佳一直觉得这件事蹊跷，她认为叶梦涵不是自杀，而是被人害死的，所以私下里一直在调查。”

“调查叶梦涵的死？查出结果了吗？”白杨问。

“没有，至少她跟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没有任何结果。”

“有怀疑的对象么，既然认定叶梦涵是被人害死的，那害死她的人是谁？”白杨又问。

“她怀疑她的舞蹈老师苏建文，认为是苏建文害死了叶梦涵。”

“苏建文？有什么具体证据吗？”

“没有，就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所以当时她跟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就建议她不要继续调查下去，但她不听，还想让我帮他窃听苏建文的手机。”

“让你去窃听苏建文？为什么会选你，因为你们比较熟吗？”

“可能是因为我之前跟她说过，我是学信息工程专业出身的，所以她就觉得，我肯定呢个帮上她的忙。而且，之前她也跟我说起过一些有关苏建文的事，我也给过她一些建议，可能她觉得我更可靠吧，所以就又想到了我。”柯基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后呢，你拒绝了她？”

“对，就是因为我拒绝了她的要求，而且希望她停止对苏建文的调查，所以才跟她起了争执。我知道她已经买了窃听器，就算我不帮她，她也会找其他人帮忙，而且，她要找的那个人并不专业，贸然行动，极有可能被苏建文察觉……这是十分危险，所以我拦着她，不让她走。”柯基解释道。

“她要找的帮手是谁，你认识吗？”

“我知道那个人叫罗琛，是叶梦涵的男朋友，但没跟他见过面。”

“罗琛……”

“对，就是他，是这个罗琛找到了文佳，提出调查叶梦涵的死因的。而且，我总觉得罗琛是在利用文佳，几乎所有的事都是由文佳去完成的，他好像只是一直在背后出谋划策，甚至连去买窃听器这种事，都是让文佳出面的。我甚至一度怀疑是罗琛害死了叶梦涵，然后想嫁祸苏建文。”柯基微微蹙眉，嗤笑一声。

“叶梦涵的事一早就被认定为是自杀，如果真的是罗琛害死了叶梦涵，那应该巴不得这件事赶快过去，就没必要多此一举，让文佳来调查苏建文了。”白杨分析道。

“没错，后来我也这么想过，叶梦涵的死应该跟罗琛无关。尽管如此，我对他的所作所为还是不敢苟同。他在利用文佳，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后来呢，那天文佳走后发生了什么，她真的去窃听苏建文了吗？”

“不清楚，这件事我们没再讨论过。事实上，自从那天以后，文佳就跟我渐渐疏远了，后来也就是上课的时候见过一两面，再往后她就没再来过了，我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她说要忙着巡演的排练，很快就挂断了，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直到得知她的死讯。”

“你难道不担心吗？”白杨疑惑的盯着柯基问道。

“担心？担心什么？”柯基被问得一头雾水，歪头看着白杨。

白杨缓了口气，解释道，“既然已经知道文佳要去做危险的事，准备窃听苏建文，那你应该很担心文佳的安危才对，可你们后来有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联系，你就没担心过她？”

“当然担心过，而且还通过朱凡，多次打听过她的情况，但朱凡一直说她忙着排练，所以我也没往心里去。我是觉得，既然她那么忙，肯定也就没时间窃听苏建文了，应该是安全的……可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事了。现在想想，之前朱凡可能根本就没联系文佳，因为那个时候，文佳已经出事了。”

“你说没错，朱凡没有联系过文佳。如果你们在文佳去世前后联系过文佳，警方肯定会在文佳出事后的第一时间找你们来了解情况，但事实是，文佳去世后，警方并没有找过你们，甚至不知道文佳报过培训班。”

“这个朱凡，真的是……要早知道他办事这么不靠谱，我肯定会亲自联系文佳的，如果早一点联系到文佳，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柯基恨恨道，“还有那个什么聊天群，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真是太失败了。”

“一个聊天群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何况那个聊天群是文佳创建的，也许因为某些原因，她在有意地瞒着你。”白杨安慰柯基。

“某些原因？不想让我知道群里的聊天内容吗？”柯基说着，徐然摇了摇头，“算了，都过去了，其实这种事也无所谓，都是成年人嘛，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说白了，我跟文佳也好，跟朱凡也好，认识的时间都不算长，说是朋友有些勉强，说是陌生人又显得太生疏，无非就是个知名知姓的熟面孔而已，本就谈不到交情的……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吧，这里的早餐可不便宜，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柯基说着，夹了个烧麦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白杨看着柯基强作镇定的模样，突然发觉眼前人从未有过的真实，而这种真实，让人看着有些心酸。

“吃呀，这东西挺不错的，再不吃就凉了，味道可就没那么好了。”见白杨还迟迟不动筷子，柯基主动招呼道。

“没事，你先吃，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白杨有些尴尬，总觉得自己有点强人所难了。

“还有什么问题？”柯基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白杨。

“巨炮，你认识一个叫巨炮的人么，可能是个外号，或者什么网名之类，这个人跟文佳是认识的。”

“巨炮？不就是朱凡健身房里的一个教练嘛，这个教练的外号就叫巨炮，据说是他自封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夸大其词！”柯基冷笑。

千岛大队办公室。

风平忙了一上午，整整一上午都在联系坠楼案中女死者王颖的亲友，可无奈所知信息太少，查遍了王颖手机中所有的社交软件，还是没能联系到跟王颖有关系的知情人。

另一边，沈映南试着从手机通讯录下手，可手机通讯录里除了快递、外卖和微商客服电话之外，总共只有三个私人号码，一个是朱凡的，一个是她自己的，还有一个是个无法接通的，被备注成了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