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基拦着文佳……这么说，苏建文说柯基骚扰文佳，是确有其事？”白杨不由得一怔。虽然他对柯基有所怀疑，认定了柯基对警方有所保留，但他之前从未想过柯基会像苏建文所说的那样，骚扰自己的学生。

“这件事已经得到证实了吗？”不等风平应声，白杨又问。

“事情是真是存在的，培训学校的很多老师都知道。但柯基的同事并不认为柯基是在骚扰文佳，在他们看来，两人只是在争论问题，两人之间也保持着应有的社交距离，并未有过什么肢体接触。而且，柯基的风平一向很好，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所以同事们都坚信当时的两人只是在争论问题而已。”风平说。

“看来柯基在培训学校的人缘不错啊，遇到这种事，同事们还这么相信他。”

“人长得精神，平常又待人和气，人缘好是肯定的。而且，最主要是他在学生间的人缘不错，有很多女学生都很喜欢他，也不乏主动来接近她的，包括文佳在内。”

“文佳，文佳喜欢柯基？”白杨有些意外。虽说柯基看上去确实会是女孩们喜欢的类型，但他从未想过文佳会主动喜欢柯基。

“怎么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柯基比文佳大不了几岁，而且两人都是单身，文佳会喜欢他也很正常。”

“不，不是说不正常，只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怪？哪里怪？”

“感觉上不太搭，怎么说呢，从两人各方面的情况来看，不像是能走到一起的人，或许可以成为朋友，但应该不是恋人。”在白杨看来，文佳和柯基的经历和背景相差太远，两人和对方的生活几乎是格格不入的。

“但培训学校那边是这么传的，文佳在世的时候，经常会给柯基送一些手工礼物和自己做饼干、面包之类的，柯基也偶尔会约着文佳出去吃饭、逛街，在外人眼里，两人的交往跟普通情侣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还没有到确认关系的程度。”

“可这些事，柯基之前完全没有提过。”白杨蹙额。

在白杨看来，柯基应该很清楚，他跟文佳的关系，只要警方去培训班问问就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他完全没有必要隐瞒，与其故意隐瞒招致怀疑，倒不如主动交代，起码还能给自己的一个解释的机会。可柯基为什么要刻意隐瞒呢，难得真的是做贼心虚吗？

还有，如果两人的关系真的像培训学校里传的那么亲密，那文佳去世的事，柯基又怎么会如此后知后觉呢，是柯基撒了谎，还是另有隐情呢？白杨想不通，他很想找柯基问明白。

第二天一早，白杨学着柯基起了个大早，才过六点便给柯基打去了电话。电话很快拨通了，但提示音响了很久，一直到信号自动挂断，对方还是没有接听。

白杨没有放弃，简单洗漱过后，又抄起手机给柯基拨了过去。这一次，只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听了。

“喂，早上好啊，白警官。不好意思，刚才我上厕所呢，没来得及接听电话，你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传来柯基的低沉声音，听上去应该是才起床不久的。

“早上好啊，是这样的，你有时间么，我想跟你见一面。”白杨直奔主题。

“见面，还是为了坠楼的案子么，我之前把我知道的都已经说完了，暂时也想不到什么新的线索了。”柯基委婉拒绝道。

“没关系，这次不需要你提供什么新线索，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文佳和朱凡的一些基本情况，上一次太仓促，没来得及做记录，这次是要正式记录一下。”

“哦，是要做笔录是么，那……我是得去警队吗？”柯基问。

“不用，不用非得来警队，你看在哪里方便，我过去找你就可以了。”

“今天么，是要今天见面？”柯基又问。

“如果可以的话，今天最好。”

“什么时间？”

“看你的时间吧，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约在中午之前。”

“晚上行么，我今天白天一天的课，实在是抽不出时间，但下午五点以后都没有问题，或者早上九点以前，九点之前我都可以。”柯基解释道。

“那就早上吧，你选个地方，我去找你。”白杨说。

“那就去我们单位楼下的早茶店吧，正好可以顺便吃个早餐，那家店的烧卤很不错的，经常有人从外地跑过来买。”说起吃的，柯基的声音清亮了不少。

“好，那我们一会儿在早茶店见。”白杨应道。

培训学校楼下的早茶店，号称是全前海市最正宗的粤式早茶。店面三千多平方，早上七点刚过便座无虚席，白杨赶到门口的时候，前面已经有三十多人在等位了。

白杨问服务员要了一个号牌，服务员告诉他，要想吃上，大概还需要等一个小时左右。

“一个小时，吃个早点至于这么长时间吗？”白杨诧异。

“我们店的老顾客比较多，很多都是来吃早点顺便约见朋友的，吃完饭聊一个小时都算是快的，有的要一坐一上午的，根本就没有翻台的机会。所以很多来我们店里吃饭的客人都是天不亮就过来排队的，要么就是预付费，提前预留位子，不然要想吃上是很难的。”服务员认真解释道。

“没关系，我们是有预留位子的。”服务员话音才落，低沉的声音从白杨的耳边掠过，一身高定西装的柯基昂首挺胸地走到服务员近前，向服务员出示了预留信息。

“哦，是柯先生啊，您的位子在二楼vip专区，我让他们带你们上去。”服务员客气地柯基点头示意。

“不用了，我们自己进去就可以了，你忙吧。”柯基淡淡一笑，摆出一副金领精英的架势，随即回身冲白杨做了个请的手势，把白杨让进店里。

“吃个早点而已，至于搞得这么复杂嘛，你这一身西装革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去参加什么国际谈判呢，这大热天的，你就不热？”白杨斜了一眼柯基。

“白警官见笑了，这不是今天有课么，我们学校里规定，任课老师上课的时候必须衣着得体，不然是要扣钱的，不然，谁会在大热天的穿西服衬衫呐，这不纯粹找罪受嘛……要是我能自己说了算，我肯定就直接穿背心来了，谁跟自己过不去呀！”柯基说着，松了松领口的领带。

“穿背心也是太夸张了点儿，毕竟是老师，为人师表，上课的时候也不能穿得太随意了。”

“你看，你也这样认为吧，所以这事儿就是两头堵，太正式了难为自己，太随意了对不起学生，最后就只能是难为自己了。”柯基摊了摊手。

两人顺着步梯上到二楼，二楼的服务员将二人领到柯基提前预定的位子，桌位在靠观景窗最西侧的位置，比着其他位置要安静许多。

“你考虑得还挺周到的啊，是原本就订好了要过来吃早餐吗？”白杨问。

“不是，是接到你电话以后才订的。”柯基说。

“不需要提前预定？”

“这里的大堂经理是我们培训班的学生，所以帮我加了个vip位，反正这二楼的位子平常也是坐不满的。”柯基压低了声音说道，“对了，她就在柜台那边呢，一会儿你想跟她聊聊么，她跟朱凡和文佳也是认识的，不过不是很熟。”柯基说着，抬手指了指站在二楼大堂柜台后一个身穿制服的卷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