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是袁文刚吗？”

“是他，就是那个畜生，铁皮屋是那个畜生给人看相算命的地方，当年那个女孩肯定就是被袁文刚骗去铁皮屋杀害的，可恨我当年没办法指证他，不能亲手把他送去监狱。”阿香激动地说道。

“指证他……”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当时证据不足，我们也做不了什么。而且，铁皮屋里没有足够证据证明袁文刚杀人分尸。”不等白杨说完，梁正急着打断道。

白杨一怔，见梁正有意避开自己的视线，便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屋子里瞬时安静下来，四个人尴尬地坐了一会儿，过了许久，阿香才开口打破沉默。

“不管怎么说，只要那个铁皮屋还在，就肯定有真相大白的那天，我就不信他是神，杀人分尸还能不留下痕迹！”

“那个铁皮屋还在吗？”白杨问。

“在，一直在那儿没动过，不过，现在那地方不是袁文刚的，是老邪的了。”阿香解释道，“当年出了分尸案，袁文刚就把那个铁皮屋卖给老邪了，从那以后，老邪就一直住在那个铁皮屋里，就连过年都不带回家的……对了，我听他们说，前些日子，袁文刚还去铁皮屋找过老邪呢？”阿香微微皱眉。

“袁文刚找老邪，是有什么事吗？”梁正紧着问道。

“具体是什么事没人知道，好多人都问过老邪，可这老家伙一个字都不说……估计肯定是没什么好事儿，这俩人一个杀人分尸的，一个招摇撞骗的，凑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阿香一顿，偏头看向梁正，“你怎么突然想起问他们俩了，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他俩来的？”

“我今天看到袁文刚了，就在九泰华府小区里。”

“袁文刚也住那个小区？那……跳楼那俩是不是他给害的？”熊坤瞪圆了眼睛，紧着问道。

“肯定是他，那个畜生无恶不作，这案子肯定跟他有关！”阿香忿忿道。

“坠楼案现在还在调查中，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能妄下定论。不过，通过今天见袁文刚这一面，我觉得已经可以确定他就是330分尸案的凶手了！”

“你找到证据了？”熊坤问。

“具体的证据还要进一步核实，但我可以确定，袁文刚杀过人。”梁正说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阿香，“还有，你们最近小心一点，我怀疑他又要作案了！”

“阿香和袁文刚有什么关系？她也跟五年前的330分尸案有关？”

从文玩店回船厂大院的路上，白杨忍不住问梁正。

“准确地说，她应该算是330分尸案的幸存者。”梁正蹙眉。

“幸存者，阿香也是当年330案的受害人吗？”白杨疑惑。在他的印象中，五年前的330分尸案，受害人就只有被分尸林可儿一人，并没有其他受害者。

“不是330分尸案那天，是在330分尸案案发前一天的暴雨也，临近夜里十二点的时候，阿香去铁皮屋附近避雨，结果在小树林里遭到一个蒙面男人袭击，阿香拼尽全力反抗，最终跳进河道才勉强逃脱，她腿脚的伤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袭击她的是袁文刚？”

“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长相，但从身形上看，跟袁文刚有个八九分相似。而且，那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居住，就只有袁文刚在铁皮屋里长住，所以……阿香一直怀疑当年害她的就是袁文刚。尤其是330分尸案被爆出以后，她愈发笃定这一切就是袁文刚所为，若不是当时她拼命逃脱出来，被杀害分尸的应该就不是林可儿了。”

“她刚才说她没办法指证袁文刚，这是什么意思？”白杨又问。

“这事儿，怎么说呢……当年阿香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大学毕业没多久，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突然经历了那样的事情，骤然情绪崩溃，一直生活在被侵犯的阴影中，很长时间都没能走出来。当年专案组也找她了解过情况，但以她当时的精神状态，并未提供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而且专案组一直认为阿香的情绪不稳定，所以并未采信她怀疑袁文刚的说法。”

“既然当年的事给她留下了这么深的阴影，那她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地下河这边，她原本应该不是这里的人吧？”

“她留在这里是为了老熊，而老熊留在这里是为了给她报仇。当年是老熊在雨夜收留了阿香，阿香情绪崩溃的那段时间，也只认老熊一个人。后来阿香情况好转，老熊提出要带阿香去别的城市生活，可阿香不想荒废了老熊辛苦打拼下的文玩店，所以一直不同意。老熊拗不过她，所以也就留下来了，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打听当年的事，筹划着给阿香报仇呢！”

“找袁文刚报仇？”

“对，就是袁文刚。虽然证据不足，但老熊和阿香都认定了凶手是袁文刚。”梁正一顿，长出了口气，“自从他们有了报仇的想法，我就一直拦着他们，不想让他们再插手这个案子，可现在看来，可能是拦不住了。”

“你担心他们会私自对袁文刚动手？”

“最可怕的不是他们要对付袁文刚，我是担心袁文刚会来对付他们。我刚才不是说过么，我有种直觉，我觉得袁文刚会在近期再次犯案。”梁正眉心紧蹙。

“就只见了一面，你就这么确定？”

“确定，十分确定。不管他伪装得再怎么好，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在计划着什么，我看得出来。”梁正笃信道，“这次的坠楼案发生得蹊跷，两个陌生人住进了九泰华府1301户，而袁文刚就住在1301的隔壁，明明一早就察觉到1301的异常，但却始终不闻不问，这其中必定是有猫腻的，我不相信这起案子跟袁文刚完全无关。”

“那你觉得，他有会是坠楼案的凶手吗？”白杨又问。

“目前来看，他的确是可疑的，但要仔细分析，似乎又不合常理。”

“不合常理？哪里不合常理？”

“我查过了，九泰华府1302户，是袁文刚和她妻子几年前买下来的，买下来后没多久就住了进去。这几年，他们一直住在那边，还带着小孙子在身边照顾，照这个思路来看，坠楼案应该跟袁文刚的关系不大，他没有必要在选择自己家门口作案。”

“那也未必吧，五年前的330分尸案，案发现场距离袁文刚的铁皮屋不也很近么，或许袁文刚就是想借此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白杨分析道熬。

“你是说，袁文刚刻意选在自己家门口作案，为的就是不让警方怀疑他？”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很多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不都选择在自己住所周边犯案嘛，袁文刚很可能也有这个习惯，习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作案！”

“不，应该没这么简单。之前的文佳案，还有文佳案之前的叶梦涵案，这都离袁文刚所熟悉的生活环境很远，而且，这些人跟袁文刚也没什么交集……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袁文刚平时是有工作的，经常住在单位宿舍，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一次，所以空闲的时间不多，要制造连环案件，可能性不高。”

“工作？他现在做什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