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这飞醋吃的,这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怎么了,上午调查不顺利,把自己挤兑风疯了?”汪千俞笑着打趣梁正。
“不顺利,何止是不顺利啊,简直就是一无所有啊,忙里忙外地找了一上午,除了找出这十盒成人/气球,其余的连根毛都没发现,这也真是见了鬼了!”梁正说着,甩开证物袋里的十盒套/子向汪千俞示意。
“十盒?这是要搞批发么,一次性买这么多屯在家里,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完吧……这个男人肯定是高估自己的能力了,以为自己有能耐用完,结果根本没来得及开封!”沈映南冷笑道,“大部分男人都是这样,事前如日中天,事后感慨万千,总以为是干了什么惊天动地大事,殊不知一切不过眨眼间,大概是没等风反应过来,一切就都结束了。你说呢,梁队?”沈映南看向梁正。
梁正一愣,两颊一阵火热。他冲沈映南挑了挑大拇指,笑着说道,“一针见血啊,这男人要听见你这句话,肯定当场就得气晕过去!”
“忠言逆耳嘛,这也正常!”沈映南笑着撇撇嘴,又道,“就凭这男人动不动就跳楼寻死的心态,他要真是和我对话,用不了两句就又得去爬窗户了,最后还是得剩下这十盒套/子。”
“那倒也未必。”梁正摇摇头.
“未必?什么意思,还有别的可能吗?”沈映南问。
“有啊,或许会有其他人帮他用完。”
“其他人?你指的其他人是……”
“具体是谁我不清楚,但这十盒成人/气球绝不是给男死者一个人用的,甚至有可能不是男死者买来的。”
“为什么,你怎么就认定这些东西不是给男死者一个人用的?你怎么就能确定那些东西不是男死者买的?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吗?”沈映南接连发问。
“型号。”梁正脱口而出。
“型号?这跟型号有什么关系?”沈映南眉心紧蹙,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然有关系,这十盒套/子分属不同型号,也就是说,这很可能是准备给不同人使用的。或者,买的人不清楚使用者所需要的型号,所以才会买出两个不同的型号来……”
“不同的人?不同的型号?你的意思,这个房子里曾有不同的男人出现?”
“有这个可能,毕竟是出租屋,人员关系复杂,这种事也算是常见的。”梁正严肃地回答道。
话音才落,一个身穿花衬衫的光头骂骂咧咧地堵到了门口。
“嘛呀,这是倒了哪辈子的大霉了,要死也不死远点而,哪能在我这新房里往下跳啊,要跳您倒是上天台呀,那他妈才摔得痛快呢,在我这跳算怎么回事,这不硌我嘛,这是多大仇啊!”光头操着一口标准的津门方言,跺着脚骂街。
梁正见状,急忙迎到了门口。
“你好,你是……”
“你好,你是梁警官吧,我是接到派出所通知过来的,他们说我家死人了,让我过来配合调查,你说说,我这不是倒霉嘛……我那早上才买的新鲜鱼,正准备中午熬汤呢,结果就弄出这么一档子事儿,你说我上哪说理去!”
“哦,您就是这房子的房东赖先生是吗?”梁正问。
“对,是我,我就是房东,我叫赖续钟。”
“你好,我是梁正,负责这起案件的丨警丨察。”
“你好,你好。”光头攥住梁正的手,“我知道你,刚才派出所民警都跟我说了,这案子归你管了……梁队长,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这房子本来还打算给儿子结婚呢,儿媳妇都找好了,结果让这二位一跳,这就成凶宅了嘛这不是!”
光头一拍脑门,两手一摊,又哭丧道,“早知道这样,打死我都不租给那哥俩了,为了这三瓜俩枣的租金搭进去一套房,这不倒霉嘛这不是!”
“哥俩?租你这个房子的是一对儿兄弟?”一旁沉默许久的汪千俞紧着问道。
“是不是亲兄弟咱不知道,反正不是兄弟也是朋友,两人看着挺铁的,长的都挺精神,说话办事也爽快,所以我才租给他俩的嘛,谁知道会整出这么一出啊!”光头叹了一口,歪着脑袋看向汪千俞,“这下好了,这俩人稀里糊涂地玩儿跳楼,一人一下把我儿子的婚房给跳没了!”
“除了朱凡,另一个租你房子的男人叫什么名字?”汪千俞又问。
“朱,朱凡?朱凡是谁啊,不认识啊?”光头摸了摸脑门,一头雾水。
“不是租你房子的人么,就楼下摔死那位。”梁正紧着解释道。
“不是啊,租我房子的人里没有叫朱凡的,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光头瞪着眼回答。
“搞错了,楼下躺着的那位不是你这里的租客?”梁正疑惑道。
“那男人的身形看着是像,可也看不出来模样啊,那都摔成那样儿了,哪还知道是谁呀,估计他亲爹亲妈也未必认得出来……”光头赖续钟瘪了瘪嘴。
“也就是说,你也不确定楼下的当事人是不是你的租客,对吗?”汪千俞又问。
“是这意思,看模样肯定不敢确定,不过,有一点我能肯定,我这里的俩租户肯定不叫朱凡,如果死的那位是叫朱凡,那就跟我这没关系了”。光头举高双手,投降似地晃晃了胳膊。
“怎么可能跟你没关系呢,人可是从你家跳出来的,不管怎么说都得从你这儿开始查。你就不好奇么,既然死的不是你的租客,那怎么就从你家房里跳出来了呢?还有你那两个租客,那俩人干嘛去了,跟死的这俩有没有关系,这不都得查嘛!”汪千俞解释道。
“这……这还真是啊,这一男一女是怎么进来我家的,怎么就偏偏选了我们家跳楼啊……还有租房那哥俩,咋就不给拦着点儿呢,哪能让他们死这儿啊!不行,我得找那哥俩好好说道说道,这事儿得找他们给我赔偿!”光头越说越来气,最后恨恨地咬了咬牙,掏出手机来,翻出个手机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很快,电话那头出来了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光头一愣,立刻又翻出另一个手机号拨了出去,结果和刚才一样,对方已停机。
“唉,这咋回事,之前都还好好的,咋还这个时候停机了呢,这……这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光头嘴唇一翻,咽了口唾沫。
“你之前通过这个两个号码联系过他们吗?”梁正问。
“联系过啊,每回有什么事都是打这俩号码,从来没有打不通的时候,半夜十二点还都开着机呢!”
“半夜十二点?你还在半夜十二点找过他们?”梁正疑惑地打量着满脑门汗的光头。
“对,对呀,有一回他们交房租交晚了,我也一不留神给忘了,结果晚上睡觉前突然想起来,就给他们打了个电话,结果,人家立刻就接了不说,大半夜的还特意把房钱给我送过来了,就冲着,我都觉得这哥俩仗义,不然能一直租给他们嘛……咱也都知道,这租房子都喜欢租给小两口、小三口成家的,租着稳定,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哪有愿意租给单身小伙儿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