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应该是没有。反正我总问他这事儿,也总催着他结婚,可每回问他这些事的时候,他都支支吾吾的,也不说有,也不说没有,我看他那样儿八成就是没有呢,要有早就跟我说了。他这孩子,最听不得我唠叨。”女人说着,倒抽了口气。
“那他身边躺着的那个女孩你见过吗?或者,朱凡之前有没有提到过这个女孩?”白杨又问。
“没有,从没见过。我平常就在县里住,很少到市里来,所以朱凡身边的朋友,我基本都不认识。那个女孩也是,从来没见过,也没听朱凡提过。”女人摇摇头。
“那是谁呀?是朱凡的朋友?”不等白杨应声,女人又问。
朱凡母亲对朱凡的情况一问三不知,对跟朱凡一同坠楼的女孩更是全不知情。白杨和风平问了整整一个小时,也没问出什么可用线索,无奈之下,两人只好将朱凡母亲交给附近的派出所民警安置,让民警找个宾馆先让女人住下。
女人一听这话,急忙摇手阻拦。
“不用,不用,我知道朱凡租的房子,我去那儿住两天就行,不用麻烦你们了。”
“朱凡租的房子,不就是这里吗?”风平疑惑地指了指坠楼现场旁的高楼。
“不是,这不是朱凡的房子,朱凡不住这儿。”
“不住在这儿,这个十三楼的房子不是朱凡常住的?”
“不是,不是,朱凡住健身房旁边那个小区,我以前来看病的时候去过,朱凡还给了我那房子的钥匙呢!”女人解释道。
“健身房旁边的小区,您还记得小区名字和具体的门牌号码吗?”
“记得,我怕自己忘了,还特意记手机里了……”女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仔细翻找了一通,最后翻出一条备忘信息:石灰厂大院,五号楼302室。
一路疾驰,白杨和风平将女人送到了石灰厂大院,在征得女人同意的前提下,两人进入了朱凡住过的302室。
两室一厅的房子,一进门便是一张巨幅朱凡的海报,海报里的朱凡高大英俊,肌肉紧实,散发着浓厚的雄性魅力。
立式海报旁边是衣帽柜,柜子放着七八身搭配成套的衣服和十几双限量版运动鞋,其中几双价值不菲的现象级鞋子特意用了塑料鞋盒放着,码放得整整齐齐。而在鞋盒最上方的收纳盒里,还放着几只款式简约的运动手表和两条银色手链,看得出来,朱凡在穿戴方面似乎是极为讲究的。
“我儿子从小就招人喜欢,谁看了都说这孩子长得精神,不管穿戴什么都有模有样的,就是小时候穿校服都有老师夸他帅气,可没想到,没想到最后弄成这个样子,还没结婚就……”见两人端详朱凡的海报,女人突然悲从中来,瞬时又红了眼眶。
“他平常都是一个人住吗?”担心女人情绪失控,风平急忙打断女人。
“是,这里就他自己一个人住,没有别人。”
“那怎么会想到要租一个两居室的房子呢,一个人住,租一个一居室就够了吧,多租一间没什么必要。”
“以前租的是一居室,就一个人住嘛,打扫起来也方便。可后来我这身子越来越差,隔三差五地就得来市里看病,朱凡为了让我住着方便,所以才租了这个两居室。”女人说着话,径自推开次卧的房门,不曾想才一开门,便惊叫出声。
“你,你是谁呀!”女人指着次卧床上的精壮男人问道。
次卧的大床上,一个光着上身的精壮男人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被女人的尖叫声吵醒,懒懒地翻了个身,一脸不情愿地坐了起来。
“你们,你们是干嘛的呀,怎么不敲门就随便进人房间啊!”男人看向门口,打量着凑在门口的三人。大概是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男人似乎还在状况之外。
“我,我是朱凡的妈妈,你是谁?”女人反问。
“朱凡妈妈,哦,哦……是阿姨啊……”一听到朱凡的名字,男人兀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冲女人点了点头。
“阿姨,你好,我是朱凡的朋友,我叫柯基,是一名外语老师……”
“哦,你好,你现在是跟朱凡一起合租?”女人轻声问。
“不,不是合租,那个,是这样,我租的房子到期了,所以这几天在朱凡这里借住……不好意思啊,借用了您的房间,你放心,我一会儿会给您都收拾好的。”男人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视线在白杨和风平之间来回切换。
“没事,你先睡吧,不要紧的。”
“不用,不用睡了,我今天还要出去找房子呢,早该起床了。”男人说着,一把抓起床头的t恤,迅速套了身上。
“这,这是朱凡的衣服吧,是我给他买的。”女人打量着男人的t恤又问。
“呃,对,我……我的衣服都在箱子里,我懒得往外拿,所以就拿了朱凡的。我昨天跟他说过了,他,他让我随便找一件穿的,所以我就拿了这件。”男人尴尬地解释着,双手紧拽着t恤下摆,穿也不是,脱也不是。
“哦,那,那你就穿着吧,挺合身的。”
“不用,我,我换我自己的吧,这衣服我穿着有点大了,穿着出门不太合适,还是留给朱凡穿吧……”男人说着,随即又掀起衣服往下脱,奈何脱得太急,不知怎么地把自己的双臂和脑袋卡在了一起,折腾了半天都没能脱下来。
“那个,麻烦一下,能帮帮我吗?”脸被衣服捂着,男人隔着衣服对门口说道。
白杨见状,和风平互换了眼神,随即上前帮男人解围。
很快,缠住的双臂从t恤中抽出,男人总算顺利地脱下了这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
“谢谢啊!”男人尴尬地冲白杨微微点头。
“不客气,还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吗?”白杨淡淡道。
“没有了,没有了,其他的我自己来就行……”男人说着,随即转身指向床尾的行李箱,“那个,我想换一下衣服,你看这……”
“你换吧,我们先去客厅。”白杨会意,径直走出卧室,顺手带上了房门。
次卧房门紧闭,白杨三人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地盯着次卧的房门,安静地等着,等着名叫柯基的男人出来问个究竟。
隔了大概五分钟,男人总算换好衣服走了出来,他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套装,那套装应该是他日常上班的工作服,衣服的胸口处还印着某培训机构的标志。
“不好意思啊,让你们等这么久,没耽误你们的正事吧!”见三人一连严肃地看着自己,男人习惯性地冲三人微微欠身。
“没有,朱凡死了,我哪还有什么正事啊!”女人抽泣一声,声泪俱下。
“死了……您说……您说朱凡死了!”听了女人的话,柯基大惊失色,眼珠子似是要飞出来一般,瞪得溜圆。
“你不知道?”白杨低声问道。
“当,当然啊,我们昨天还见面来着,怎么,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你昨天是什么时候见面的?”
“晚饭之前,大概……大概七点左右吧,天快黑了。”
“在哪儿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