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隐秘空间不是物理问题，我说的是网络的虚拟空间。”

“网络虚拟空间？”

“对，比如聊天室、贴吧或者交友群。”风平解释道，“我记得很久之前有过一个名叫‘第七楼’的贴吧，就是专供单身男女快速配对交友的。”

“快速配对交友？”梁正冷笑，“你说得倒是含蓄，当年那个第七楼，那哪是配对啊，那分明就是配……种……”梁正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又道，“老兄，你不会怀疑文佳也是想快速交友所以才找那个什么十三楼吧，你觉得那个十三楼也是发布那种一夜交友信息的地方？”

“没那么简单，十三楼里所涉及的内容应该比第七楼要复杂得多，不然也不会如此隐蔽，让文佳搜了这么久都没有搜到。”

“不，不是啊，不是没有搜到，文佳最后应该是进入十三楼了。”梁正急忙订正道。

“进去了？”

“对，她在死前发的最后一条朋友圈写的就是自己进入十三楼的事，她说她终于进来了，找到组-织了，还特意感谢了一个名叫巨炮的人，感谢巨炮带她进入十三楼。”

“巨炮？这个代号倒是有点意思啊，查到真人是谁了吗？”

“正在查着呢，不过希望不大，这个巨炮应该不是在文佳日常的朋友圈子里的，最多也就是个网友。”

“那也不难，锁定巨炮的id，很快就能查出他的真实身份。”白杨建议。

“没那么容易，文佳这姑娘社交账号众多，联系过的网友足有八百多个，可这八百多人中没有一个名字备注为巨炮的，技术科只能一个一个的调查排除，要按照这个办法，等所有人调查完，也得明年以后了。”

“文佳身边的朋友呢，她的朋友里就没有知道这个‘巨炮’的吗？”白杨又问。

“文佳没有朋友，她唯一的一个好朋友在一个月前跳楼自杀了，也是从十三楼跳下来的。”梁正回答。

梁正告诉白杨，文佳有个十分要好的朋友，名叫叶梦涵。和文佳一样，叶梦涵也是从小就学舞蹈，十几岁起便跟着所谓的知名舞蹈家四处演出。一个月前，叶梦涵在巡回演出途中下榻的宾馆跳楼自杀，而她选择跳楼的楼层正是十三楼。

“又是十三楼……确定是自杀吗？有没有别的可能？”白杨疑惑道。

“叶梦涵的案件归省城南郊刑侦大队负责，南郊大队那边已经结案了，确定是自杀无疑。”梁正肯定道。

“其他线索呢，就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吗？”白杨问。

“有，有一点一直无法解释，叶梦涵跳楼自杀的时候穿的是文佳的衣服，而且她在跳楼自杀之前给文佳打过一个电话……”

“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就只是笑了两声，紧接着，不等挂断电话就跳楼自杀了。南郊大队那边认为，是因为叶梦涵和文佳的关系后，所以才在死前拨通了文佳的电话，还穿了文佳的衣服。但我觉得，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

“那你是怀疑叶梦涵的死跟文佳有关？”白杨又问。

“未必跟文佳有直接关系，但文佳应该是知道内情的。文佳之所以一直在寻找进入十三楼的方法，或许就是跟叶梦涵的跳楼自杀有关。”梁正说道，“看着自己的好朋友从十三楼跳楼自杀，文佳肯定想弄清楚她自杀的原因，所以才费尽心思地想要进入十三楼。”

“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文佳想要取代叶梦涵在十三楼里的位置。”风平突然插了一句，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叶梦涵可能是早已经进入了十三楼的，类似十三楼的正式成员，在十三楼里有属于自己的位置，而后来叶梦涵跳楼自杀空出了位子，文佳得知后，想要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这……”

不等白杨说完，歇斯底里的哭声铺天盖地地传开，一个身穿藏蓝长短袖上衣的中年女人冲破警戒线，哭喊着往案发现场扑来。

梁正见状，急忙叫来南坪大队的警员阻拦。

可那中年女人不管不顾，愣是一通横冲直撞，差两步扑倒在两名死者的尸体前。

“天呐，我的老天爷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呐，儿子死了，我可咋活呀！”

“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呀……”

女人声泪俱下，两手拍打着身前的水泥地面嚎啕大哭。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女人的声音嘶哑，哭声才稍稍缓和下来。

见女人的情绪渐趋稳定，风平和白杨随即上前将女人搀起，劝着女人上了警车。

坐到警车上，女人的哭上总算抑制住了，她怔怔地看着风平和白杨两人，止不住地抽噎。

女人告诉白杨，她是今天的坠楼案中男死者朱凡的母亲，今天一早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让她过来认领尸体，所以她才从县城赶着跑了过来。

“对不起，给，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我刚才没顾上想别的，实在是控制不住……”女人抽了抽鼻子，怯怯地看向白杨和风平。

“您别在意，这种事……没什么关系的。”白杨低声安抚女人。

女人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随即又抽泣起来，“我，我们家朱凡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稀里糊涂地死了呢……派出所打电话说是自杀，这，这怎么可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儿子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咋就这么突然死了啊，你们，你们可得给我儿子伸冤，不能让他白白死了啊……”

女人语无伦次地重复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白杨见状，忙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女人，低声安抚道，“您放心，我们肯定会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还你一个公道的……朱凡不会白死，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给他一个交代。”

“真的？”女人兀地抬起头来，看着白杨。

“真的，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一定会还受害者一个公道的。”白杨肯定道。

“我信你，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帮我查出凶手，给我儿子讨个公道回来！”女人抹了把眼泪，目光坚毅。

“我会的。”白杨说着，随即话锋一转，“对了，您还记得朱凡上一次联系您是什么时候的事吗，您还记得日期吗？”白杨问。

“上一次……”女人一顿，仔细盘算道，“上一次应该一个星期前，他给我打了个电话。”

“打电话？您还记得他说什么了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还是说是过几天等健身房放了假就能回家，让我给她做点儿好吃的备着，他这常年出门在外的，就想着家里一口吃的……而且他们这些当健身教练的，平常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碰，也就是回到家里能痛痛快快地吃点儿想吃的，所以以前每回他回来，我都是提前准备好一堆吃的，好让他痛快痛快。”

“其他的呢，没有提到其他的内容么，比如他的工作情况，或者是感情状况？”白杨又问。

“工作上的事他从来都不说，反正说了我也听不懂。我就知道他们工作挺忙的，平常经常要考核，有时候还得陪着客户出去应酬，大半夜也回不了家。”

“感情状况呢，他有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