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样看来,蒋瑁确实值得怀疑。
“怎么了,有可疑的对象吗?”见白杨突然怔住,梁正紧着问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蒋瑁……他的身高倒是很符合凶手的特征。”
“你怀疑是蒋瑁杀了沈建平?”
“从身高特征到犯罪动机,蒋瑁确实非常符合凶手的设定。”
“犯罪动机?蒋瑁具备杀害沈建平的动机吗?”
“当然,无论是为了救出蓝俊庭,还是为了嫁祸蓝明迟,蒋瑁都有必要除掉沈建平。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找蒋瑁单独聊聊。”白杨建议。
“可以,就约在明天吧,正好也去蓝家山庄把阿凯接回来。”
“管律师还在蓝家山庄?”
“今天下午过去的,蓝俊庭给他打了电话,说是要跟他商量着准备蓝锦荣的后事。蓝家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个清白人了,所有的事都得他们商量着办。而且,阿凯到底对蓝家还是有感情的,现在蓝家落到这步田地,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观。”梁正轻叹一声。
“我倒希望他这回可以袖手旁观。”白杨压低了声音,顾自说道。
“你说什么?”梁正抬头看向白杨。
“我是说,管律师没有必要太在意蓝家……或者说,他本来就不应该多管蓝家的闲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蓝锦荣好歹也是阿凯的外公,阿凯过去帮忙治丧也是应该的,你怎么还小气起来了?”梁正半开玩笑地问。
“如果让管律师知道他母亲的死跟蓝家有关,你认为,他还会愿意去帮忙治丧吗?”
“你说什么,阿凯母亲的死跟蓝家有关!”梁正登时一怔,紧接着“啪”的一声,一个胳膊粗细的玻璃瓶摔在梁正脚边。
一时间,橙黄色的饮料裹着碎玻璃飞溅得到处都是,桌下周围一片狼藉。
失手摔碎了饮料瓶的丁宁就站在桌边,眼眶血红。
白杨见状,急忙起身让出座位,让丁宁落座。紧接着扯过墙角的扫把,干脆利落地将玻璃碎片扫到了墙角的垃圾桶边,这才又坐回桌前。
“你没事吧?”看着丁宁僵直的眼神,白杨主动关切道。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管伯母的死跟蓝家人有关?”丁宁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杨。
“有这个可能,但目前还不能确定,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核实。”白杨如实回答。
“不用了,不需要核实,我二叔可以作证,管伯母的死就是跟蓝家人有关。”丁宁咬着牙,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二叔?”
“对,我二叔可以作证,他亲眼看见的,就在管伯母去世的前一天,蓝锦荣带着蓝明迟去管家老宅跟管伯母发生了争执。”
“发生了争执,知道是为什么起了争执吗?”梁正问。
“似乎是为了争夺一份档案资料,那资料应该是管伯母整理的,蓝锦荣想让管伯母交出来,但管伯母没有同意。”丁宁说。
“那后来呢?”
“后来管伯母被推到在地,而蓝家人则带着资料离开了。当时我二叔刚好去阿凯家附近送餐,刚好看到事情的经过,后来他回来还跟我提起过,让我问问阿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问了吗?”梁正又问。
“本来我是打算第二天问阿凯的,结果第二天就收到了管伯母去世的消息,而阿凯也再也没在学校里出现过,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丁宁眉心紧蹙,恨恨地出了口气,“也是怪我,如果我早一点找阿凯问清楚,或许管伯母就不会出事了!”
“你认为蓝心的死是跟蓝家人来抢夺资料有关?”白杨看着丁宁问道。
“肯定有关系,不然不会这么凑巧,前一天蓝家人才夺走了资料,第二条管伯母就过世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丁宁肯定道。
“难不成,蓝锦荣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亲自出马逼死了蓝心?”白杨疑惑。在他看来,就算蓝锦荣做事再怎么不择手段,可虎毒不食子,蓝锦荣应该不会做出逼死蓝心这种狠绝的事。
“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蓝锦荣这人功利心极重,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我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评判他。依我看,他很有可能就是逼死阿凯母亲的罪魁祸首。”梁正笃信道。
“那这件事,要告诉阿凯吗?”丁宁反问梁正。
“暂时还不需要吧,等我们掌握了足够的证据,然后再告诉他也不迟。对了,你之前有跟他提到过这件事吗?”梁正又问。
“没有,虽然我一直都想告诉他,但一直都没能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而且,在这件事上,我总觉得对不起管伯母,如果我能早一点把那天的事告诉阿凯,或许管伯母就不会死了。”丁宁深深自责。
“这不是你的责任,阿凯的母亲是病死的,跟你没什么关系。而且,就算你当天告诉了阿凯,那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不过是徒增烦恼霸了。还有,就像你说的,在阿凯母亲去世的前一天,蓝锦荣带着蓝明迟找到管家老宅,而且还因为档案资料的事情跟阿凯的母亲发生了争执,并将阿凯的母亲推倒在地……这样说来,就算要找一个害死阿凯母亲的责任人,那也应该是蓝锦荣和蓝明迟,而不是怪你。”
“我明白,只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罢了……”丁宁勉强笑了笑,“你们稍等一下,我再去拿两瓶饮料过来。”说着,她当即站起身来,又走向厨房。
从通知亲属奔丧到安排追悼会具体事宜,管兴凯已经在蓝家山庄忙了两天两夜,眼看着又过了夜里十二点,他实在是熬不住了,径直坐进沙发里,倒向沙发靠背。
“凯哥,你没事吧?”蓝俊庭见管兴凯坐倒,急忙上前关切。
“没事儿,我就是累了,坐下歇会儿。”管兴凯随意摆了摆手,懒懒地咳了一声。
“是不是感冒了,我听你今天咳了很多次了,我给你煮点姜茶吧。”蓝俊庭说着,作势转向厨房。
“厨房里不用你操心,你也累了两天了,先在这歇会儿,我去给阿凯煮姜茶。”蒋瑁拦住蓝俊庭,把他按进沙发里,沉着脸说道。
“不用,不用麻烦了,蒋叔,你也歇着吧,我这是老毛病,一到了这个季节就过敏,不是感冒。”管兴凯冲蒋瑁说道。
“那就给你泡点车前子喝吧,我看厨房里正好有现成的。”
“好,那麻烦你了。”
“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蒋瑁冷着脸说道。
“还有什么吃的么,再弄点吃的吧!”蓝俊庭从沙发里探出半个身子看着蒋瑁。
“那就给你们煮点香肠面吧,行吗?”
“当然行了,你煮的香肠面最好吃了,出去开店都没问题!”蓝俊庭竖了竖大拇指。
“二十岁的人了,还弄这些小孩子的把戏,你什么时候能学着阿凯那样,成熟一点!”蒋瑁笑着嗔怪道。
“表哥是律师,当然得成熟一点,我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呢,搞得那么老气横秋的做什么,我还没享受够我的大学时光呢?”
“二十岁也是大人了,也该成家立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