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不要老爷子这一千万,他要我们自己准备的。”
“我们自己的?我们哪有那么多钱?”
“对啊,我也是这样跟绑匪说的,但绑匪不相信,他就是要逼着我们自己凑出这一千万赎金来。”
“那怎么办,我们就是把家里的房子卖了,也凑不够这一千万吧……这个绑匪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什么非得这么逼我们!”蒋华抽噎了两声,声泪俱下。
“谁知道呢,那人就偏偏认准了我们有这一千万,非得逼着我们拿出来……”回想起绑匪当时说话的语气,蓝明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那人好像认定了他有一千万,所以任凭他后来怎么解释,那绑匪都不相信了。
“那,那咱真有一千万吗?”蒋华倒抽了口气,低声问道。
“咱俩有没有钱,你还不知道吗?你不会也认为我藏了一千万吧!”蓝明迟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这个女人,总会在关键的时候不相信自己的丈夫。
“俊庭是我们俩的亲生儿子,我要真有一千万,怎么可能不拿出来赎他呢,你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蓝明迟又道。
“我这不也是随口一问么,你刚才自己说的,那个绑匪就认准了咱有这一千万,既然他那么肯定,应该也是有依据的吧,不然也不能信口胡说啊……再说了,一千万毕竟不是小数目,之前老爷子赎蓝翊的时候还用了假钱呢,谁知道你会不会……”蒋华稍稍侧脸,打量着自家男人,欲言又止。
“你是怀疑我舍不得用一千万换回俊庭……”蓝明迟瞪着妻子,一时间竟想不出还能对着女人再说点什么。
蠢?
岂止一个蠢字。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又没说你一定就是那样,我只是顺便想了想……谁知道你会不会跟你大哥一样,在外头三妻四妾的,大概也不差这么一个儿子!”蒋华被蓝明迟瞪得有些不自在,赶紧又侧脸避开。
“算了,你别说了,下去给我弄点吃的吧,我有点饿了。”蓝明迟无奈地扭过头看向窗外,他有点想不通,自己是如何跟这样一个神经兮兮的女人过了二十几年的。
“那你想吃什么,喝点粥行么,才退了烧,吃点清淡的对肠胃好。”女人似是瞬间脱胎换骨般,冲蓝明迟体贴地问道。
蓝明迟淡淡地嗯了一声,到底又多看了女人两眼。
二十多年,大概就是这么过来的吧!
他想。
之前在山上吹了一宿的凉风,梁正成功地感冒了,嗓子哑得跟失声了差不多,吃了药也不见好,白杨逼着他在老宅里捂着被子休息了两天,今天总算是有了好转,起码勉强能出点人动静了。
“咱今天总不用在家里待着了吧,我这感冒也好了,咱该出去活动活动了。”梁正捧着一杯热水,抿着嘴小口吸溜着。
“今天还不行,还得再休息一天,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不然就你这身子骨,用不了两天就得复发,到时候你就真说不出话来了。”白杨板着脸,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眼梁正。
“阿凯不是说要跟我们去找楚文学聊聊吗?既然蓝明峰咬定了那个笑脸怪就是徐城,那咱还不得赶在蓝明峰前头把徐城逮出来啊!”
“阿凯说是跟我一起去找楚文学聊聊,可没说把你捎带上,你就老老实实地在家养着,别给自己加戏了。”
“诶,你这人……你小子现在对我是越来越不客气了,你是仗着我打不过你吗?”梁正轻飘飘地斜了一眼白杨。
“算是原因之一吧,你打不过我,那是肯定的。”
“打一架吧,改天认认真真打一架,省得你小子整天在我面前嘚瑟!”梁正恨恨地咬咬牙,声音哑得厉害。
“求之不得,打输了别哭就行,我不会哄人!”白杨挑眉一笑,一双清眸光彩照人。
“行,打就打,你真当我这个大队长是吃素的呀,早晚让你见识见识你哥的厉害……”
“都出这动静了,还厉害什么呀?”管兴凯走进客厅,打断梁正,“你这嗓子都出野鸭子的动静儿了,你还跟谁放狠话呢!”管兴凯笑着打趣道。
“我准备找个时间跟白杨打一架,到时候请你当裁判……”梁正哑着嗓子,声音呲呲啦啦的,像极了早年间电视冒花子的动静儿。
“哥,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就凭你现在这声调,应该找个鸭子当裁判更合适,方便交流!”管兴凯轻笑。
“你……”
“我这是心疼你,你这都几天了,舅舅的高烧都退了,你这嗓子还跟野驴似的,是不是得去医院好好看看啊?”
“就是扁桃体发炎,有什么好看的……不是,你刚才又说我什么,野驴?”
“差不多吧,声音介乎于野鸭子跟野驴之间,挺原生态的。”
“你个王八蛋,你回来就是来嘲笑我的!”梁正低喝一声,可实际效果跟预期效果相差甚远,毕竟野驴和野鸭子的低喝声本就没什么威慑力。
“行了,行了,别说了,你这嗓子再喊下去就废了,老实闭着嘴听就行了,较什么劲呐!”白杨笑着劝道。
梁正冷哼一声,白了白杨一眼,抬手指着白杨和管兴凯,那意思是这俩人“狼狈为奸”。
“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你今天必须在家休息,等我跟白杨回来,咱去镇医院找康院长好好看看。”管兴凯严肃起来,认真说道。
梁正嗯了一声,终究是没再反驳。
上午九点,赶着楚文学晒太阳的时间,白杨和管兴凯来到了楚文学家的小院。
院门开着,楚文学正在摇椅上小憩。他身上盖了本书,似乎是书看到一半才睡过去的,双手还紧紧地抓着书页,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咚咚……”
白杨走到院门边敲了敲门,试图引起楚文学的注意。
可楚文学似乎睡得很沉,对外界的声音没有丝毫反应。
“楚老师?”白杨走到摇椅边,低唤一声。
楚文学微微皱眉,眼皮鼓动了两下。
“楚老师,楚老师……”管兴凯抬手推了推摇椅。
“啊!”楚文学兀地睁开眼睛,一双深眸红得滴血。
“楚老师,你没事吧?”看着楚文学那一双遍布血丝的双眸,白杨关切地问道。
“哦?哦,没事,没什么事,刚才不小心睡着了,做了个梦……”楚文学眯着眼睛笑了笑,表情僵硬如铁。
“不好意思,是我们打扰你休息了。”白杨说。
“不会,不会,本来也不打算睡觉的,就是不小心睡着了。”楚文学摆了摆手,“对了,你们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还是上回的事,不过这一次,我们想知道一些关于徐城的信息。”
“徐城啊……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虽然我跟他认识了很多年,可他这个人本来就话少,这么多年总共也没跟我说过几句话。后来他受了伤以后话就更少了,别说说话,就是让他出门他都极不情愿,我们基本上连面都见不到,也就偶尔在丁福的快餐店里见过两回,可没过多久就没消息了。”
“那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他在沐官镇,应该有自己房子吧?”白杨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