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我也是这么想的。”蓝靖回过身来又看向老爷子,“爷爷,您别担心了,我们俩心里有数呢,肯定不会耽误了婚礼的。”
“反正你们自己的事,你们看着办。我刚才跟吴青说了,这两天让他住在山庄里,一是方便给我输液,另外也方便你们俩商议婚礼的事,你这几天把手里的工作都放一放,先把婚礼的事办好。”老爷子看着蓝靖说道。
“好,都听你的,你可别生气了吧,我们肯定把事情都处理好!”蓝靖讨好道。
“就是的。爸,您就别管了,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你就别跟着操心了,他们又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孩,这些事还能办不好嘛!实在不行直接找个全包的婚庆公司,不也都解决了嘛,没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结个婚而已,用不着弄得跟国外大选似的。”蓝明峰在一旁帮腔。
“什么叫结个婚而已,你说得倒轻巧,你当结婚是儿戏么,随便结着玩玩,玩腻了再离?”老爷子瞪了一眼蓝明峰,视线不自觉地定在他侧颈的吻痕上。那吻痕大概是用了吃奶的劲儿才嘬出来的,红里透着黑,十分扎眼。
老爷子是知道自己儿子那些风、流事的,早在蓝翊还小的时候,蓝明峰就拈花惹草,四处留情,只是当时还碍于自己为人父、为人夫的身份,只是小打小闹,跟几个会所的姑娘弄得不清不楚的。可后来蓝翊出了事,文秀又住进了疗养院里,蓝明峰算是彻底没了忌讳,直接在市里买了一处宅子专门养情、妇,据说是三居室住了三个女人,平常都是倒班伺候的,相处十分融洽,赶上逢年过节还能跟蓝明峰凑一桌麻将打个通宵,就跟亲姐妹似的。
不过这几天蓝明峰一直都是住在蓝家山庄的,那他身上的这个吻痕是谁弄上去的呢?
老爷子不禁疑惑。
可想了一圈也没想出个嘬劲儿超群的女人。
他叹了口气,稍稍侧脸,不打算再多想,可无意间却发现吴青也正盯着蓝明峰脖子上的吻痕发愣。
“狗日的,丢人都丢到小辈眼前了!”老爷子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却没发现吴青的眼睛里透着火光。
老爷子输完液就跟着蓝明峰他们回去了,白杨三人也离开了镇医院,琢磨着找个地方解决一下午饭问题。
已经下午两点钟了,三个人在附近转了一圈,最后还是一头扎进了丁宁叔叔的快餐店。
“福叔,现在还能炒菜吗?”才掀开门帘没等进屋,管兴凯便冲着店里喊了一声,可万没想到,回答他的却是丁宁。
“可以。”丁宁笑着应道。
“你,你怎么在这,今天不上班吗?”管兴凯稍稍有些尴尬。
“五一假期,今天是我唯一一天假,过了今天就又要上班了。”丁宁说。
“哦,我说呢,你怎么可能这么闲呢!”管兴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找了个靠窗户的位子落了座,便再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了。
“你们三个谁点菜,需要我推荐一下嘛?”丁宁看出了管兴凯的尴尬,主动问道。
“那就你来点吧,一般来说,推荐的都是最拿手的,对吗?”梁正冲丁宁一笑。
“对。”丁宁点头,“那就来个苦瓜酿肉,珍珠丸子,干煸豆角和鱼片汤,最后再来个腊肉炒饭,我二叔可就是靠着这几个拿手菜出名的呢!”
“腊肉炒饭?”管兴凯狐疑地看着丁宁。他至今还记得,十五年前蓝翊失踪那天,丁宁也是跟他说要做炒饭的,那天两个人一起进了厨房准备炒饭,就这么忽略了蓝翊,蓝翊自己溜了出去,而后就没了踪影……
是不是那时候不去炒饭蓝翊就不会被绑架了呢?
事发后的很多年,管兴凯曾无数次这样问过自己,以至于最初的那几年,管兴凯是拒绝炒饭,甚至是拒绝米饭的。
一份炒饭换蓝翊一条命,这不值得!
管兴凯曾固执地这样认为。
不过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毕竟已经是成年人了,所以不会再去做那些无端的假设,更不会神经质地因为某件事、某个人就放弃某些东西,所以刚才听到丁宁说起腊肉炒饭的时候,他也只是突然一怔,而没有更激烈的反应。
腊肉炒饭,应该还不错,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比丁宁做得更好吃。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炒饭也算是福叔的拿手菜吗?”一番心理斗争之后,管兴凯问丁宁。
“腊肉炒饭不是二叔拿手的,是我最拿手的。我今天亲自下厨,行吗?”丁宁直愣愣盯着管兴凯的眼睛,眼底无尽温柔。
“咳咳……”管兴凯轻咳一声,而后像被勾起了痼疾似地,一直咳个不停,到底也没明确回答。
“你怎么又咳了,不是去医院拿药了么,最近没有按时吃药吗?”见管兴凯咳得厉害,丁宁关切道。
“没事儿,缓一会儿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管兴凯摆摆手。
“你等着,我给你泡车前草。”丁宁说着,快步走进后厨,没多一会儿工夫就端了一整壶的车前草茶出来,又拿了几个搪瓷杯子把茶水倒出来先晾着,依次摆到了管兴凯面前。
“先喝两口压一压,这东西止咳效果不错。”
“没事,你忙你的吧,谢谢。”管兴凯看着丁宁说道。
丁宁身子一僵,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而后又迅速钻进了厨房。
“你呀,真是,你真是……”见丁宁进了后厨,梁正指着管兴凯的脑袋点了点。
“真是什么?是要夸我吗?”管兴凯白了一眼梁正,他大抵已经猜出了梁正要说什么。
“夸你?对呀,我夸你是个榆木脑袋,夸你糟蹋了人家丁宁一片真心,夸你衣冠禽兽,看着真像个人!”梁正恨恨道。
“你至于嘛,我干什么了,这么招你憎恨……”管兴凯端起搪瓷杯子咽了口茶,不紧不慢地斜了梁正一眼。
“你说你干什么了,你刚才干的那叫人事吗?”
“我刚才干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干呀!”管兴凯一脸无辜。
“不是,不是干了什么,是刚才那句话,你说的那是人话吗?”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说了什么你自己不记得?你是真不知道还装不知道?”
“你知道你倒是说呀!咳咳……”管兴凯轻咳了两声,紧着又喝了口茶,这才把肺里才勾起来的震颤给压了回去。
“就不,你让我说我就不说,你自己慢慢悟去吧!”梁正冷哼一声。
“神经病,你几岁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话说了一半就没了……白杨,你说呗,我刚才说错什么了?”管兴凯向白杨求救。
“谢谢,你刚才对丁宁说了谢谢。”白杨面无表情地回答。
“谢谢,我说谢谢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