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充的？不可能啊，我见过老板那么多次，是真是假我还分不清楚嘛！”张晓霞摇头。

“那如果你第一见到的就是一个假的常三友呢？”梁正反问道！

“你刚才说的事，确定吗？”从病房里出来，才坐上车，白杨便迫不及待地对梁正问道。

梁正一时没明白白杨的意思，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白杨说的是真假常三友的事，随即说道，“当然可以确定的，这线索是阿凯告诉我的，没有把握是话他一般不会轻易开口，他这两年一直在暗地里调查常三友和三友茶社，就这个真假常三友的事，他已经找人在省城多次确认过了。”

“那这么说，三友茶社真正的幕后老板不是常三友，而是一个冒充常三友的冒牌货，这个三友茶社跟常三友没有任何关系？”白杨又问。

“倒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关系，毕竟这茶社执照上的名字就是常三友，而且邹铁那边也找人查过，当初创办三友茶社所用的资料也都是常三友本人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三友茶社的老板就是常三友，只不过，真正在幕后发号施令的人不是他。”

“傀儡？”

“准确说是一个只提供了名字的傀儡。”梁正补充道。

“那操纵傀儡的人是谁呢？”

“这就不好说了，不过听张晓霞刚才那意思，那个阿秋应该跟幕后老板的关系更亲近些，说不定可以从他那里挖点儿线索出来。”

“你不是说那个阿秋一问三不知嘛，这样忠心耿耿的人，怎么可能开口呢？”

“那是我一开始不知道阿秋打心里膈应魏海升，现在知道了这一点，那就好办多了。”

“你打算怎么办？”

“兵不厌诈！时间还早，我们去看守所看看他。”梁正扯了扯嘴角，迅速系好了安全带。

“看守所？不是在医院吗？”

“前天就出院了，出了院就直接被拘进了看守所，听说一进去的时候还挨了打。”

“挨打了？什么原因？”在看守所那种地方，新人去了难免会老人被欺负，但明目张胆地打架还是很少见的，除非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比如强、歼的、纵火的，通常是为所有人所不耻的。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其他人把他当成纵火犯了吧……怎么，你还挺担心他？这算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梁正眉峰微耸。

“开你的车吧，我是觉得这个阿秋不简单。”

“不简单？怎么个不简单法？”

“身手不错，而且性子沉稳，最后还占了个忠心不二！”虽然白杨觉得这个阿秋的忠心有些可笑，因为他怀疑阿秋可能根本没见过真正的老板。

果然，两人来到看守所见了阿秋，才把真假常三友的事情说了，阿秋面如死灰，双眼木然，像被定住了似的，半天都没什么反应。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见阿秋没应声，梁正忍不住问道。

“想说的？说什么？你们不是已经说了，那个不是真正的老板，既然不是，那我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阿秋低声回答。

“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场，最后连自己的真正老板是谁都不知道，我先走倒是可以理解你之前为什么一问三不知了，也是我为难你了，有些事你可能真的不知道，毕竟你连老板是谁都不清楚……就这么不清不楚地替人背黑锅，不觉得亏吗？”梁正挑衅地扯了扯嘴角。

“亏是确实亏了，可亏的不止我一个人，他们不也都不知道嘛。何况我来的时间晚，比起霞姐他们这些元老，我还算没亏得那么厉害吧……你也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我劝你还是去找霞姐试试，她应该更能给你提供你想要的线索。”

“你是来的时间晚，可你对老板最忠心啊，而且就目前来看，你也是下场最惨的一个……仔细想想，你可是为了一个陌生人在卖命，不会不甘心吗，嗯？”

“不甘心又怎么样，都已经这样了，我认了。”

“认了？阿秋，为了给魏海升帮忙，结果把自己搭了进去，最后连老板是谁都不知道，我替你不值啊……你就不想知道你那位老板的真实身份？”

“你不是也不知道真正的老板是谁吗？既然连丨警丨察都不知道的事，我就是想知道又能有什么办法？”阿秋呛声道。

“霞姐说老板的电话通常都是你来接的，这样说起来，老板应该很信任你才对，他真的就没有跟你提到过他的真实身份吗？”梁正始终认为，阿秋在老板心里的位置不低，否则老板也不会让阿秋来转达他的命令。

“梁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就算是接电话，接到的也是那个冒牌货的电话，真正的老板怎么可能亲自给我打电话呢？说白了，我最多就是个话务员，而且还不是老板的话务员，只是那个冒牌货的话务员，老板怎么可能对一个无足轻重的话务员推心置腹地表明身份呢！”

“这么说，你真的对老板一无所知？”

“我没必要骗你。”

“那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知道老板是谁，你相信吗？”梁正挑了挑眉。

“那也得看你说的是谁吧，不然你随便说个什么阿猫阿狗，我也不能傻呵呵地就信了吧！”

“你想多了，这个人应该还不至于沦落到跟阿猫阿狗一个层次，好歹也是市局刑侦处的副处长，那可是不少人眼里的贵人呢！”

“你是说魏海升？”阿秋冷笑一声，“你还不如直接说阿猫阿狗，说不定我还能信个两三分，要说魏海升……我就只能说梁队真的很风趣。”

“你不是没见过老板么，怎么就能这么确定魏海升不是老板？”梁正反问。

“你是想诈我？”阿秋看出了梁正的意图。

“随便你怎么想，但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那么确定魏海升不是老板。”

“很简单，因为魏海升也想知道真正的老板是谁。”

“魏海升也不清楚老板的身份？”

“和你们一样，他最开始也认为老板就是管三友，而且对此深信不疑。”

“那后来呢，魏海升为什么会对老板的身份起疑？”

“那我就不知道，他找我问老板身份的时候，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呢！”阿秋轻笑。

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因对阿秋的审讯不太顺利，梁正情绪有些低落，回到车上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发动车。

“怎么了，梁大队长，碰一次壁就精神萎靡了？”白杨看着梁正揶揄道。

梁正侧过脸来瞪了一眼白杨，冷哼一声，“刚才一句话不说，这会儿又冒出来促狭人，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不是我一句话不说，我是看那个阿秋就没打算配合调查。你没发现么，这小子跟我们兜圈子呢，每个问题都说几句，可每句话都没说到点子上，偶尔漏出个一星半点儿的线索也是一带而过，再要细问就又是什么都不清楚了。”白杨之前小看了这个阿秋，以为这人只是身手好，性子稳，现在看来，这人的优点还不止这些，还得加上一条心思诡谲，明明早就看穿了梁正的意图，但却能在以退为进中让自己反客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