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个……刚才我摔了一跤，这里面的东西估计……反正汤都洒了，估计里面的菜也……”
“没关系，不要紧的，我本来也很少喝汤。”
“粥也洒了，基本上全都洒了，我就直接给扔了。”小哥又说。
“没事儿，我自己煮面吃也行。”白杨又伸手去接食品袋。
“那……那谢谢你了，小心汤汁，这个食品袋有点漏。”送餐小哥把食品袋推给白杨。
白杨小心接到手中，这才发现食品袋还在滴着汤汁。
顾不上再说再见，白杨随即将食品袋拎进了厨房。
“那对不起啊，我先走了。”门口传来送餐小哥的声音。
“没关系，谢谢。”白杨随口应了一声。顾不上再去门口寒暄，他找来家里的最大汤碗把食品袋放了进去，然后才又小心翼翼地来拆解被系成死扣的食品袋。
一分钟后，他用剪刀解决了死扣的问题，而后在操作台上铺了一张厨房纸，把裹满汤汁的餐盒从食品袋里取出一一摆好。
送餐的小哥果然没说假话，餐盒里的汤都洒了，餐盒里的菜也基本呈车祸现场状态，盛排骨汤的餐盒里就只剩下了两块排骨和一块老姜，另一个餐盒里的麻婆豆腐直接被摔成了麻婆豆渣。
白杨看着两个餐盒愣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饱了。
“啪……”
门口传来锁门的声响，白杨周身一紧，立刻警惕起来。
他走出厨房，侧身往门口那边看了一眼。
门被关上了，鞋柜边多出一双鞋子。
卫生间的门半开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烈哥？”白杨试着叫了一声。
卫生间内没人应声，白杨快步上前，一把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是我！”卫生间门打开，候三盏一脸阴沉地走了出来。
“是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医院吗，已经都好了？”昨天梁正说候三盏和章乾尚在昏迷，情况一直不是很好，所以白杨一直以为候三盏受伤较重。
“我没章乾伤得那么重，其实早就醒了，就是不想面对那些丨警丨察，我也信不过他们，所以才一直装到现在。刚才周边没人，我本来想趁这个机会去看看你，结果发现你在办出院手续，所以就跟过来了，我估计你现在得有一肚子问题要问吧？”候三盏笑了笑。
“确实，确实有好多问题要问。”白杨说，“去客厅坐吧，我给你泡茶。”
“不用麻烦，白开水就行。”
“饿不饿，吃饭了吗？”白杨看着厨房里的东西，突然又问。
“那小子摔倒的时候就在我眼前，我就是再饿，现在也吃不下了。”候三盏说。
白杨愣了愣，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候三盏说的那个小子就是刚才的送餐小哥。
“要不我还是给你下碗面吧，这一躺三两天，这会儿肚子里都空了吧！”
“你能行吗，我可听老白说过，你在这做饭方面的天赋基本为零。”
“老白……”白杨怔了怔，拿汤锅接了半锅水。
“算了，不说老白，这么点事被我办成这样，要是以后死了见到老白，估计得让他笑掉大牙了。你煮面吧，我在这儿坐会儿。”候三盏从餐桌边扯了把椅子，顺势坐了下来。
“其实没什么，如果老白还在，估计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白杨看了一眼候三盏。
候三盏顿了顿，嗯了一声，“你说得对，要是老白还在，我也不可能蠢到送货上门……”候三盏撇撇嘴。
“送货上门？”
“可不就是送货上门嘛，自己上赶着上了人家的车，眼巴巴地跟着人家进了三友茶社，自己脑子里还想着先混弄他们几天然后再来个金蝉脱壳，结果被这帮孙子弄成了关门打狗，要不是这回茶社起了火，我估计老子都得死在那个破院子里。”候三盏恨恨地说道，“也是怪我眼瞎，信错了那个王八蛋。”
“你说的王八蛋是谁？是魏海升？”
“不，不光是魏海升，还有那个年轻人，就是那个死了的丨警丨察！”
“你是说钱墨？”
“对，就是他，我之前跟踪过他，没想到反倒是被他算计了一道。”
“你跟踪他？什么时候的事？”白杨问。
“其实我也是误打误撞才盯上他的，当时我正在调查带走章乾的那辆车。”候三盏说。
原来，章乾失踪后，候三盏一直都在追踪带走章乾的那辆车，而黑市上传来消息，那辆车是属于三友茶社的，候三盏为此追到了三友茶社调查，恰巧就看到钱墨开着那辆车从三友茶社出来。候三盏因此盯上了钱墨，并慢慢发现钱墨与魏海升往来密切，于是他开始跟踪这两人，并暗中搜集线索，试图找回章乾。
可没想到，魏海升和钱墨故意卖了破绽给他，让他给白杨传递假消息，不但害白杨扑空受伤，而且还把自己搭了进去，在万般无奈之下上了贼船，被软禁在三友茶社。
“这么说，你上次从我这里离开以后就被关进了三友茶社？”白杨问。
候三盏点点头，“其实一开始是有机会离开的，刚住进三友茶社的当晚，后院的门开着，周围也没什么人把守，我当时就觉得这是个离开好机会。”
“那为什么没走？”水开了，热气升腾，白杨把一把面条扔进沸水中，回身打开了厨房的窗户。
“一是觉得这些人不过如此，如果照他们这种水准，我随时都走得脱；二来还是想查查章乾的事，章乾失踪的不明不白，我总觉得这事蹊跷，而且章乾在失踪之前找过我，问了我一堆稀奇古怪的问题，所以……”
“稀奇古怪的问题？你说的稀奇古怪是指……”
“他问我认不是认识丁烈，认不认识你。”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不认识，但他好像不相信。后来瞎聊了几句，他又问我是不是喜欢京剧，说是听到有人唱《失街亭》，唱得很有味道，跟他以前听过的一样。”
“《失街亭》？他也知道《失街亭》？”白杨微微蹙眉。
章乾对《失街亭》如此敏感，这说明什么呢，难道他之前跟老白有过接触吗？
“你觉得他……是真的清楚《失街亭》的含义还是有意试探？”白杨又问。
“这不好说，他问到《失街亭》的时候，我并没有跟他说太多，后来见我没应声，他又问我到底是跟谁学的。我觉得这个章乾好像是知道点什么，不过后来被我岔开了话题，他也没再往这方面细聊。”
“然后呢？”
“然后他就走了，说是要去买点熟食找楼上那个江梓浩聊聊，他买回来的时候我还又看见他了呢！”
“买熟食那天……是不是就是小六子死的当天？”
“就是那天，章乾买了熟食回来，碰到我的时候还约我跟他一起喝酒呢，说是问了江梓浩，江梓浩的女朋友要来，他不方便去打扰人家。”
“江梓浩的女朋友？没听说他有个女朋友啊？”之前多次找江梓浩了解情况，江梓浩并没有提到过任何有关女朋友的事。
“估计是不想说吧，要么就是关系还没确定。反正是有这么个姑娘，之前也出现过几次，我出来扔垃圾的时候碰到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