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得这么吃，咱这佐料可也都是精挑细选的好东西，不光有香料还有药材，都是咱自己手工磨的，你赶紧尝尝！”乐哥附和道。
白杨笑着点点头，按照丁烈的说法吃了两口，果然，这羊排的味道与众不同，不蘸料的时候，表面酥脆，内里软烂，焦香味浓，带点羊肉的香腻，蘸上佐料后味道丰富，中药材与香料将羊肉的膻味完全盖住，只剩下满嘴的肉香。
“怎么样，过关吗？”见白杨连吃两口，乐哥忙不迭地问道。
“好吃，绝对在别处吃不到的。”白杨笑着说道。
“那咱就放心了，好不容易你哥交代给个任务，我这就算是完成了。行了，你们兄弟吃着吧，我先去忙了。”乐哥冲白杨和丁烈笑了笑。
“快去忙吧！”丁烈点点头。
乐哥嗯了一声，这才退出了包间。
“你跟这个乐哥很熟吗？”见乐哥离开，白杨问丁烈。
“以前总来这地方吃东西。”
“以前？你在羊狗街的时候？”
丁烈点了点头，“在羊狗街开二手杂货铺的时候。那时候羊狗街还没现在这么繁华，吃饭的地方不多，好吃的更少，乐哥这儿就算是羊狗街上最有名的店了。王辰也喜欢他们家的羊排，平常都很少吃羊肉，就是到了乐哥这里，每回还都得打包带回去一份。”丁烈又把话题引到了王辰身上。
“王辰……哥，你怀疑过她吗？”
“嗯？”丁烈愣了愣。
“你这次叫我出来，是不是也觉得她……参与了案子？”白杨试探着问，他看得出来，丁烈似乎很在意警方对王辰的看法，这说明丁烈自己本身对王辰也是持怀疑态度的，但白杨不明白，王辰为什么会背着丁烈参与到案件之中。
丁烈迟疑片刻，点了点头，“因为我跟风平的恩怨，王辰恨透了风平，其他的事情我不敢确定，但如果有人想借她的手来除掉风平，她肯定是愿意帮这个忙的。不过，这两宗案子里死的不是风平，死的是张小乙和小六子，王辰虽然恨风平，但不至于对这两个人下手。真正对张小乙和小六子下手的，肯定还是这两件案子的主谋。”
“你有怀疑的对象吗？”白杨又问。
“案子看上去都是冲着风平来的，如果要从作案动机来看，最值得怀疑的应该是我吧！”丁烈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从一开始就在想了，凶手要对付风平，可却并不是杀了他，而是在慢慢除掉他身边的人，而且以此来嫁祸、诬陷他，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在凶手眼里，风平还是有存在价值的……”
“不过，之前在看守所的时候，有人曾想对风平下毒，这会不会……”
“这事光头跟我说过了……用皮肤软膏下毒，最严重的后果是汞中毒，但汞中毒一般死不了人，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小计量的投毒，目的不是让风平死，目的是折磨他，或者可以看做是对风平的警告或威胁。”
“警告或威胁？”
“我怀疑风平手里有凶手需要的东西，这个东西才是凶手一直不杀风平的原因。而且，我好像大体能猜到这东西是什么，应该是类似暗桩名单的东西。”
“暗桩名单？”
“对，风平之前在省城黑市卧底多年，其中一项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往黑市里安插暗桩、扶植线人，这些人都是风平一手挑选的，根据保密原则，这些人的详细资料应该只有风平那里才有存档，而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风平当年安插的暗桩和扶植的线人大都应该坐上了黑市的关键位子，凶手如此不择手段地逼迫风平，很可能是想‘守株待兔’，让风平的那些暗桩和线人自动现身，小六子应该就是他们等到的第一只兔子。”
“但小六子是死在江梓浩家里的，这……有点说不通。”白杨说。
“说不通？”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觉得这个案子有些不合常理的地方……法医那边出具了小六子的详细尸检报告，报告中称小六子是被钝器击中脑部死亡，死后才又遭人‘拔舌封口’，可如果凶手仅仅是为了对付风平，除掉风平的势力，那杀人后何必要对尸体‘拔舌封口’呢，我问过法医组的同事，在一个死人嘴里动刀，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可凶手偏偏要给自己找麻烦，特意弄出一个如此恐怖的现场，我觉得凶手的这种做法还有另外的含义。”
“另外的含义……你想到什么了吗？”
“现在还没有，我对那个小六子了解的不多，千岛大队那边拿回来的资料也不是很齐全，只是知道小六子是个惯偷，后来改邪归正开了小吃摊，至于其他的事都是一笔带过的。”
“为什么不去风平？”
“啊？”白杨一愣。
“去问风平吧，小六子是他的人，按理说，他才是最了解小六子的，而且事到如今，他应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应该会告诉你实情。再说，以风平现在的处境，有些事他也不得不说。他是信任你的，应该不会对你再有所保留了……在此之前，我还一直以为他会主动找你。”丁烈说。
“他确实主动找过我，就是前几天，不过不是跟我说什么实情，他是想见你……这几天一直有事在忙，我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
“他想见我？”
“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说具体的事，只是说想见面聊聊。”
“那你怎么回的他？”丁烈问。
“我只是说会尽量帮忙联系，没有答应下来。”
“那就好……”丁烈松了口气。
“你还不想见他？”
“不是不想见，这事儿得容我想想……眼下王辰的事还没解决，我心里太乱，估计见了面也说不明白。这样吧，再等几天，下个周再找时间跟他见面。”
“好，那我回去跟他说……对了，哥，你知道霞姐吗？”
“霞姐？你是说三友茶社的那个女管事？”
“对，是她，你跟她打过交道吗？”白杨问。
“没有，只是听说过她的名字，但从未打过交道。”
“王辰好像跟她很熟，找她帮过几次忙。”
“王辰和三友茶社？她从没跟我提到过这些事。”丁烈眉心紧蹙。
“不知道是不是在三友茶社认识的，反正这个霞姐确实是帮过王辰，许君君出国的那些手续和需要的东西都是王辰托霞姐帮忙办的，所以……”
“我明白，这件事我会盯紧的，无论什么结果，我都给你一个交代，我相信……”
话没说完，包间的门被大力推开，乐哥拿了两个打包盒闯了进来。
“乐哥？”
“街口来了几辆陌生车，车上下来了不少人，好像是冲咱这边来的，估计这里不能安静了，给你打打包，回家吃吧，免得惹上麻烦！”乐哥说着，麻利地把大半碟羊排倒进打包盒里。
“那麻烦你了。”丁烈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笔压在茶杯底下。
“不麻烦，从小门走，拐路口过去就过街了。”乐哥把打包好的羊排递给白杨，“这回匆忙了，等下回再来好好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