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张脸都纠结了一路了，不就是在考虑这个问题嘛，而且我还知道你在纠结什么……”
“纠结什么？”
“你想不通王辰为什么这样做，小六子是在死后被人拔掉了舌头，缝上了嘴，那既然人不是王辰杀的，她为什么要对一具尸体表现出这么大的恨意呢？”
“是，你说得对，我就是在想这个问题，既然不杀人，何必要虐尸呢？”白杨叹了口气。王辰之前的回答很直白，她特意强调了自己没有杀人，其实也是在暗示，其余的事她还是参与了的，只可惜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王辰跟这几起案子有关。
而且还有一个更关键的问题，王辰为什么要在大晚上的去江梓浩那里呢？
他们都是丁烈的人，是为了互通消息么，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两人到管兴凯的事务所时，管兴凯正在办公室内跟客户谈话，见白杨和梁正到了，他从办公室出来打了个招呼。
“你们先随便坐，我这里还有点事，几句话就能说完。”管兴凯说着话，忍不住轻咳一声。
“不着急，慢点说，免得再咳出个好歹来。”梁正皱了皱眉。
“放心吧，还死不了……你们等我，一会儿咱出去吃饭。”管兴凯冲白杨点点头。
“不急，你先忙你的。”白杨笑了笑，顺着半开的房门往办公室里看了一眼，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个身形精瘦的男人，男人背对着门坐着，身子挺得笔直，似乎有些紧张。
白杨觉得这个背影有点眼熟……
“看什么呢？”梁正凑到白杨跟前。
“没什么，办公室那位好像是个熟人。”
“熟人，谁呀？”梁正往办公室里看了一眼，但这会儿门已经关了，百叶窗也翻了一半，很难看清办公室里的情况。
“等一会儿人出来你就知道了。”
“啧啧，还跟我卖关子呢！”
“是梅小九。”
“梅小九，他怎么会来这？”梁正愣了愣，“哦，对，阿倩，肯定是为了他那个小女朋友阿倩……”梁正正说着，办公室门被再次打开，管兴凯领着一脸黑青的梅小九走了出来。
“要走了？”梁正看着梅小九。
“嗯……白警官，你们怎么在这儿？”梅小九转头看向白杨。
“我们来找管律师吃饭。”白杨说。
“哦，那你们忙吧，我先走了。”梅小九点点头。
“他怎么了，怎么没精打采的，跟丢了魂似的。”见梅小九出了门，梁正低声问管兴凯。
“一言难尽，去办公室说吧。”管兴凯把两人让进办公室落座，从茶盘上翻出两个茶杯摆到两人身前。
“你的小助理阿倩呢，怎么今天没看见她？”梁正问。
管兴凯没应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梁正又问。
“阿倩去世了。”
“去……去世了？怎么回事？”
“派出所给出的初步结论是意外溺水，不过梅小九并不认同这个结论，他觉得阿倩是被人害死的。”
“那这次他过来找你是……”
“希望我帮忙调查阿倩的死因。”
“他为什么就那么肯定阿倩是被害死的，是有什么线索吗？”白杨问道。
“有，他说阿倩溺水的前一晚曾跟他说过自己会马上赚到一大笔钱，她想让梅小九带她离开前海，说好了要去找个远点的地方结婚过日子，而且她一直求了梅小九很长时间，能用的不能用的，什么招数都使了，连春、药都……就是为了让梅小九带她走……”
“然后呢，小九没同意？”
“也不是不同意，就是没下定决心，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在前海找了个工作学了技术，就这么走了觉得可惜……而且，他有点不相信阿倩，怕被她骗了，他总觉得阿倩瞒着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不该做的事？你是说……那些赚快钱的勾当？”刚才听到春、药两个字，白杨就觉得这个阿倩不那么简单了。
“是这么怀疑过，所以，梅小九觉得，阿倩的死跟那笔要赚到的钱有关……而且，那笔钱应该是跟那帮催债的人有关。”
“那帮催债的？那帮催债的怎么会拿钱给阿倩呢？之前那笔钱就没要出来，这回又上赶着送钱，哪有这样的好事，除非……除非这个阿倩手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或者，拿了什么人把柄。”梁正眉角微扬。
管兴凯摇摇头，轻咳一声，“这我就不清楚了，梅小九说阿倩跟那帮人还有联系，就在阿倩死的前一天晚上，阿倩还跟那帮人通过电话……”
“这个阿倩也是，看着挺朴实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能跟那帮人扯上关系呢，按说吃一堑长一智，有了上次送梅小九进看守所的事做例，她怎么就还是执迷不悟呢！”
“听说一开始是因为上大学急需用钱才认识的那帮人，结果一脚踏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加上这姑娘日常的消费也不低，所以就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多，最后索性连利息都还不上，跟这帮人的关系就越扯越乱了……”管兴凯将茶杯推到白杨和梁正跟前，“喝茶吧，这是昨天才得的黄金芽，听说对身体不错。”
“可怜那梅小九了，老老实实一个孩子，为了帮那丫头还钱一头扎进了看守所，这幸亏是没出什么大事，要真出了事，这辈子就完了，到那个时候，阿倩还会等他吗……这事儿啊，说句难听的，那个阿倩去世了，对梅小九来说，也算个解脱，你说呢？”梁正看向白杨。
白杨没应声，他没办法来评价梅小九和阿倩之间的感情，在他看来，梅小九对阿倩确实是动了真心的，不然也不会鬼迷心窍地跑进看守所下毒帮阿倩还债；而阿倩呢，对梅小九倒未必全然没有感情，一开始跟梅小九相依为命的时候肯定是真心真意的，只是后来进了这繁华都市，大概是让纸醉金迷乱了心智，可至少在她得知自己即将有大笔钱进账的时候还想着跟梅小九远走高飞，倒也不算是狼心狗肺；可怜这么两个人，注定了一个悲剧的结局，要真说要埋怨谁，倒也真是说不清楚了。
“你不会觉得那个阿倩可怜吧？”见白杨没应声，梁正又问。
“没有，没有什么可怜不可怜的，都是自己的命，自己做的。”白杨说。
“行了，不说这些了，你们今天来找我做什么，不会真就是为了吃饭吧？”管兴凯说。
“怎么了，找你安排顿饭都不行啊，你好歹也是开事务所的律师了，大小也是个老板，连顿饭都请不起？你忘了去白杨家蹭饭的时候了！”
“到底是谁蹭饭谁心里有数……”管兴凯白了一眼梁正，淡淡道，“算了，今天也就是看着白杨的面子，这顿饭我请了，正好今天三友茶社那边有新上的全茶宴，咱去尝尝鲜，顺便……你们也过去探探底。”
“三友茶社……”白杨一怔。
“行吗？”管兴凯问。
“那个霞姐今天在吗？”白杨问。
“这可说不准，今天是周二，不一定在那儿，要不我问问？”
“不用，去吧，又不是为了见她。”白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