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本来我就想着约钱墨吃个饭,这下顺便探个病,慰问一下。”白杨拿起纱布往梁正胳膊上缠了两圈。
“请他吃饭?怎么想起来请他吃饭了,是跟案子有关?”
白杨点点头,“肾病医院外窗台的鞋印有主儿了。”
“是钱墨!”
“是。”
“怎么知道的?”
“许君君提供的线索,她对鞋印有印象,去找沈映南把当晚的鞋印画出来了,刚好钱墨有一双鞋,鞋底的花纹跟画出的鞋印一样。”
“这么巧……”梁正怔了怔,低头想了足有三分钟,这才抬起头来看着白杨,“你打算怎么查?”他问白杨。
“怎么查?”
“虽说知道了钱墨可能有这么一双鞋,那总不能无缘无故地跑去他家里搜查吧,何况我们还没有线索证明那个鞋印就是钱墨留下的,如果他真要抵赖,那我们也是白费力气。更有甚者,我们很可能找不到那双鞋,那样的话……反倒容易打草惊蛇。”梁正解释道。
“那依你呢?”
“跟他见个面好好聊聊,不光是吃饭,最好有机会能去他家里看看,或许会有收获。”
“你跟我一起去吗?”白杨问。
“我?”梁正摆摆手,“我就算了,如果我去,他肯定会有所防范,再说,我手里还有件要紧的事要处理……”
“要紧的事?什么事?”一连几天陪床,白杨已经有些日子没看到梁正了,只听说他最近一直很忙,但白杨却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我得去跟许君君见个面。”梁正说。
“许君君?”
“对呀,人家小姑娘这么积极地给咱提供线索,咱还不得去跟人家好好聊聊啊……”
“之前你不是也找她聊过吗?”
“那能一样嘛,之前那几回她还病着,一问三不知,说不了两分钟就得头晕头痛,也不知道她是真病还是装病,现在她身体恢复过来了,估计应该能多说点什么了,既然她都主动联系了沈映南,那就说明她现在是想说话了。再说,我们之前也单独见过王辰了,照例,也应该跟许君君单独见一面。”梁正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顾自地点了点头。
“你是觉得她身上还有线索可挖?”白杨问。
“目前还不确定,但从她主动帮忙复原鞋印的举动来看,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等最后结果吧,等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你还是先去把钱墨搞定,这才是最主要的。”梁正又嘱咐道。
白杨点点头,没再应声。
“一会儿去卧室里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我进来的时候卧室的门开着,他应该进去过。”见白杨将纱布系紧,梁正提醒白杨。
“卧室?他进卧室找什么?”白杨实在想不通,卧室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最重要的就是老白留下的那条银项链,不过那项链对钱墨来说应该没什么用处。
“谁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你各处都仔细看看吧,可能也不止翻找了卧室,我来的时候,他应该已经在这找了很久了。”梁正从沙发上起身,试着活动了活动胳膊,“你这包伤口的技术还挺专业的,我看比着医院的急诊大夫差不了多少,你在哪学的?”
“随便缠两圈,哪能看出来专业不专业。”白杨随口敷衍着,径直走进卧室。
卧室确实被翻动过,衣柜的门还都没关好,被衣服掖住,留了一条缝。床头柜的抽屉也是半开着的,看来是情急之下没来得及关。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白杨最在意的还是自己枕头底下那条银项链,见银项链还在,他总算松了口气。
“这条项链……挺漂亮的,是你买的?”梁正倚靠在门口,看着白杨手里的项链说道。
“不是,我家老白留下的,他跟我妈结婚时候买的,还有一枚配套的银戒指,可惜找不到了。”白杨说着话,视线扫向梁正胸口,估摸着梁正应该是戴了那枚银色戒指出来的。
“难怪上回你打听银色戒指,我还以为你打算买来送给哪个小女朋友呢,等着看你的笑话。”
“看我笑话?”
“不明白?现在哪有买银戒指追女孩的,要真是送女朋友个银戒指,估计这就算是分手礼物了。”梁正打趣道。
“说得好像你很专业一样……”白杨轻笑。
“交女朋友不一定专业,但相亲爽约的次数绝对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十次里头得有七次临时爽约,还有三次不是迟到就是早退……”
“十次?你这过瘾来了,哪有人相亲相十次的,你这凑十全十美呢!”
“我这不打个比方嘛,你这人,怎么拿着人家伤心事当玩笑呢……算了,不跟你说了,你好好看看,丢什么东西了没有,尤其是跟钱墨有关的。”
“我这哪有跟钱墨有关的东西?”平常跟钱墨打交道的次数不少,但两人的关系并没有特别亲近,白杨想不出自己家里有什么东西是跟钱墨有关的。
“你好好想想,你家里肯定有什么东西是他在意的,不然他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你家里翻找……这东西肯定跟他有关,或者跟风平的案子有关!”梁正分析道。
“风队!”
报告单!
白杨一怔,他突然想到了风平和梅小九那两份做假的报告单。报告单是他去检验科偷出来的,白天回家的时候顺手塞进了书房书桌的抽屉里。如果钱墨真的要来家里找点什么,那这两张足以证明风平装病的报告单无疑是对他最有吸引力的。
“怎么了,想到了吗?”见白杨愣住,梁正问道。
“是报告单,钱墨是冲着风队和梅小九的那两份汞中毒的报告单来的。”白杨快步走出卧室,直奔书房。
“做假的那两份?”之前听白杨说起过风平装病一事,梁正对此早已知情。
“就是那两份,昨天我带回来以后就放在书桌的抽屉里了……”白杨伸手拉开了抽屉,抽屉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那两张报告单已不翼而飞。
“不见了?”梁正凑到书桌前看了一眼。
“肯定是被钱墨拿走了,他就是冲着这个来的。”白杨叹了口气。
“这小子倒是够绝的,设局算计了风平不说,这意思是又要再把风平塞回看守啊……”
“应该不仅仅是想把风队塞回看守所,估计还会有进一步的行动,就像之前的投毒事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