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不欢迎我们来吗？不欢迎我也就算了，连白杨也不欢迎了？”梁正习惯性地把自己跟白杨绑到了一块儿，让人乍听上去，这两人就像是一体的一样。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不欢迎你们呢，你们来的正好，我们这正讨论渔民巷的案子呢，你们也给参谋参谋，集思广益嘛！这两个案子牵连颇深，我看搞不好最后还得并案侦查，也不必管他什么保密原则了，咱就直接联手得了。”钱墨殷切地抽了把椅子推到梁正身前。
“你现在的级别都这么高了么，并案这种事都让你一句话搞定了？”黄述阴恻恻地斜了一眼钱墨。
“我这不是着急嘛，现在风队有难，汪队又不在，这两个案子顶在这里，要是再没什么进展，那……那风队还指不定得在看守所待多久呢？肾病医院那案子一上来就证据确凿，摆明了是凶手拿来送风队上路的，再这么拖下去，恐怕还真要遂了凶手的心意了。”钱墨说着，突然认真起来，他下意识地搓了搓眼角，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搓到了什么，反正最后眼眶确实是被搓红了。
看着钱墨这幅模样，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或是长吁，或是短叹。
唯独黄述，冷着一张脸走到了旁边，一副置身事外的架势。
“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还没怎么着呢，你们这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是打算提前给风平定罪了嘛！没看见这还有梁队在呢嘛，你们是想让梁队看笑话吗？”黄述说着，似是不经意般瞄了一眼梁正。
梁正一顿，脸上笑意登时散开，半开玩笑地说道，“黄组长这是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死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嘛，不信你问白杨，他可是最明白我的。”说完，他抬手往白杨肩上随意一搭，好似一副亲兄热弟的架势。
可白杨到底没给他留面子，身子一闪便晃掉了梁正的手，自觉地站到了黄述一边。“刚才我在外面听到了，你们现在是怀疑王辰和那个许君君是吗？”他问黄述。
黄述点点头，“从舌体切除的刀口和双唇缝合的效果来看，凶手应该是具备专业医科知识的，而且十分擅长外科手术。”
“可许君君只是个护士，她……”
“很多医科背景的从业人员都具备极强的动手能力，可能因为某方面的欠缺当不成医生，但并不代表他们无法完成一例漂亮的外科手术。”
“明白，那你们接下有什么打算？”
“队里人手有限，我想让沈映南他们先从许君君着手调查，然后再跟进王辰。不过，我看你这意思，好像也对这两个人很感兴趣啊？”
“两个案子都是冲着风队来的，突破其中任意一个就能顺藤摸瓜了……”
“那我建议你们可以先去碰碰王辰，这个女人的履历丰富，却又甘愿窝身在一家社区医院里工作，肯定还是有些东西可挖掘的。”
“好，我会尽快约她见面的。”白杨点点头。
“不需要请示一下梁队吗？”黄述指了指站在一米开外竖着耳朵偷听的梁正。
大概是听到有人叫自己，不等白杨应声，梁正主动凑了过来，连声叹道，“这小子哪能服从我呀，他向来都是自己做主，我也就是他的跟班儿，充其量算是个专职司机！”
“专职司机？那梁队今天来千岛大队是来拉客的？”黄述嘲讽。
梁正脸上顿时一片青绿，闷声道，“难怪白杨这小子嘴毒，看来都是你们给培养出来的。”
“过奖，白杨天赋高，一点就透，不需特别培养。”黄述勾了勾嘴角。
“我们这次来是找钱墨的，找他了解点肾病医院案发当晚的情况。”白杨说。
“那正好，赶紧把他弄走吧，这小子一整天没精打采的，我看见他都头疼。”
“是说我吗？”钱墨仰坐在转椅上，探着身子往黄述这边看了一眼。
十分钟后，白杨和梁正把钱墨带离了办公室，两人在钱墨的要求下去到千岛大队门口的一家奶茶店坐了下来。
奶茶店没有牌子，但好在味美价廉，而且又供应各种方便小吃，所以队里的人经常光顾这里，一来二去地也跟老板娘熟络起来。
老板娘是个年近四十的清瘦女人，待人热情又好开玩笑，见白杨三人进店，她急忙从柜台里迎了出来。
“真是稀罕事，这个时间，你们怎么有空来我店里了，不会是上班时间偷偷跑出来躲清闲吧！你们这可是难为我了，你说这事儿，我是跟不跟风平说呢？”老板娘打趣道。
“红姐，你看看这时间，这离着下班也就差三分钟吧，这个时间出来坐一会儿，晚上还得再跑回去加班，你还忍心给我们打小报告吗？再说，我这也不是无故旷工，我这可是有正当理由的，我这正协助人家南坪大队破案呢，你可别误会了。”钱墨假模假式地解释道。
“行了吧，就你嘴滑，同样是一样的事，我看白杨就没你那么多理由。怎么着，是想喝奶茶还是想吃点什么，今天有新做的烧麦和锅贴，马上就能出锅了，我给你们拿上两笼？”老板娘拿着菜单放到桌边。
“行行行，吃的喝的你就看着上吧，每样来三份儿！”
“三份儿？那哪吃的完呐，我先给你们一样上一笼，你们先吃吃看。”
“都行，挑点好的上来，今天梁队请客！”钱墨冲老板娘使了个眼色。
老板娘笑而不语，冲梁正和白杨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后厨。
见老板娘离开，梁正瞪了一眼正抽出筷子咂么嘴的钱墨，冷声道，“谁说我今天请客的？谁点的谁给钱，别想打我的主意。”
“啊？什么意思啊，梁队，你们南坪大队也太抠了吧，我配合你们调查，你连顿快餐都不请吗？就这三十五十的，你还好意思跟我计较？这要是我们风队，早就主动请客了。”
“三十五十？就你刚才那每样来三份儿的口气，真要让你吃个痛快，没有个二百块钱下不来吧，你是饿死鬼托生啊，每样来三份儿，你当来上货来了？我不管，谁吃的谁付，反正我是不饿。”
“这……”钱墨被怼得没了脾气，转而又打起白杨的主意。
“白杨，这一顿就算你的呗，我这可是给你们提供线索呢，你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反正你也肯定没吃饭，正好当晚饭了。”
“不用了，我们俩晚饭另有安排，你就想想一会儿怎么付账吧。”不等白杨应声，梁正主动拦截。
钱墨彻底泄气了，沉下脸来打量着坐在对面的两人，涩涩道，“算了，自己付就自己付，风队不在，就是得任人欺负呀……说吧，你们来找我到底想问什么，有问题赶紧问，问完了我好踏踏实实地吃顿饭。”
“就一个问题，张小乙被枪杀当晚，你穿的那件外套还在吗？”梁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