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以有什么错漏，也不是断定就与封口案有关，只是……队里一致认为，凶手对死者‘拔舌封口’的举动，其用意大致跟五年前封口案的凶手用意相同，一来是想惩治死者信口胡言，二来是想引起公众关注。而照这个思路分析，这个凶手很可能是为了你出头的……”
“为了我？”风平神色稍滞，“等等，你先告诉我，死者是谁？”
“死者是一个惯偷，本名叫陆明，外号小六子……”
“小六子？我认识他，前几年他参与过团伙盗窃，我跟他打过交道……他这两年已经从事正经买卖了，也没再偷东西了吧！”
“是，汪队查过这个小六子，这几年确实一直都很安分，在白马巷那边开了个小吃摊，确实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所以汪队才更想不通，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突然被以如此残忍的方式虐、杀呢？”
“老汪认为跟我有关？”风平微微蹙眉，紧着解释道，“他应该知道的，我跟那个小六子也就打过那么两回交道，连个熟人都算不上，他怎么会把小六子的死跟我扯上关系呢？”
“因为小六子死的地方跟你有关，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小六子是死在渔民巷的……”
“渔民巷，渔民巷跟我有什么关系？”
“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这才几天没见，你这性子怎么这么急？”黄述淡淡瞟了一眼风平，不紧不慢地说道，“小六子是死在渔民巷三家楼江梓浩的家里，所以……这就跟你扯上关系了吧！”
“江梓浩家？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有人想杀江梓浩替我出头，结果错杀了不请自来的小六子？”风平瞬间会意。
黄述点点头，“到底是风队长，一点就透。确实，老汪那边确实是这么推断的，凶手原本应该是给江梓浩拔舌封口的，结果……只能说这个小六子死得实在冤枉！”
“错了，错了……”风平摇了摇头。
“错了？哪里错了？”
“一开始就错了，你们误解了凶手的用意。”风平解释道，“试想，如果凶手的本意是惩罚江梓浩为我出头，那他应该逼江梓浩说实话，而不是把他虐、杀致死。而且，将江梓浩虐、杀致死，不仅对帮我洗脱嫌疑毫无半点帮助，反倒会坐实我杀人灭口的罪名。何况，江梓浩作为肾病医院案的第一目击者，他一死，我身上的嫌疑就更洗脱不掉了。所以，凶手的本意并非是要为我出头，而是要给我致命一击，借江梓浩之死让我永不得翻身……可惜，凶手看走了眼，让小六子当了替死鬼。”
“你的意思，凶手还是冲着你来的？”
“是，凶手还是冲着我来的，就像你们说的，凶手的目的之一是想将此事闹大，引发公众关注，而一旦案件的调查被公众舆论所左右，到那个时候……就算最后查到我不是凶手，我也还是背了个犯罪嫌疑人的罪名。”风平说着，不禁轻笑一声，“拔舌封口，可以理解为对造谣生事者的惩罚，也可以理解为恼羞成怒之下的不择手段。这一步，倒是高明啊！”
“你还笑得出来？我看你倒是没有半点着急的意思啊……”黄述冷眼相对。
“不是我不着急，是着急也没有用，对手步步紧逼，可我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还怎么着急呀！倒不如在这看守所里修身养性，好好想想自己这半辈子得罪过谁。”
“那依你看，陷害你射杀张小乙和虐、杀小六子的会是同一个人吗？”黄述又问。
“幕后主使应该是同一个，只是具体的执行人……或许不同，粗心到能认错人的杀手，应该很难完成肾病医院的布局，这应该是两个凶手分别作案，但幕后主使是同一个人。不过，这些人终究是有联系的，只要找出其中任意一个，接下来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老巢。汪队不是最会放长线钓大鱼嘛，这回到了他施展看家本事的时候了。”
“别指望老汪了，老汪现在被框住了，很多本事施展不开。不然，今天这趟差事也不会落到我头上来。”
“被框住了？是魏处又有什么新指示吗？”
“魏处体恤老汪身体不好，今天中午的时候，派他去省城帮忙处理去年的走私案了，以后三天两头地要出差，估计肯定是顾不上渔民巷的案子了。”
“把老汪外派！老汪不在队里，那队里的案子交给谁负责？”风平没想到魏海升竟还藏了这等阴险的心思，不禁担心起队里的情况。
“渔民巷的案子由沈映南和钱墨负责。”
“就他们两个人？”
“白杨被派进了专案组，目前队里就只剩下他们俩了，不过老汪也向局里打了申请，希望能从派出所抽调人手来帮忙，只是暂时不知道局里会派什么人过来……所以啊，你现在能指望的没剩下几个了……”黄述歪了歪嘴角，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
风平没有立刻应声，他打量着黄述，抿着嘴角哼笑一声，才又笑道，“不是还有你嘛，只要有你在，我就不至于被冤死吧？”
“你还敢指望我？开什么玩笑，我就是个法医，又不是刑警队长，我哪有破案的本事，你是不是犯罪小说看多了，都把法医当神探了！”
“如果不是神探，那你也不至于着急忙慌地赶在晚饭时间来见我吧……别逗我了，说吧，你是不是查到什么线索了？”
“算了，看在你被冤枉的份上就告诉你一回，渔民巷案发现场采集到一枚带血的指纹，通过指纹库对比发现，这枚指纹是属于一个名叫候三盏的骆城人……”
“候三盏？”风平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怎么，你认识他？”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但记不太清了……哦，你继续……”
黄述会意，继续说道，“这人跟小六子一样，以前是个惯偷儿，在骆城也算是有点名头的人物，外号红猴子，后来走了正路，在骆城开了家茶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年前的时候，这个候三盏突然来了前海，就租住在渔民巷三角楼二楼，也就是江梓浩家楼下。”
“那你认为候三盏会是虐、杀小六子的凶手？”风平问。
“表面上看，候三盏从未有过暴力犯罪记录，犯下杀人罪行的可能性比较低……不过，这人的行踪确实有点古怪，小六子死后，他也跟着失踪了，所以……”
“问过章乾吗？章乾也住在三角楼那边，他应该对候三盏多少有些了解吧？”
“章乾也失踪了，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
章乾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