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说吧，是因为风队的案子吧，有什么新进展吗？”

“有，最新证据显示，枪杀张小乙的凶手系风平无疑……风平这次……要栽了！”

“新证据？是鉴证科那边有什么发现吗？”白杨狐疑地看着梁正。

梁正迟疑片刻，点了点头，“没错，就在昨天，市局鉴证科出具了张小乙的详细尸检报告，报告显示，张小乙确系胸口中枪身亡，而根据创口的创面和中枪部位周边的瘀斑判断，凶手的行凶方式是持枪对死者进行零距离射击，也就是说，凶手是将枪口抵在死者胸口处开枪射杀死者的。”

“零距离射击……也就是说，案发现场不存在第三人远距离射击的可能，所以你们认定凶手就是风队？”白杨顺着梁正的思路分析。

“是，魏处确实是这样认为的，案发现场只有风平和张小乙，张小乙零距离中枪身亡，枪柄上留有风平的指纹，而男护士江梓浩赶到现场的时候刚好又撞见风平在擦拭枪柄，一切无懈可击，没有任何破绽……我看魏处那意思，过不了多久，局里就要结案了。”

“就这么草草结案？那其他疑点呢，你之前不是说过么，技术科在病房窗户的外层玻璃上提取到一枚可疑指纹，而且已经确定了那枚可疑指纹不属于风队，这间接证明了案发时现场可能有第三个人存在。”

“不，病房窗外玻璃上的那枚指纹说明不了什么，已经证实了，那枚指纹是男护士江梓浩的，他也解释过了，应该是之前修窗户的时候不小心留在上面的。”

“修窗户？修窗户不应该是维修工负责么，男护士还要负责修窗户？”白杨觉得这个理由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你说的对，如果换做是其他医院，窗户坏了当然会有专业的维修工来修理，但这家医院跟其他医院不同，为了节约成本，医院里压根就没有设置维修工这类岗位，整个后勤系统就只有门卫一个人，所以日常的打扫、维修工作只能由大家共同来分担，别说是护士了，就是医院的医生也要负责日常卫生的……我问过江梓浩的同事了，就在案发前一天，江梓浩确实修理了张小乙病房的窗子。”

“那脚印呢？风队之前提到过，在靠床尾外窗台有一枚男人的脚印，风队发现脚印的时候脚印泥渍未干，这说明有人在风队进病房之前进入过病房，而且还是以翻窗的方式进入了病房，这人很可能跟张小乙的死有关！”

“是，我也认为留下脚印的男人具有很大嫌疑，可问题的关键是技术人员进入现场后并未发现风平说的那枚脚印……”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风队说谎？”白杨抬头瞪了一眼梁正。

“你别激动，我不是不相信风平，但事实是那枚脚印在我接手现场前就被擦干净了，我们是丨警丨察，查案是要讲证据的……你得明白一点，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说服我们自己相信风平，而是要找出证据来让其他人也都相信他，尤其是魏处，出来尸检报告后的第一时间他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拘留所要求风平认罪了！”

“魏海升见了风队？”

“见了，而且还不止见了一次，昨天晚上他甚至拿了鉴证科出具的尸检报告让风平过目，以此来劝风平认罪……”

“然后呢，风队说什么了？”

“只是夸了凶手布局巧妙，其余的什么都没说。整整两个小时，除了开始的时候说了这一句，其余时间始终保持沉默，差点没把魏处气死。你是没看见魏处当时的那张脸，几乎就是熟透了，红得发紫啊……”梁正幸灾乐祸地咧咧嘴。

“这么说，你也去拘留所了？当时你也在场？”白杨眉心一紧。

梁正突然意识到气氛有变，缓了口气，紧着解释道，“那什么……是魏处打来电话非要让我陪他去，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推脱……本来我打算趁着有时间去会会江梓浩，跟江梓浩那边都约好了，眼看就要出门了，结果接到了魏处的电话。说真的，我第一反应是要拒绝的，我可不想去掺和这种得罪人的事，可惜啊，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上来就说时间地点，压根儿就没给我拒绝的机会。这不嘛，整整忙活了一天，到了晚上还在市局加班，不然也不能有机会买来食堂的烧鹅。”梁正瘪瘪嘴，故作无奈状。

听了梁正的解释，白杨淡淡地哼了一声，又问道，“那江梓浩那边呢，不是说提前约好了嘛，你就这么放人家鸽子？”

“没有，我跟他解释过了，临时有事取消了约会顺便把见面日期改到了今天。”

“今天……”

“对，见面时间是上午十点，地点就约在铁道桥那边的咖啡馆，我们吃完了早饭还能再歇一会儿，估计咱九点半出发就没问题。”

“你这意思是想让我跟你一起去见江梓浩！”白杨总算明白了梁正来找他的真正意图。

“怎么，你不想去？”梁正有些意外地看着白杨。

白杨有些犹豫，虽然他认定男护士江梓浩身上疑点颇多，也坚信指证风平擦枪的江梓浩是本案的关键所在，但毕竟跟宋俊青说好了要在家待一天的，对于突来的安排，他有点抗拒。

“你是认定了我一定会去所以才赶在一大早来堵门的吧……”他斜了一眼梁正。

“我是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的，是我考虑不周……我就觉得你跟我一样光棍一根，所以这情人节肯定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与其在家里发呆，倒不如出去忙活忙活工作，所以我才来找你的。”

“情人节？今天是情人节吗？”

“你看吧，你连情人节是哪天都不知道，肯定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人家真有正经事儿的这时间都该去买花了，哪还有心思吃早饭啊！”梁正笑出声来。

白杨没应声，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厨房，好巧不巧，宋俊青正端着热好的烧鹅从厨房里出来。

“饭好了，先过来吃饭吧，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宋俊青招呼坐在客厅里的两人。

梁正的突然出现打乱了白杨原本的计划，吃完早饭，白杨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去跟梁正见江梓浩。

“那今天还能赶回来吃午饭吗？”得知白杨要出门查案，宋俊青跟到门口问道。

“中午应该来不及了，但晚上肯定没问题，和陆医生约一下，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白杨一脸愧疚地看着宋俊青。

“好，不过……不知道梁队喜欢什么菜？”宋俊青向已经站到楼梯口的梁正。

“啊？我吗？不用了，我就不麻烦你们了，我晚饭自己解决就可以了，我们家楼下有个便利店，我去那边随便买点速食对付两口就行，你们吃你们的，我就不打扰了吧，你们这都是朋友聚会，我这……”梁正瞟了一眼白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