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他怎么知道案子跟风平有关？”
“庞桂德。”白杨坐进沙发里抬头看着宋俊青。
“是他？他怎么会跟风平扯上关系呢？”
“算不上扯上关系，实际上在老白案发之前，他们俩从未见过，只是老白案发当晚，庞桂德被派去船厂大院接人，而他要接的人正是风平，那也是庞桂德第一次见到风平。”
“可庞桂德的话也说明不了什么吧，风平就住在船厂大院，在船厂大院进进出出也都是正常的事，这不能成为怀疑他的依据。”
“不，庞桂德的话恰恰证明了风平跟老白的死脱不了干系。你想，一个刑警队长，为什么要赶在半夜里坐庞桂德的车离开家呢，没有自己开车，这说明他出门并非是因为公事，可如果因为私事，为什么要赶在半夜处理呢，而且恰好还是选在老白坠楼的当夜，这不奇怪吗？换句话说，是谁有如此大的本事，能在大半夜把风平约出去处理私事呢？”
“是谁？你查到了吗？”宋俊青问。
白杨摇摇头，“我之前问过庞桂德，庞桂德说他是听了康谣的命令去接风平的，但那个时候康谣并不认识风平，他认为康谣也是在帮旁人办事。”
“旁人？他有怀疑的对象吗？”
“据说康谣跟市局的魏海升魏处长打过交道，而且老白案发前几天，康谣多次与魏海升见面，所以……我怀疑是魏海升通过康谣派庞桂德接走了风平。老白案发现场，魏海升乔装出现在围观人群中观望，这本就值得怀疑，我始终认为，魏海升一定跟老白的死有关。而案发当夜，他又拐弯抹角地派人去接风平出来，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老白坠楼的案子。”白杨分析道。
“这么说，白叔的死是跟魏海升和风平有关！”宋俊青惊叹。
“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他们两人就是凶手，但这两人跟老白的死脱不了干系……”
“那你有什么线索吗？既然你一早就在怀疑风平，那应该也调查过他吧？”
“查过，但没什么线索，风平的日常很简单，除了工作以外几乎没有社交活动，每天都是在警队和家这两点一线间来回，偶尔会去观星岛看看老人和孩子，但最多一天也就回来了。”
“他就没有警队以外的朋友吗？”
“有没有朋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有个藏在暗处的敌人。”
“敌人？”
“有人在暗中监视他，还在他的身上装了窃听器。”
“窃听器？堂堂一个刑警队长，身上竟也被装了窃听器？”宋俊青轻笑，“不都说风队是千岛大队内神一般的存在嘛，大神也有被算计的时候？这可真是稀奇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何况对手在暗处，他在明处，这种事防不胜防……”
“那你知道是谁在监视他吗？”
“具体是谁暂时还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监听他的一定是他身边的人。”
“你是说那人就在千岛大队？”
“有这个可能，越是亲近的人越方便下手。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跟风平熟悉的人。”
“其他人？风平身边的人除了警队的同事之外也没什么其他人了，其他也就只有张小乙了……可张小乙是绝对不会出卖风平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宋俊青肯定地点点头。
话音未落，刺耳的门铃声从门口传来。
“吱……吱……”
老式门铃催命般的嘶鸣声直穿厅堂，整个客厅都被这闹人的声音塞得满满当当。
“大清早的按门铃，这是谁呀？”宋俊青起身看向门口。
“你去准备早饭吧，我去开门。”白杨紧跟着起身，快步走到门前，才在门前站定，紧接着又传来两声短短长长的门铃声。
“吱……吱……”
嘶裂的响声直冲双耳，那感觉如同有人拿着刀片在耳边刮挠，有种无法言说的痛感。
白杨实在无法忍受这种令人抓狂的噪音，索性直接拔掉了门后的门铃插削，等门铃声彻底消散，这才打开了房门。
“干什么呢，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门才打开，梁正顶着一头被风吹乱的头发埋怨白杨，顺势把手里的两个食品袋塞到了白杨手里。
“梁队，你怎么来了，这大清早的，你这……”白杨有些诧异，按说他跟梁正还没熟到相互串门的程度，何况还是一大早，对方竟然拎着两袋早点赶来了。
“怎么着，我听你说话这口气是有点不太欢迎我啊，要不我现在就走？”梁正耷拉着眼皮斜了一眼白杨。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从哪买的早点，这大过年的，哪还能买到早点呀，跑了好多地方吧？”白杨赶紧遮掩。
“外头当然是没有卖的了，卖早点的早都回家过年了，谁这个时候出来卖早点呀，这是市局食堂昨天晚饭特供的烧鹅，我昨天晚上买了两份没来得及吃，估摸着你也没吃早点，正好给你拿过来了……事先说明啊，我可是一筷子都没动，这可不算是剩的。真的，这是好东西，这都是从有名的烧鹅店预订的，正宗的广式烧鹅，跟路边卖的可不一样。咱前海市能做正宗广式烧鹅的总共也没几家店，市局食堂找的这家就算是前三名了。”梁正说着，顾自换了鞋，大大方方地进了门。
“对了，你们是还没吃早饭吧？”见白杨拎着两个食品袋愣在门口，梁正又回身问道。
“没呢，我们正准备做饭呢，正好，正好添个菜。”白杨说着，拎着两袋烧鹅推开了厨房的门。
“昨天的烧鹅，热一下吧，一会儿就着早点吃。”白杨嘱咐宋俊青。
“昨天的？”宋俊青愣了愣。
“是，梁队从警局带回来的，昨天买的……”
“可是一点都没动啊，那都是新买的，我一口都没吃。你们可别小看了这烧鹅，这是市局食堂过年才有的加餐，也就过年这两天能有供应，平常就是想吃还买不着呢，一会儿加热的时候可得注意时间，别蒸得太久影响口感！”不等白杨说完，站在饭桌前喝水的梁正急忙放下水杯说道。
“知道了，你去客厅坐吧，遥控器就在沙发上，看会儿电视吧！”白杨不冷不热地敷衍着，顺势把梁正挤出了厨房，反手关上了厨房的门。
见白杨态度冷淡，梁正又紧着解释，“我是说真的，得盯着点时间……”
“你这一大早地跑过来就是为了指导我们怎么热菜的？”不等梁正说完，白杨反问道。
梁正顿了顿，端着水杯径直走向客厅顾自选了个单人位落座，才将坐稳，紧跟着长叹一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白杨问。
“我本来想吃完了饭再说的，说知道你这脾气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