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你快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会，咱要去晚了不太合适，最好能提前到那。”梁正妥协。

“放心，晚不了，一个小时呢，咱就是骑自行车也能跑个来回了。从这里去市局顶多也就二十分钟，你这也是太提前了！”

“你就别挖苦我了，我也是为了提前去打听点消息，魏处电话里就只说是开会，会议内容一概没提，但我估计，十有八九就是为了风平的案子，我这不是心里没底嘛！”

“心里没底？这话怎么说？”

“叫了我又叫了你，而且非得在大年初一着急忙慌地开会，我猜不出魏处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葫芦里卖药……哼，你这个说法，好像魏处没憋什么好心一样。”白杨嗤笑出声。

五分钟结束洗漱，赶在七点十分的时候出了家门，一路顺畅，白杨和梁正来到市局的时候刚好七点三十分。

“我就说吧，你来早了，还有半个小时呢，我看你怎么打发……”白杨斜了一眼梁正。

“也就才提前了半个小时，时间刚刚好，正好空空脑子，想想一会儿见了魏处该说点什么。”梁正推开车门，顺势下车。

“什么意思，跟求婚一样，还得想个特别一点的开场白吗？”白杨冷笑，“难怪他们都说你跟魏处的感情深……”

梁正顿了顿，扭头看向白杨，“唉，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你还挺会挖苦人的。都说千岛大队里钱墨那张嘴最锋利，说话就跟那小刀片喇肉似的戳人心窝子，要我看，他那顶多算是废话多，嘴碎话密而已，真正的狠角色应该是你小子，你小子这是钝刀子杀人，刀钝心狠。”

“是吗？谢梁队夸奖。”

“嘿，你还真当我夸你呢！”梁正说着话，径直走进市局办公楼，轻车熟路地走向会议室。

“不是夸我厉害嘛，钝刀子杀人，刀钝心狠。”白杨紧随其后。

“行了吧，别跟我打马虎眼了，就直说吧，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从昨天开始就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是因为风平的案子吗？”梁正回过身来，直接问道。

“你这不是心里清楚嘛，还问我干什么……”白杨敷衍道。

“我心里清楚？我清楚什么？你小子就因为我接了肾病医院这个案子就记恨我呀……你以为这案子是我想接的呢，要不是因为肾病医院在我们辖区，我会在大过年的凭着好日子不过，来接跟风平有关的案子？”梁正气鼓了眼珠子，恨恨道，“说句实在的，案子牵扯到警队内部人员，谁不知道这样的案子是个雷，办得圆满还好说，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到最后肯定里外不是人，不仅仅要听上头怪罪，还得得罪你们整个千岛大队，到时候还指不定要被你们怎么挤兑呢，说真的，我巴不得把这案子推给旁人呢！”

“这是知难而退啊，自己辖区的案子都不想接，是打算要给谁呀，说来让我听听？”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两人身背后传来。

白杨稍侧身子往后看了一眼，正对上一张面色铁青的脸。

白杨立刻认出了来人一一任光明，前海市公丨安丨局局长。

“任局。”白杨冲任光明微微点了点头。

“任……任局，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梁正也迅速转过身来，怯怯地看了一眼任光明。

“什么时候，就是听我们梁大队长说要把案子推给旁人的时候，一番高论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呀……”任光明似笑非笑地瞪了一眼梁正，“要不是亲耳听到，我都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我们南坪区刑警大队的梁队长口里说出来的……”

“任局，我那……我那是跟白杨闹着玩呢，哪能真把案子推给旁人啊，那不成了渎职了嘛……我也就是随口说说，难能真把案子推给旁人啊！”梁正红着脸解释道。

“亏你还知道渎职呢，那我还真是错怪你了！”任光明淡淡地说着，顾自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径直走了进去。

白杨和梁正对视一眼，快步跟进了会议室。

“把门关上吧，正好你们来得早，我跟你们先聊聊。”任光明选了跟正对门口的位置落座，随即冲白杨使了个眼色。

白杨会意，随手带上了会议室的门。

“正好魏处还没到，咱三个先单独聊聊……你们还不知道咱今天开会的目的吧？”任光明抬头看了一眼白杨和梁正。

“不知道，魏处电话里没说，就只是说了让我们过来开会，没说具体是什么内容。”梁正回答。

“那也应该猜到了吧，这个时候把你们叫来开会，肯定是为了肾病医院的案子。说说吧，说说你们对这个案子的看法……”

“看法？”梁正愣了愣。

“对，畅所欲言，把你们对这个案子的看法都仔细说说。”任光明说。

梁正哦了一声，继续说道，“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线索，风平的嫌疑最大，具备完全的作案条件，而且也具备一定的作案动机，人证物证也相对齐全，所以，暂时可以将其列为张小乙之死的第一嫌疑人。”

“那其他人呢，除风平外，还有其他备选嫌疑人吗？”任光明问。

“有，五年前本该坠崖身亡，但最近却死而复生的越狱犯丁烈。据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交代，张小乙是被丁烈送入肾病医院住院的，而且在张小乙住院期间，一直都是丁烈在照顾张小乙，几乎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照顾得无微不至。但奇怪的是，就在张小乙遇害前，丁烈却突然离开了医院，至今下落不明，我们怀疑丁烈的失踪也是跟张小乙之死有关。”梁正说着，眼睛地余光不自觉地扫向白杨。

任光明似是注意到了梁正的提醒，稍稍侧了侧身子，也转向白杨。

“白杨，你说说，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任光明看着白杨问道。

“具体的案卷资料我并未看过，但从梁队的口述中，我发现了几处一点。首先，但这样漏洞百出的犯罪现场不符合风队的行事风格，如果他要作案，现场应该会处理得更完美，或者说，风队是有足够能力来制造一起跟完美的谋杀案的；另外，消失的丁烈虽然身份特殊，但如果他真的想要谋杀张小乙大可以一早下手，为什么偏偏要等到现在呢？而且，不顾暴露身份的危险来救治张小乙，这样的行为本身就值得怀疑。”白杨分析道。

“丁烈跟风平有仇，借用张小乙之死来嫁祸风平，丁烈这是一石二鸟，简直可以说是复仇的‘典范’。要我说，丁烈这一定是早有预谋，也许从他把张小乙送进肾病医院开始，就已经开始酝酿一个复仇局了……”梁正说。